田书努力克制住激动的情绪,起紧用舌头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地问:“孩子们,你们知道咱田氏的先祖是谁最先来齐国定的居吗?”
“爷爷,俺知道。”田书的话刚一出口,田武立即抢先回答道:“是田仲敬,田完。”
“对头。”田书点着头对田武说:“回答正确,他就是咱田氏在齐国的开山鼻祖。”
“俺记得书简中记载他是陈国的原太子,后来因为害怕被国君杀害,这才背井离乡逃到齐国的。”田武得到了爷爷的首肯,立即有板有眼地讲解起来。
“是这样的。”对于孙子的回答,田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接着又说:“他在陈国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就按照《易经》的指引逃到了齐国。”说着,他仰起头看着天空,表情忧伤地说:“那是发生在桓公14年的事情……。”
公元前672年,也就是齐桓公14年,陈国太子陈御寇被父亲陈宣公诛杀了,三十三岁的陈完因为害怕遭受牵连**。楚国那么遥远,如果劳师远征。怎么可能有十拿九稳的胜算呢?”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君主讨伐楚国是假,恐怕还是为了蔡姬那个小娘们?毕竟,作为男人谁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国君,发现国君两只眼睛正焦急地盯着自己,于是赶紧走上前。他不敢实话实说,只好找借口搪塞国君说:“君主,楚君蔑视周天子。企图称王称霸,臣认为应该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看见国君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接着又说:“可是……。”
齐桓公一听管仲的话变了调,急得心里一“咯噔”,连忙问道:“爱卿,可是啥子?”
“可是……。”管仲没想到国君不等自己把话讲完就插了嘴,顿时紧张得竟然忘了词。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眼珠一转,摊开双手说:“可是。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他力争能自圆其说。“君主,当前,咱齐国的力量还不够,缺乏人才呀。”
“缺乏人才?”看着管仲为难的样子。齐桓公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半信半疑地问:“爱卿,寡人还缺乏人才?”说着。他伸手指着鲍叔牙、宁戚、隰朋等人生气地问:“难道他们不是人才吗?”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竖刁和卫公子问:“你们说呢?”
竖刁和卫公子听见国君发问。连忙躬身拱手朗声说:“君主所言极是,齐国人才济济。战将如云。臣等躬请国君立即下令讨伐楚国,臣等一定将楚国人打得满地找牙。”
看见国君征求竖刁和卫公子的意见,鲍叔牙气愤地站出来帮起管仲的腔:“君主,管相国毕竟考虑长远。咱齐国虽说是人才济济,但要讨伐楚国的确还略显不够。”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陈完来,于是拱手推荐道:“臣愿举荐一位人才助国君伐楚成功。”
一听有这等好事,齐桓公立即转怒为喜,笑呵呵地问:“呵呵,爱卿要举荐谁呀?”
国君的重视令鲍叔牙十分兴奋,连忙拱手说:“君主,臣要举荐的人才名叫陈完。”
“陈完?”齐桓公紧锁眉头搜肠刮肚地思索起来,可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于是慢慢腾腾地问:“爱卿,这陈完是个啥子东东?寡人怎么想不起这个名字呢?”
国君的漫不经心令鲍叔牙心中一惊,连连叫苦不迭。“哎呀,国君傲慢无礼的老毛病又犯了,老夫得赶紧给他敲上一棒子,让他谦虚地清醒过来。”
于是,他拱手奉承道:“君主日理万机,思考的都是一些攘夷称霸的大事,一时想不起陈完,这完全在情理之中。”接着,他又信心满满地介绍道:“陈完是陈国大夫,陈厉公的太子。如今,陈完为了逃避陈国君主的清洗,已经逃到了齐国……。”
“哦,寡人想起来了。”不等鲍叔牙介绍完,齐桓公不以为然地插嘴道:“原来,他是一位逃难的公子。”说着,挠挠头问:“可是,他又咋能助寡人伐楚成功呢?”
齐桓公的话先是让鲍叔牙感到透心凉,接着又令他看到还有一丝希望,于是在心里抱怨道:“如今,国君坐稳了宝座,无形之中已不把老夫当回事了。为了争回面子,更为了保住老夫的地位和话语权,老夫今天还非得跟他较一较劲不可。”
于是,他躬身拱手说:“君主,陈完之所以能帮您伐楚成功,这其中是藏有玄机的?”
“藏有啥子玄机?”看着鲍叔牙神秘兮兮的样子,齐桓公虽然心里反感,但又不能不信,于是探着身子问:“爱卿,寡人愿听其详,不知这其中究竟藏有何种玄机?”
“君主,是这样的。”看见国君心存疑虑,鲍叔牙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咱要想伐楚成功,首先就得清除中原边缘楚国的附属国。否则,必然会如哽在喉,痛苦不堪。”
听鲍叔牙这么一说,齐桓公挠头想了想,然后一翘大拇指说:“爱卿言之有理,楚国的附属国就如同芒刺在背。特别是蔡国,简直就是狗娘养的,一点好歹都不识……。”
国君的心思鲍叔牙早已了若指掌,只是不能明说罢了。不等国君将话讲完,他赶忙接过话茬说:“君主,臣想说的就是蔡国那个狗娘养的。”瞅见国君抬起了眼皮,他接着又说:“要想掐住蔡国人的脖子,就得找了解蔡国的人,而这个人不就是陈完吗?”
“嗨,爱卿越说越邪呼。”听鲍叔牙这么一说,齐桓公立即瞪着眼睛喳呼起来。“难道陈完这货能掐住蔡国人的七寸置其于死地吗?”说完,他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看见国君直摇头,鲍叔牙气得梗着脖颈争辩道:“君主,请听臣把话讲完嘛。陈完不仅是陈国公子,同时还是蔡国的外甥,而且从小生活在蔡国,对陈、蔡两国的情况都相当了解。况且,要想轻松地搞定蔡国,就得利用好陈国,进行以夷治夷。”
“呵呵,听爱卿这么一说,看来还真有点眉目?”鲍叔牙的忽悠让齐桓公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陈完那货真会有这么神吗?”但是,他心里仍然没有太大的把握。
齐桓公的话讲得鲍叔牙喜忧参半,喜的是国君听进了自己的话,忧的是国君仍然有顾虑。于是,他赶忙一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君主,陈完可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负、有志气的年轻人。您要想实现南下战略,这样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哟。”
情绪激动的鲍叔牙让齐桓公心头一震,暗自赞叹道:“唉,鲍爱卿对寡人一向忠心耿耿,无论如何都得给他留点面子。否则,寒了忠臣的心,谁还会替寡人出谋画策呢?况且,寡人的南下战略也想把陈国一锅端了。能得到了解陈国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他拿定了主意,于是笑着对鲍叔牙说:“鲍爱卿既然举荐了陈完,那明天早朝就将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查,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否能担当起重任?”
一听国君接受了自己的举荐,鲍叔牙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感谢道:“君主,臣代陈完谢主隆恩。臣决不辜负您的重托。”说完,他后退了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席住上。
看见国君接受了鲍叔牙的举荐,卫公子的嫉妒顿时被勾了起来。“奶奶的,老子辞别父母来到齐国,本想一步登天混出个人模人样,也好光宗耀祖一番。可几次登门拜访,请求鲍叔牙举荐。没想到这货连一点面子都不给,竟将老子拒之门外根本不见。”
他越想越来气。“如果不是贿赂易牙、竖刁,将老子引荐给国君,说不定老子现在正在临淄城的大街上行乞呢。”他咬牙发狠道:“不行,得趁机给鲍叔牙一点难堪瞧。”
于是,他上前一步躬身对齐桓公拱手说:“君主,臣听说陈完的母亲蔡姬虽然是公主出身,但却是一位品行不端、淫乱无度的烂货。这号货色的儿子怎么能重用呢?”
瞧见卫公子找茬,鲍叔牙瞪着眼怒火万丈地吼叫道:“卫公子,不许血口喷人!”
看见鲍叔牙发了火,卫公子连忙将双手一摊讥讽道:“鲍大夫,不要激动嘛,当心会中风的噢。”说着,又扭脸对国君说:“君主,臣不过是依事实而言,绝无造谣。”
瞧见鲍叔牙处于被动,管仲连忙上前拱手说:“君主,臣想说几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