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楚瑜毫不掩饰愤怒,乌眼公鸡一般,瞪视着吹毛求疵的阎敢尽。阎敢尽被他瞪得懵了一下,心中怒火熊熊。他回想了一遍自己背后郑贵妃的滔天圣眷,暗自冷笑一声,你小娃娃为了一万两银子就敢瞪本公?不知死活!
骆养性刚刚听完楚瑜的绝妙计策,越发把他当成自己麾下的第一心腹。但骆养性深知,郑贵妃的权势在内廷之中可以呼风唤雨,父亲骆思恭在京城担任锦衣卫指挥使,难免要和她虚与委蛇,因此才破例接受阎敢尽来应天监卫的过分要求。如今郑贵妃圣宠未衰,骆养性并不愿意为了楚瑜,马上就和阎敢尽当场翻脸。因圆场道,“阎公,这后生血气方刚,还是骆某来指点一番吧,请阎公先去歇息。”
阎敢尽还是有些忌惮骆养性的指挥使老爹,一甩袖子走了。
楚瑜却实在气难平,“钱不钱无所谓,只是此人太没信誉了,人无信则不立!”
“所以他不是人,何须与他计较?来来来,楚瑜老弟,坐下来和骆某喝杯热茶。”骆养性推过茶杯,努努嘴示意楚瑜坐下,又正色道,“那一万两,是本千户答应过了的交易:十三个女孩拨给你徐楚瑜,你不要那一万两。”
哪来的十三个女孩?楚瑜大吃一惊。
一问之下才明白,锦衣卫在滕文敏的巢穴之中搜出好些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其中被拐来的良家女孩,已经全部发还给了各家父母,但连同三个极品瘦马在内还共有十三个少女,却是有卖身契的。
骆养性咕咚一声喝完了杯中热茶,叹道,“阎敢尽眼中只有钱钱钱,按他的本意,是准备把这些少女转卖给金陵和扬州的青楼。骆某虽不是什么善人,却也不忍心看着这些少女才出火坑,又入狼穴,因此才代你和阎敢尽做了一笔交易————老弟宅心仁厚,想必也不会为了这区区万两银子,就罔顾十三个少女的卿卿薄命吧。”
听完这解释,楚瑜倒也很欣慰地接受了。
七百五十两救一个少女,虽然贵得离谱,但好歹也是做了善事,反正一个计策赚的钱来得也很容易,能如此花掉,值!
同时,楚瑜对骆养性这锦衣卫千户,也不由得高看了几眼。他一个基本上被架空的傀儡,能阎敢尽他们可能会兑现五千两赃银给我,但万一不给的话,老子又靠什么去养活多出来的十三张嘴?
樱桃小口?也得拿粮食喂啊!
说烦恼,便宜老爹徐诤比楚瑜更要烦恼三分。
也是正月二十六的下午,元宵节曾亲自参加秦淮河事件的徐堂,正在向书童和丫环们吹嘘自己如何救人,一不小心却被母亲寇回燕给听到了,这夫人顿时勃然大怒。作为母亲,她可以感激楚瑜帮亲儿子出头,却不能容忍亲儿子口口声声说“大少爷其实人很不错”这种话。因为,她牢记也警惕着“兄夺弟产”多于“弟夺兄产”的这一现象,此刻见亲儿子竟然开始亲近楚瑜,毫无警惕疏远之心,哪里敢再放任自流。当即一声啼哭地来到徐诤的面前,以楚瑜春节期间行为及其不检点之由,要求分家!
徐诤火冒三丈,当然不肯接受将还未成家立业的长子分出去的无理要求。你一句我一句拌嘴起来,你一爪我一推撕扯起来,到最后,“莫以新人比旧人”的金玉良言,早被抛到九天云外,徐诤一怒之下,揪住寇回燕的发髻就往府门外扯去,“要分是吧,咱们俩分!老夫休你回娘家!”
因此,楚瑜回到徐家的光景,正是府门前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众上下仆役丫环,死死拽住盛怒的徐诤,哭得昏天暗地的徐堂,紧紧抱住号啕的母亲,劝得很辛苦。
蓦然瞧见二十八名威武雄壮的锦衣卫力士,扛着十四顶密不透风的青呢子暖轿,吭哧吭哧的来到府门之前,吵闹中的徐家人全都愣住了。。。。好大排场,谁啊?!
“唉,家门不幸真丢人。”楚瑜从当首暖轿上下来,满脸都是惭愧之色。
递给力士们一锭银子作为酒钱之后,楚瑜苦笑着一拍手,顿时后边轿帘齐掀,走出来十三个水灵灵的豆蔻少女,直往楚瑜身边那么围着一圈站好了,齐刷刷万福下去,再起来,一律美艳标致,一律光彩夺眸,一律幼颜似玉。
顿时间,老爷徐诤瞧得眼睛都直了,左右打量自己府中的丫环,竟然全觉得是小村姑。
二少爷徐堂看了,倒也没流口水哦,只在哪里搓着双手,默念“关关雎鸠君子好逑”。
而唯有寇回燕这后妈,怔怔地打量着这群小美人胚子,半晌才扯丈夫的衣衫,附耳软语道,“若老爷肯让徐麟分家出去,妾身同意把家财和他对半分了。。。。。嗯。。。。。还有,老爷你好几次想要妾身摆的那些个姿势玩法,也好商量的。。。。。”
但徐诤哪还有心思和老婆讨价还价,愕然问楚瑜道,“麟儿,这十三少女是你什么人啊?买来的?”
楚瑜不觉又想起那一万两赃银的代价,平均七百多两老贵的啊,因此他便不肯,也不好意思说是十三丫环、十三小妾之类的,只拿着个好歹牛一点的名词来自我安慰,“这是孩儿的十三太妹!”
徐诤虽不懂,点点头寻思十三太妹和十三太保之间有无关联。
正想着,只听得轿子后转出一个背着褡裢的老先生,一跤摔在平地上。。。。。正是那听过太妹是啥意思的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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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呜呜,新书不力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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