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初月高悬
雒阳太师府议事厅内却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文臣武将都在议论下午发生在平西将军府门前的争斗。
“太师驾到......”一声长喝打断了厅内诸人的议论,一众人纷纷起身,面露恭敬之色,迎接急步而来的董卓。
“诸位,如此深夜时分,吾还派严生(李肃字)前去通知诸位赶来,实在是刘铮小儿欺人太甚,吾不得不召集大家赶来议事。”董卓气的脸上横肉一个劲的哆嗦,怒声说道
李儒抱拳施礼道:“太师,可是因为今日下午的平西将军府之争?”
“一府之争何足挂齿,可是刘铮欺人太甚,竟敢私自杀害平西将军鞠义。张济,还不进来。”董卓回答完李儒询问,向着厅外大声喝道
本应是太师府的座上宾,如今却因为丢失虎牢关,被刘铮一路押解进京,虽然最后被刘铮释放,却被刘铮当成传信的使者,带着鞠义的头颅,回到太师府,面见董卓。
董卓见此,恼怒异常,对着张济就是一通呵斥,若不是因为张济有些本事,又是凉州人,只怕早被董卓杀了。
怒气过后,董卓感到一阵寒意,刘铮此子着实蛮横,当时真不应该听从曹操之言,为其平反。还有听信贾诩、李儒之言放其进京,如今卧榻之侧有一猛虎,如何能够睡得安稳。想到这里,就急忙命李肃传召属下前来议事。
张济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鞠义的六阳魁首,众人见此都是大惊失色,只听闻将军府之争,未曾想到鞠义已经落败身死。
“诸位,刘铮小儿,如此嚣张,吾将如何已对,谁可教吾?”董卓指着木盘上鞠义的人头说道
“主公,万万不可起兵相攻,刘铮麾下万余人皆是精兵,再加上有几位猛将统领,绝对不能力敌。”尴尬站立厅中的张济,闻听董卓之言,急忙劝解道
吕布一听,全是夸赞刘铮之言,起身冷哼一声道:“真是草包一个,尔怕是已被刘铮吓破了胆子吧?口中所言全是夸赞他人之言,难道吾等就是纸扎的不成,他有万人又能如何,吾只要带领三千并州铁骑就能杀得他片甲不留。”
张济闻听吕布之言,气的面色青紫,抱着木盘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却无法出口反驳。
张济说不出来,不代表凉州派没人为其出头,安北将军兼河南尹段煨起身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仲威,虽然大意失掉了虎牢关,可是他的警语,吾等也不能不考虑。并州铁骑虽然勇猛,但不知在雒阳城内是否能施展的开呢?别到时让人家打得七零八落,丢掉汝这并州虎将的面子。”
贾诩见到段煨起身,就知道他的用意必定是想激将吕布去攻击刘铮,让两虎相争,就算那方败了都无损凉州派的实力。可是贾诩却不这样认为,吕布此时就是董卓的一个护身符,若是被刘铮所败,那时董卓的威势必定会减小,造成的负面后果不可估计。所以贾诩不敢冒这个险。急忙起身劝道:“两位将军,切不可斗气相争。刘铮此举,虽然能够赚些威信,可是也暴露了他的实力。吾等不必惊慌失措,只要命奉先为执金吾把守住皇宫,断绝刘铮与陛下、太后的一切往来。太师就可先静观其变,看看朝廷之中那些人是两面派,到时太师在一网打尽也不迟。”
李儒点头附言道:“文和所说,颇为妥善。此时敌人实力已经暴露,吾等不必急于一时与其相争。只要稳稳的控制住陛下和太后,然后结网以待就好,到时只要一旨皇命,支开刘铮。京中百官还不是任太师鱼肉。过后就算刘铮回京,京中已经全是太师的人,到那时他还何惧之有?”
董卓扫视厅内众位文武,见众人对贾诩和李儒之言皆无反对声,吕布虽然在面容上有些不服,但在言语上也说不出反驳之词,只能狠狠的瞪了段煨一眼,转过头去不在出声。
段煨冷冷一笑,根本不把吕布的威胁放在眼中,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虽然他现在十分得太师宠信,可总有一天太师会看清其面目,到那时这些并州兵岂是凉州精兵的对手。
“既然诸位都同意孝儒和文和的建议,那吾明早朝会就让太后改封奉先为执金吾看守皇宫,以防刘铮小儿接近太后和陛下。”董卓心中虽然有些不同意贾诩的观点,一而再的放任刘铮,但是其麾下首席谋士李儒都已同意,再说董卓也没有好的办法可用。让他发发牢骚可以,真要派兵去攻击刘铮,说实话董卓心中还真是有点怕!
“太师,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名三十余岁满脸胡须的男子起身道
董卓一愣,此是何人,居然未曾见过,不悦的问道:“汝乃何人?为何会在此出现?”
贾诩急忙起身道:“太师,此乃河东世家长子卫觊(ji)(字伯儒),汉武帝时卫皇后和名将卫青后人。原为荆州刺史王睿帐下簿曹,因王睿被孙坚逼死,就返还原籍河东老家,此次正是太师招贤令所招贤才之一。今晚原本在舍下交谈,因太师急招,属下就带伯儒一同前来。”
“哦,不错。那不知卫先生有何见解?”董卓一听出自河东世家,还是名门之后,瞬间提起精神,开口询问道
卫觊见董卓诚意相询,已无刚才的傲气,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刘铮此人野心不小,志不在一州之地,吾在荆州时与其有过接触,静观其人心胸宽广,志怀远大。太师不可放纵此人,久之怕必被其所害,当以先下手为强,尽起雒阳凉、并二州之兵,一举击垮此人,以绝后患。”
贾诩闻言大惊,未曾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卫觊居然会使用如此险计,两眼中射出惊疑的目光。原来只闻其名,未多有接触,今天如此草率把他带到太师府,只怕是有些孟浪了。如此计谋,绝对会使刘铮和董太师陷入两败俱伤之势,难道他是有心人派来的,要使董卓和刘铮拼个鱼死网破,有心人好收渔人之利,那这个有心人会是谁?
“义父,卫先生之言,正合吾心意,吾愿替义父分忧,率领大军一举歼灭刘贼。”吕布闻听卫觊之言,面露喜色,接着卫觊话语急忙向董卓请战,想借此一举控制董卓手里的兵权。
段煨听到吕布所说,脸色一变,急忙向安西将军董越施以眼色,董越是董卓的族侄,很受董卓欣赏。
董越也是对吕布十分不满,他仗着自己武力高强和并州精锐铁骑,根本不把凉州众位将领放在眼内,多次和段煨、张济等人发生争执。若不是虎贲中郎将李肃在中间多加调和,发生械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到段煨发来的讯息,董越起身拱手向董卓说道:“叔父,吕布反复小人也,万万不可施以重任,真若派兵围剿刘铮,侄子愿领兵前往。”
“尔是找死...”本来兴奋的吕布,被董越之言戳中短处,脸色忽红忽白,双手攥拳,两眼怒睁,死死地盯着董越愤言道
董卓看到即将爆发的吕布,急忙挥手喝道:“逆子,还不快向奉先赔礼道歉,如今奉先就如吾的亲子一般,从今日起谁若再挑拨是非,一律降职处罚。”
董越说完之后,也随之看向目射凶光的吕布,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借着董卓给的台阶说道:“谨遵叔父之命,侄子想带领部下为叔父收回虎牢关。”看到愤怒地吕布,董越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只图一时痛快,深深的得罪了吕布。为了今后的小命考虑,急忙向董卓请命想离开雒阳躲避一阵。
凉州之人闻听董越之言,都是对其深深地鄙视,特别是刚才向其施以眼色的段煨,更加不齿他的行为。
卫觊随即附和道:“董将军这步棋走得好,吾愿随将军攻打虎牢关,以此来打击一下刘铮的嚣张气焰。”
贾诩急忙起身阻止道:“太师,万万不可答应。刘铮已经进入雒阳,此时的虎牢关对于太师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吾等此刻首要就是布防雒阳、长安、凉州三地,雒阳若遇紧急变故,太师可以向西迅速撤到长安,然后急招凉州精锐保护长安,此乃长久之计。所以没有必要浪费兵力向东布防,这是属下愚见,还请太师定夺。”
“那以文和之见,卫先生之计不可取?”董卓现在是即怕刘铮,还想一举打败刘铮把持朝政,两种思绪相左,感到十分为难。
贾诩看了面色平静地卫觊一眼,缓声说道:“两败俱伤之法,属下觉得颇为不智,刘铮有交州势力作为后盾,就算太师倾尽凉州兵力,顶多能够与其不相上下。如若两军成胶着状态,到时只怕会便宜了别人。属下还是建议,先把余党一网成擒,再慢慢图谋刘铮不迟。”
李儒也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先清理朝中反对太师一党,在铲除刘铮实乃上策。请太师定夺。”
董卓有心听从李儒、贾诩之言,又怕刘铮如卫觊所言得到机会后不断壮大。一时间举棋不定,思索良久后叹声道:“今日到此,诸位回去休息吧!所有问题等明日朝会后再议。”
......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刘铮率领赵云、于禁和三千兵士,浩浩荡荡赶到皇宫。
昨天攻下将军府后,刘铮急招赵云率所部护送家眷进入雒阳城。然后把郭雅洁、赵静静、刘宁和众将家眷安顿在内府住下。
匆匆一夜过后,刘铮简单做出调整,由史阿率护卫守护内院家眷安全,鲍信、徐荣、臧洪等人率部镇守外府,以防董贼派人前来报复。
而刘铮就率领赵云和于禁赶到皇宫参加朝会,不知昨日斩杀鞠义,所收到的效果如何,朝中那些大佬们,可曾有所感触,愿意跟随自己对抗董卓。
“骠骑将军多年未见,汝容貌为何一点未变。”一个突兀的声音从章华门边传来。
刘铮急忙挥手命赵云勒令士兵原地待命,向略感熟悉的发声之人望去,只见一胡须皆白的耄耋老翁,容貌竟然一时辨认不出。
刘铮只能拱手道:“不知老翁何许人也?”
“哎...十年未见,允已到垂暮之年。而将军却丝毫未变,还是英气勃发,犹如初见时。”老翁自哀自怨的说道
刘铮闻听所言,惊讶的问道:“汝是子师先生?为何十年未见会苍老至斯?”
“仲霸,有所不知。国有奸邪,允殚精竭虑以思报国之道,但苦无良策,心力交瘁下容颜日渐苍老。”王允颤声道
“子师先生,汝看吾麾下儿郎如何?”刘铮顺手一指随行士兵,向王允问道
王允其实早就看到刘铮所率的队伍,之所以叫住刘铮,就是想阻止刘铮带兵进入章华门,因为章华门内就是陛下会见群臣的崇德殿,刘铮此举确实有违祖制。
此时听闻刘铮相询,王允手捻额下花白的胡须,微笑道:“诛除恶贼,非仲霸莫属。”
刘铮哈哈一笑,拱手说道:“要想除贼,还得请子师先生联络朝中各位公卿。不如这样,今日朝会后,吾在府中设宴,若有反董之心公卿可来府中相会,还有劳子师先生给与联络。”
王允一听,击掌高声笑道:“仲霸所言,正合吾意。不出午时,吾必定会带领众位公卿过府相会。”
刘铮大喜,伸出手掌道:“君子一言!”
王允见之,急忙伸手与其相击道:“快马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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