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闵、车儿住手,汝等还看不清眼前形式吗?只怕是府宅已被他们控制。就算胜出又能如何?他们会放过吾等吗?”张济坐在主位上,虽然是向着张绣(字伯闵)和胡车儿所说,其实却是在拿话挤兑刘铮。
刘铮哂然一笑,言道:“张中郎,许久不见,还是改不了耍小聪明的习惯。吾若是想杀汝等,怎还会前来与汝多废什么话,直接弓箭手伺候就是了。”
张济被刘铮旧事重提,只觉得羞怒难当,冷“哼”一声道:“吾与汝对立,岂可直言相对,当然要略施小计。”
“幼稚,还使用计谋。一吾乃汉室宗亲、大汉骠骑将军兼交州牧,尔一个小小中郎将还敢豪言与吾对立,尔可配?二吾手下赵云、典韦等将领皆是万人敌,岂是尔手下之人可以比拟?”刘铮一点情面不给张济留,连番讽刺道
“欺人太甚,竖子...”张济气的满脸通红,但是还又发作不出来。正如刘铮所言,若是刘铮在虎牢关外,他可以不尊敬刘铮。可是如今两人相对时,若是因为以下犯上刘铮将他杀死,怕是董卓也无话可说。看着前方刘铮冰冷的眼神,只能把后边恶毒的咒骂咽了下去。
“哼,吾今天只想通过虎牢关赶往雒阳,还请张中郎随吾一行。诸位可有不同意见否”刘铮冷冷的扫视着屋内众人,凡是他目光所及之处,张济手下纷纷低头回避,只有张绣和胡车儿敢与之对视。
张绣踏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想要吾叔父随行,就先赢过吾。”
胡车儿也是随之而上,附言道:“吾也是此意。”
“吾家主公放尔等一条生路,汝二人却不识抬举,吾正好手痒痒,吾让汝二人一起上。”典韦把手中双戟一挥说道
“恶来,休要耍浑,吾和汝也是二人,为何对手都被汝揽了过去?”赵云不满的说道
刘铮一脸的无奈,这两人是听到打架就像是小过年。只能上前说道:“子龙汝来对付张绣,恶来对付胡车儿,切记手下留情,降服即可,勿下杀手。”
“喏”看着刘铮的表情,两人才醒悟过来主公就在身边,急忙拱手应声道
“将军大人,属下要如何?”随行的于禁也是急于表现,焦急的询问道
“文则,稍安勿躁,对方二人武力颇不一般,汝先随吾观战。”刘铮劝慰道
“喏”于禁脸色有些不愉的退了下来。
胡车儿这时上前一步,略微尴尬的问道:“刘将军,不知可否允许吾等取来各自武器?”
刘铮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个胡车儿莫不是想通风报信,若是他的兵器在军营中,必定会惊动虎牢关守兵。便开口说道:“胡司马兵器何在?”
“回禀刘将军,就在吾来所乘马匹上。”胡车儿解释道
刘铮听到放下心来,自己手中控制着张济,虽然不怕虎牢关守兵袭击,可总是有些麻烦,得知其兵器在府中,回身对于禁吩咐一声,于禁便领命转身而去。
不多时,于禁身后跟着三名士兵进来,一位扛着一杆长枪送予张绣身前,另外两位手中各抱着一把短戟,通体黝黑,刘铮和典韦一看同时一愣。这不是典韦在雒阳遗失的那对玄铁短戟吗?为何会出现在胡车儿手中?
刘铮看着典韦激动地表情,挥手拦住两名兵士,开口向胡车儿询问道:“胡司马,此对双短戟来自何处?”
胡车儿看到刘铮阻拦士兵的动作,眉头一皱,不悦的回答道:“刘将军,此乃吾一好友所赠,不知有何问题?”
胡车儿对此双戟可是喜爱异常,自从得到后,一直带在身边,但是因为过于沉重不好携带,只能缝制一个鹿皮袋,捆绑于马侧,从不曾离开过左右。
“不知胡司马好友可是鞠义?”刘铮断言道
至于刘铮为何如此确定,那是因为,当时雒阳最后关头,就是被鞠义的先登死士所围,再被弓箭所伤,众人武器全部掉落。因为急于救人,哪有时间捡拾武器,所以最后得到武器的多半是鞠义的先登死士。
“刘将军如何得知?”胡车儿一脸疑惑的,惊异的问道
典韦这时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愤怒说道:“这本就是吾的武器,只因为鞠义那厮所害,掉落在雒阳,被其捡拾去罢了。”
“这...”胡车儿对于当年轰动大汉天下‘刘铮弑杀先帝’一事也是多有耳闻。未曾想到这就是当时刘铮等人掉落的武器之一,有心还予典韦,可是又不舍得,一时难于决断。
刘铮看着胡车儿为难的表情,知道古代武将把趁手兵器看的比性命还重要,若是强行扣留虽然其也无话可说,但是总给对方心中留下芥蒂。
胡车儿可是虎牢关诸人之中,刘铮唯一想要争取之人,虽然张绣也很不错,可是因为张济的关系,他绝不可能为刘铮效命。虎牢关是雒阳东部的门户,若是轻易放弃太过可惜。所以要想守住此关,就要降服关内守军,这时身为军司马的胡车儿就显得颇为重要。
想到这些,刘铮轻声和典韦解释一番,典韦闻言不住点头,最后拱手道:“属下一切全凭主公吩咐。”
刘铮满意的拍了拍典韦肩膀,转身向胡车儿说道:“胡司马,吾也不强抢此双短戟,汝可用此戟比武。但是吾要与汝立下约定,汝与恶来比武胜出者可得此双铁戟,汝以为如何?”
“一切但凭刘将军吩咐,再次谢谢刘将军成全。”胡车儿高兴的说道
胡车儿对于自身的武艺还是比较自信的,听到刘铮所言心中大定,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全部表露在脸上,让典韦看着十分不爽。
同时典韦想着刘铮的吩咐,上前一步说道:“胡司马,吾二人都是使用短戟,不若再立下个约定如何?”
胡车儿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可是身材十分健壮,四肢更是十分突出,比一般人要粗壮一些。闻听典韦提议,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想弱了自己一方威势,询问道:“典兄有何提议?只要合理吾一定接受。”
典韦这时傲然一笑,蔑视的瞧了胡车儿一眼道:“胡司马,吾断言,汝不是吾十合之对手,若是超过十合,吾愿俯首认输,但凭汝随意处置。”
“尔真是狂妄之极。”胡车儿看到典韦的表情和听到其口中的狂语,顿时被气的怒火中烧,在张济军中,就算武力最高的张绣,也不敢断言五六十回合之内能胜过自己,这鸟厮竟敢如此侮辱自己。
典韦一直保持着傲然的神情,继续藐视的问道:“那不知汝可敢应约?”
被典韦的一再挑衅,胡车儿心中怒火升腾,大声回道:“有何不敢!”
这时张绣和张济同声劝言道:“车儿,不可意气用事。”
胡车儿这时已经听不进别人的劝告,胡车儿原本是羌人,幼年时就颇有神力,更因居住于凉州之地多有征战,凉州人更加崇尚武勇。后来被征兵参军,在征战中被张济发现,逐步提拔为军司马。
“主公,少主。不必再劝,属下宁愿一死,也不受此侮辱和蔑视。”胡车儿转身向张济和张绣行礼说道
张济、张绣对视一眼,感到无奈。只能各自摇摇头,不在相劝。
胡车儿回身对典韦说道:“吾接受所约,若是吾十招之内败于汝手,吾愿自裁余当场。”
典韦冷冷一笑,继续说道:“自裁那是懦夫的行为,汝若是十招之内败于吾手,只要拜吾为师即可。”
胡车儿一愣,但是此时哪有转圜的余地,脖子一梗回答:“一言为定,吾若是输了,愿意终生牵马执鞭,伺候在汝身边。”
至此,胡车儿算是掉进了刘铮和典韦设置的陷阱当中,只要典韦比武胜出。胡车儿与虎牢关守军就落入刘铮囊中。古之有言‘天地君亲师’是为五圣,师虽然排在末位,但是在古人心中也有不可动摇的神圣地位。只要胡车儿遵循礼仪,必定会听从典韦所命,在不伤害原主公张济和少主张绣的情况下,命其暂守虎牢关应该不是难事。
“随吾院中一行”典韦哈哈一笑,挥手让两名兵士把短戟送到胡车儿跟前。
“奉陪到底”胡车儿对典韦拱手一礼,俯身拾起短戟,略微挥舞一下,言道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来到张府宽阔的前院。站定后,两人相互拱手一礼,同时言道:“请...”
典韦与胡车儿历史中的宿命,也许会因为此战改变。历史中,典韦就是因为被胡车儿偷走玄铁铁戟和战马,死在了宛城一战之中,使得曹操一日内丢失一子一侄一虎将。
两人表面上虽然平静,胡车儿可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挥舞手中玄铁短戟,向着典韦而来。
典韦也比平时要沉稳一些,两手铁戟一个平架,稳稳的挡住胡车儿夹带怒火的凶猛一击。
“噹、噹”震耳的金铁相击之声响起
胡车儿只觉两碗一阵巨颤,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从内心中慢慢升起。如此全力一搏,居然被典韦防住,而且对手未露丝毫不妥。就算对手换做张绣,只怕他也挡不住这全力的一击,看来今天一定要小心应对。
典韦也是暗暗点头,看来这胡车儿确实有些力气,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对手。试探出对方的虚实后,典韦双腿用力一蹬,一个前蹿,左手铁戟反转一个上撩,直奔胡车儿胸口划去。胡车儿见此急忙伸右戟,由上向下挥舞格挡。
“噹”又是一声轻响
胡车儿只觉右手一松,所使力气落在空处。心中大惊,原来典韦看似凶猛的一招居然是虚招。不及多想,急忙稳住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失控前进的身躯。接着目中余光一闪,只见典韦右手戟直奔自己脖颈而来。慌忙抬起左手铁戟防御,瞬间两戟相交。
“噹”一声巨响
因为两戟相击处靠近胡车儿耳边,受此声音影响,胡车儿只觉脑中一震,随着典韦力量的冲击,趔趔趄趄的向一旁横移数步。
典韦没有乘人之危,紧跟着追击。只是面带微笑,注视着努力稳住身形的胡车儿。
胡车儿此时十分的难受,感到左手虎口处有鲜血溢出,脑袋里也是不停“嗡嗡”作响。受此影响,两眼犹如充血般放射出红色的光芒,呆滞的看向典韦。胡车儿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败了,可是心中又有些不甘。
典韦见到胡车儿的表情,知道其心中必定不服,典韦明白主公必定要用胡车儿,若不能收服其心,到时怕是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些,就笑着向其招手道:“胡司马,若是不服气只管放马过来。”
本来有些踌躇的胡车儿,闻听典韦之言,立马一声大喝道:“谢典兄,请典兄小心,接吾这招‘双戟连环’。”
说完,双手铁戟犹如两个铁轮,随着双臂不停的转动起来。不同于典韦的绝招是随着身体转动,胡车儿是全靠双臂的力量。
典韦马上力透全身,双腿前后用力蹬地,双臂持戟相抗。
“噹......”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平时本应数十击的‘双戟连环’,此时只完成六击,胡车儿双臂就无力的垂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典韦,心中算是头一次折服于此人。心中暗道世间若论力量,典韦怕是已经无人能及。
想到这里,无力的跪了下来,举起玄铁双戟,满眼佩服的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吾愿赌服输,今后必定牵马执鞭伺候在师傅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