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边下坡一边拐来拐去的小道儿,两边都是大人没法钻进去的杂树,有些杂树上还带着尖利的刺儿,这两人肯定不是钻进去,至于岔道儿,这条小道儿两边根本就没有岔道儿。一直到下到沟底,润成也没再看见前头的两个老人。是老人不假,关键是谁家的?走的这么快。
县城里认识秦家兄弟的人不少,知道秦家的事的人也不在少数,那可是明晃晃的在西河滩那儿枪毙的,知道的人怎么会少。朋友们也不知到跟润成说什么,反正只要是润成寻他们一搭吃喝,也就都去了。街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润成也不在乎,小子都没了,他感觉自己在官庄的老爹跟前,好像成了家族的罪人。以至于从埋臭小从官庄回来之后,再没有回过官庄。他不敢想爹当时看他两眼时眼里流露出的那些意思。好几种,都是他没法承担的。干脆多喝两盅,睡着了也就不用想了。这就是他每天的想法,至于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重要了。这灾祸来的挺快,却走的不快,没要命,却比要命还厉害。
润成没影的时候,宝成正在满县城寻他呢。问问认得二哥的人,都说不知道。最后宝成愣是在县城一条曲里拐弯的巷子里寻到了二哥。二哥当时正跟街上个要饭的讨吃的一人一口喝着瓶子里的白酒。谁能想到这是个县城里数的着有钱的老板,在街边圪蹴着一口菜都没有跟讨吃的喝酒。宝成在二哥耳朵跟前说了好几遍,赶紧回官庄。润成斜着眼看看老三,接着往嘴里倒。那个讨吃的操着一口的外乡话,一个劲儿说好酒。宝成没法子,打电话叫来人,把二哥架上了车往官庄急走。
上了车润成半天没有说话,爬上回官庄的那道梁的时候,道儿成了土道儿。圪洞多起来,车开始在道儿上跳舞。润成个哇一声吐了出来。他拍着弟弟的后背叫车停了,下去扶着车开始吐得直不起腰来。吐了之后清醒起来,他端起脑袋看看前头。想起来些什么,跟宝成说你先回官庄,我有些事。宝成看他走道儿还忽摇过来忽摇过去的样子。哪儿敢放心叫他走。可是跟在后头吧,官庄人道来的话说爹在家情况不好。是怕要走。不跟着吧,谁知道二哥出什么事。想想他使劲儿要拽回二哥。润成跟弟弟说他很机明,只不过是要从沟里走小道儿。宝成心里疑疑惑惑的上车往官庄走。
还没有走到官庄的西长坡那儿,就看见十来人手里都有营生忙着,看样子是盖房起屋。宝成也没在意,把车停在坡,怎么都没意思了。就连意思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法想了。
扭身进了下沟里的小道儿,也不知道是沟里风大刮动松树什么的发出的响声,还是根本就怪自己听错了,润成耳朵里总是有低低的哭声,拉长的调子,一声接着一声。润成知道不是臭小,可是他又盼望是臭小,扭身往后头臭小墓子的方向看了好几回,当然没有。最后一次扭身看见没什么之后,往前一看,他看见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在离他不远的地处走着,手里都有拄着的棍子。这是谁家的老人,都收过秋了,怎么还在沟里走着?润成出去几年不假,对于统共没有多么大的官庄,谁家有老人大概多么大还是知道的。看看背影实在看不出来是谁,他迈开大步,想撵过去看看是谁。
润成怎么说也是个壮年人,走的那么快也没撵住前头的人。一边下坡一边拐来拐去的小道儿,两边都是大人没法钻进去的杂树,有些杂树上还带着尖利的刺儿,这两人肯定不是钻进去,至于岔道儿,这条小道儿两边根本就没有岔道儿。一直到下到沟底,润成也没再看见前头的两个老人。是老人不假,关键是谁家的?走的这么快。润成抬起头看看宝成,像是在问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