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和戴金锁各在碧柳街买了药物饭食。东方凤见了,一拍白锦鲤:“你也去买点吃的回去给你妈赔罪!”
白锦鲤一跳:“凭什么?”
“就凭是你老娘!”凤少叹道:“你今天闯祸跑路倒是潇洒,没想过施姨要给你擦屁股?你娘对你期望很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样白天估计也吃不下饭,马上你一回去,难保又吵起来,这下晚饭也吃不下了。人到中年,身体要紧啊!你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就过,万一气坏了身子你后悔都来不及!”
白锦鲤脸上阴晴不定,众人都劝。贺新郎表示给他做个人情,说今天赚大钱白锦鲤功劳最大,这样施姨指不定一高兴就不计较欺负张童生了。
白锦鲤最终听了凤少的话,特别买了些施姨最爱吃的精致点心。之后田武宁三人在街口外分手,凤贺白二戴五人则先去有位学堂接孙乐回家。
“噗……哈哈哈哈……其乐无穷!阿贺,每次看你去接孙乐都会笑得我肚子疼!”
白锦鲤睁大眼睛拼命捂着嘴,看一眼阿贺,实在忍不住又噗笑不已。
快到有为学堂,贺新郎脸色愈发凝重。正正衣衫,恨不得每颗扣子扣齐,每条褶皱抚平。迟疑一下,又到溪边洗脸漱口一番,望着水镜认真整理乱发。
“阿贺,你要这副模样去相亲,老婆早到手了!”戴金锁也是忍俊不禁,戴玉佛跟着一起笑。
“笑吧笑吧,不是老子看不起你们,就你们三这泼样,要有儿子肯定比孙乐还疯!到时候一个个被老师训孙子……老子等着看笑话!”
贺新郎恨恨诅咒,东方凤觉得甚是有趣。他在孙家多日,自然知道孙家幼子孙乐是全家的小霸王,一家人对其宠得不得了。
小孙乐自小听老爹评书长大,满脑子英雄侠气,路见不平便要挥拳相助。当初在小康街有贺新郎罩着没怎么样,但进了学堂就祸事了!
仗着阿贺教得几招拳脚,硬是打遍学堂群孩无敌手。如此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教书先生被这小猢狲气得满头是包。几次三番训利齿孙,扬言要开除这顽童,利齿孙少不得低三下四赔礼。时间久了利齿孙老脸难耐,叫长子孙足去。孙足脸薄如纸哪受得了这冷嘲热讽?只去一次,红着脸回来就大骂阿贺教孙乐学坏。于是接送孙乐上下学连带挨训成了贺新郎专职,阿贺自是知道小孩上学的重要性,每次面见教书先生的态度不是一般好!
“孙乐的哥哥?又见面了!”老教书匠宋先生是个落地秀才,架着厚镜片,穿着旧却净的长衫。一派敦厚威严又有学识的教师形象很受众家长信任。
“幼弟顽劣,先生受累!”贺新郎满脸严肃,这套文溜溜的说辞张口就来,显然没少练过。
孙乐夹在阿贺和老师中间,白眼直翻,满不在乎。
“贺小哥,令弟活跃,以往功课不做,堂上酣睡,逃学打鸟摸鱼等劣行已经严重破坏学堂秩序。今天更好,竟用弹弓射伤同门同学!”
宋夫子气急,掏出一木制弹弓掷地一摔:“这外一射出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夫如何向孩子父母交代?”
贺新郎看一眼夫子旁边,两个捂着屁股的胖童。捡起弹弓,脸色难看,飞起一脚把弟弟刷得跳起。
“阿贺,这两肥猪欺凌弱小,我这是行侠仗义!”孙乐一捂屁股,委屈大叫。
“打人还有理了?谁让你上学带弹弓了?”贺新郎又是一脚,响声极大,惹得其他孩童侧目。
“还不向同学和先生道歉?”
孙乐眼睛一红,小嘴一咬硬是不吭声。
“你看看,如此顽劣!没一得儿悔改之意!唗!本院收不得这猢狲!”
“两个小同学,我代孙乐向你们道歉……先生您消消火,我回去必把孙乐重重严惩!”
贺新郎急切抓住宋夫子双手抖了抖:“先生啊,小孩子淘气可千万不能一般见识啊!晚辈向您赔罪了!”松手作了一大揖。
宋夫子攥紧双手之物,摸着应该有二钱银子,眉头舒缓了些。一埋大袖中长叹一声:“这孩子小聪明是有,但就是顽劣过盛。你们作父作兄的,总要多抽时间管管!”
“一定一定,还要多亏夫子先生在学堂费心,那个先生……待会两孩子家长来了还望美言啊……”
“怎么那么久?”二戴和白锦鲤在外早等得不耐。
“彼其娘之你问他!”贺新郎在院里赔着笑脸都僵了,望着蛮不服气的幼弟叹息道:“拿弹弓把同学打了,祖宗嘞,你安心在院里窝着不行吗?没遮拦都没让我破财,为你我又塞了两钱银子。”
白锦鲤瞠目:“我借你的弹弓你拿来打人……”话一出口急忙捂嘴。
贺新郎挨了训正一肚子火,闻言大小眼一眯,阴阴说:“我就说那弹弓怎么那么眼熟。白鱼儿,皮痒是吧?”
白锦鲤后退一步随时欲跑:“其乐无穷哪能啊……弹弓呢?”
“被先生没了呗!”
白锦鲤一急:“那可是好货啊!”
东方凤下意识一摸额头:“确实是好货,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孙乐满不在乎:“急什么,明儿我给你摸回来。”
贺新郎大怒:“摸回来再打同学的屁股?白鱼儿,下次你再借把刀让他直接把我捅了!彼其娘之也省得受这闲气!
孙乐嘟囔:“受不了闲气让我退学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不上学你想干什么?”
“闯荡江湖浪迹天涯!”孙乐一挺胸膛说得贼溜。
贺新郎:“……”
白锦鲤小心翼翼:“这不是我对他说得哈!”
“还不是受你烂白鱼的影响?”戴玉佛幸灾乐祸。
“我看你是找踹……”贺新郎抬脚。
“你又打我,看我告诉爹和哥去!”孙乐一捂屁股,想起在院里当着众人面不知被踹了多少脚,感觉脸上和股上同时红辣辣地烧:“大爷的,亏我还叫你一声哥,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小爷马上离家出走,没你护着我孙乐照样扬名立万!”
“敢?你你你……”贺新郎戟指孙乐手指抖了半天,一甩:“阿凤你跟他说!”
东方凤摇头,拍着孙乐打圆场:“孙乐,大侠闯荡江湖那得有本事啊!要么武功好,要么知识足。你一个娃娃,闯荡江湖你凭什么?要那么容易阿贺和山坡羊还用得着住你家?你若是看不惯阿贺,等你力量或是读书认字比他更强时让他心服口服。现在拿孙叔和孙足压他,跟评书里仗势欺人的无赖没区别!”
孙乐向来以好汉自居,闻言无语,只得愤愤道:“不就仗着大我几岁,等我年纪到了再收拾他!”
“我等着你!”贺新郎不屑冷哼。
凤少把他和贺新郎一手一牵:“好好在学堂里学本事,弱小时该低头就得低头。好啦,兄弟没有隔肚仇,我们回家!”
道边绿草碧水,倒映着打烊的落日,也倒映着归家的少年。孙乐毕竟少年心性,说说笑笑,那点闲气早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路上听众人讲起今日际遇,更是后悔没逃学出来。待听到凤少阿贺大战没遮拦,立马双眼放光:“凤哥你果然厉害,竟然能打赢没遮拦!”
贺新郎冷冷插到:“没打败只是未分胜负!而且是我两一起不是他一人打的!”
孙乐把他直接无视,缠着凤少道:“哥,你教我练武,我学好后把阿贺打趴下!”
贺新郎:“这就叫哥了?喜新厌旧的小畜生!”
凤少一摸他头“好说,把每天先生讲得课说给我听。咱们公平交易,你教我多少我教你多少。”
“这个……没问题!”
“那一言为定!”
白锦鲤在一旁无比佩服:“高啊凤小哥,你这三言两语哄得小孙乖乖上学听课啊!”
凤少奇怪望他:“我没哄他啊?说了是公平交易。”
“少来,你学小孩的讲课作甚?”
“这小孩的讲课我确实不知道啊?现在的小孩就是将来的大人,听听大人希望小孩学什么东西,也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道德观价值观等信息。而对这个世界多一分了解,对将来我要做的事一定会有帮助的。”
“懂了,这就是兵法上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撒!”白锦鲤大概理解了意思,今日东方凤的种种言行委实让他觉得深不可测的神秘感:“凤小哥,今后你要做什么大事,一定得叫上我小白啊。其乐无穷我给你鞍前马后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