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被陈晓峰握住手的那一瞬间,余梦萍忽然感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尤其是陈晓峰坚定而明亮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诉余梦萍,他不是被迫的,而是出于真心的喜欢余梦萍。
余梦萍一下愣住了,或者说是被陈晓峰的眼神给电晕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陈晓峰起身朝余母点头笑了笑,径自离开餐厅之后,余梦萍都没回过味来。
余副督察长走进书房之后,首先给影佐祯昭回了个电话,向他解释有关陈晓峰的事,完全只是误会,而且他拍着胸脯担保,陈晓峰的人身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影佐祯昭对此表示感谢,同时趁机想约余副督察长出去坐坐,最终被余副督察长婉拒。
不过在影佐祯昭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他跟余副督察长建立了有效的沟通渠道,将来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沟通。
而且通过陈晓峰的事,影佐祯昭觉得余副督察长,并不是个难以打交道的人。
陈晓峰离开餐厅之后,余梦萍立即凑到母亲面前,悄声问道:“妈,你对他还满意吗?”
余母白了她一眼:“我对他很满意,但对某些女孩子很不满意,好像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妈——”余梦萍拖长音地撒娇道:“你不经常都说,东海滩男人不少,想找一个合适的太难了吗?”
“难是难,可咱们毕竟是女孩子家,倒追也就算了,还把零花钱也倒贴上,将来要真的成亲了,恐怕你就吃不住他了!”
“谁说的?”余梦萍诡辩道:“其实他的胆挺小的,上次我在路上扇他一个耳光,他一声不吭就跑了,这次他身上带着枪在路口,我一伸手就把他枪夺下来,还有刚才在我房间,我让他跪下,差一点就......”
“行啦!”余母打断她:“你可得考虑清楚,他家里可有个瘫痪在床的父亲,而且他现在是在替东洋人工作,可以说是在刀尖上生活,山城方面最近一段时间锄奸行动特疯狂,万一......”
“妈,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余梦萍笑道:“你跟爸不都希望我回巴黎吗?我想只要你们说好了,下个月我就跟他一块回巴黎,你说好不好?”
“唉,都说女儿养大了,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找到了夫婿就不要父母?”
“谁说的?妈,”余梦萍站起身来,走到母亲的身后,双手从后面搂着母亲的脖子说道:“反正他家也单纯,不就有一个父亲吗?回头我跟他说,让他做我们家上门女婿,以后我替他生了孩子,一半跟他姓,一半跟我姓,你说好不好?”
“还一半一半呢,你打算生一群孩子呀?”
“那可不,你和爸爸不总是后悔,当初应该多生几个吗?现在我可以完成你的夙愿了,嘿嘿——”
“嘿嘿!一个大姑娘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妈——,你就别打击女儿了。”
“好,不打击,现在就看他能否过得了你爸爸那一关!”
“我正为这事求你呢,你看你能不能去爸爸的书房?我怕爸爸把他给吓着了。万一爸爸故意刁难他,你也好帮他说说话呀!”
“哼,你看你,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胳膊肘朝外。放心吧,你爸爸是不会害你的,只要他人品没有问题,你爸绝对不会从中阻挠的。”
“对了,妈,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余梦萍凑到母亲的耳边问道:“当初你跟爸爸认识的时候,过了多长时间,爸爸才碰你的身体的?”
“啊——”余母一惊,立即反问道:“他......他怎么了你?”
“妈——,你也太夸张了吧?”余梦萍解释道:“他没怎么我,他敢怎么我?我就是这么一问......”
“哼,知女莫过母,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余母沉着脸问道:“说吧,她碰你哪里了?”
“没有,”余梦萍脸颊绯红地说道:“刚刚从楼下下来时,我在前面,他在后面,他好像无意中碰到我屁股一下,当时吓得我跳了起来。我就是搞不清楚,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强烈了,会不会把他给吓着?”
“你确认他是无意的?”
“当然,你也看出来了,他又不是那种流里流气的男人。”
余母点了点头,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示意余梦萍坐下:“孩子,过去一直也没跟你交流过,其实男女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女孩子家心事重,男孩子则毛里毛糙的,要说男女之间的事,我们女孩子比男孩子开枝早,但男孩子喜欢动手动脚。你不喜欢的就不用说了,你要是真心打算嫁给他,在洞房花烛夜之前,你只要保住自己的三点一线就可以,其他地方就睁只眼闭只眼。”
余梦萍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是三点一线?”
“哼,平时说你,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现在临时抱佛脚了?”
“哎呀,妈——”
“好了,谁叫你是妈的心肝宝贝?”余母说道:“记住,平时他想搂搂抱抱,或者是用手在你后背碰一下,你就当没那么回事,但他要是亲你,摸你胸前,还有下面那地方,你就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得手。”
余梦萍像是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却又不无担心地反问道:“那要是万一他非想亲我,我坚决不同意的话,会不会让他产生误解,以为我不喜欢他,而最终放弃追求我呢?”
“不会的,虽然男人都喜欢毛手毛脚,但他们依然喜欢矜持一点的女孩子。不过你要懂得,对待男孩子就得像放风筝一样,不管把它放得再高再远,手上的那根线得拽住,实在是太远,就得拽一下。”
余梦萍不明白什么叫拽一下,她赶紧把椅子挪到母亲的旁边坐下,然后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问道:“妈,怎么叫太高太远,什么时候又必须拽一下?”
余母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到现在的女儿,仿佛想起初恋时的自己。
说实在的,不管是余母还是余梦萍,她们都属于幸运的,因为她们都接受了相对高的教育,而且出生于大户人家,可不像普通的老百姓,不是指腹为婚,就是托媒定亲,绝大多数女人,都是在洞房花烛夜被揭开红盖头的那个瞬间,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谁,长成了什么样。
然而能够选择自己夫婿和未来的女人,必定是少数,所以类似的问题,余梦萍只有请教自己的母亲,因为即便是在她的同学当中,好多都已指腹为婚。
余母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满满的都是慈爱地说道:“说简单一点,他要是想搂搂你,抱抱你,甚至想亲你,你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但也不能让他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必须拒绝,等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尝试的时候,你得慢慢的给他一点甜头,要让他觉得只要有耐心,就一定有希望。”
余梦萍哭丧着脸看着母亲,皱着眉头说道:“妈,你说的太深奥了,我怎么感觉比国文老师讲的还要难懂?什么叫给他一点甜头?是不是实在拒绝不了的时候,就给他一颗糖吃呀?”
余母瞪大一双愕然的眼睛看着她:“孩子,我真的要去你们学校一趟,跟你们老师好好谈谈!”
她们母女正在沟通如何拴住一个男人的时候,陈晓峰已经来到了二楼,看到余副督察长书房的门正开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已经开着的门。
余副督察长正坐在自己的书案后面,书案的前面摆着一张椅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晓峰说道:“把门关上。”
陈晓峰把门关上之后,余副督察长又示意他躺在椅子上坐下,等他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余副督察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的女儿吗?”
“是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吗?”
陈晓峰十分坦然地回答:“我的名字就叫陈晓峰,不过我不是东海女中的国文老师,我在特工总部,过去一直在总务科,最近才成为梅机关特务课课长菊子与特工总部的联络员。”
余副督察长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你父亲瘫痪在床,从中午开始被梦萍挟持,一直到现在用完餐,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的父亲?”
陈晓峰叹了口气:“我父亲失踪了,今天中午我正在跟踪有可能绑架我父亲的人的时候,被余小姐给带到这里。”
余副督察长听到这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陈晓峰,突然问道:“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吗?”
陈晓峰一脸愕然道:“这......副督察长大人,我......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