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警察公事公办的说道。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季泽没有说这句话，他朝着警察摇了摇手，歪歪扭扭地跑到了垃圾桶边，然后吐了。
警察拿着笔的手有些尴尬。
“问吧问吧。”季泽吐完似乎觉得好了很多，“但是我不太舒服，能不能去你们车上躺一会？”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上车了：“谢谢。”
“……”这位警察看到这里也呆了一会儿，他也没有见过经历了爆炸还这么淡定的人。
愣了一会儿，他只能跟上去：“那些客人是被一个凶徒赶出来的，你们看到了吗？”
季泽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受，但这种时候，警察应该还在怀疑自己和封烨这两个最后才逃出来的人，他的脑子现在又不是很清楚，要把谎话编好需要一点时间，以免后面露馅。毕竟封烨一看就很不擅长说谎。
好在当时他还带着面具，面具扔掉的时候也注意把指纹等信息擦掉了，而且这种强度的爆炸之下应该连渣也不剩了，至于衣服……
季泽猛地坐起来：衣服呢？他在跳下来时把人偶裹在了衣服里。
警察被他吓到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泽按了按额头——起得太猛了……
“那个人偶呢？”他问贝利尔。
贝利尔语气敷衍：“在呢在呢……”说着示意了一下封烨。
看来封烨已经藏起来了，那就好……季泽又躺下去：“凶徒啊……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什么？”小警察问。
“他拿着枪，指着我们，让我们滚。”季泽垂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很……呃，粗鲁。”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留下？”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回答地很快：“我们当时在卫生间，他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也是出来之后才被发现的。”
“你的伤是被那人打的吗？”
季泽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肩膀上还有枪伤，他微微松了口气，这一枪还真是帮忙了，自己来的话根本不可能打出那种伤口：“没错。”
“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当时被吓到了，他看到我想跑，就朝我开了枪。”
警官看了看这两个按理说应该是死里逃生的人，封烨坐在那里，他问第一个问题开始就一言不发，从刚才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杀手般的气质，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毫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眼神都在彰显着这不是一个善茬。
而躺在后座上的人虽然看起来在配合，但他时而吊儿郎当时而一惊一乍，淡定中还带着点神经质，这种类型往往更加危险。
这时有人拿来一张画像递给这位警官，看起来是根据那些客人的描述画出了画像。警官拿着这张纸暗地里对比了一下季泽，又对比了封烨：“你们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季泽翻着白眼想了想，面具长什么样子来着？
“亚洲人，鼻子旁边有一颗痣，穿黑色的衣服，眼神很凶恶。”封烨接话了。
警官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忽然开口，有些猝不及防：“哦……是这样啊。”
他手中画像上的人鼻侧正好有一颗痣。
“是的。”封烨淡定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了……”警官摇摇头，又看了看窗外感慨道，“这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为了报仇连什么也不顾了。还好这次的伤亡不多。”
“是啊是啊。”季泽有气无力地附和道，“简直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那就到这里吧。”警官推开车门，“你可以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季泽：“多谢警官。”
等对方走远后，季泽裹着毯子坐起来，：“还好你记得那张面具。”
封烨看他一眼：“我不记得了。”
“那你……”季泽一怔。
“我会这样回答是因为管理局在做面具时会特意做一些有标志性的特征，一般是在某个地方做一颗痣，以防在日后有需要的地方，所以我只是随口一说。”
还真是考虑细致：“可是万一蒙错了呢？”
“那就告诉他当时太过紧张，看到了痣，但是也可能记错了。”封烨说，“反正这种事情也常有。”
虽然这种事情常有，但问题是大哥你摆出一张面瘫脸对别人说自己紧张也得有人信啊！好歹也做出点表情装得像一点啊！
不过也没事了，就算这些人在火场中发现了什么，之前的那些事情都会随着今晚这场火消失。
两人钻出来，把手里的毯子卷起来放好，暗暗离开。
季泽检查了人偶，在这种情况下它居然还没有撞坏，他松了口气，把瓶子抛起来：“不过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一个罪犯……”
“其实，管理局中的很多执行员都有案底……”封烨想了想，试图安慰一下他。
“……真特喵的刺激。”季泽接住落下来的瓶子缓缓说完了后半句。
“……”封烨沉默了，他决定不再用常理来揣度季泽，那简直太天真了。倒是季泽来了兴趣：“很多人都有案底？”
封烨点点头：“嗯。”
听到这里，贝利尔也来了兴趣，他站在季泽的肩上，已经毫不在意这个家伙刚刚剃了自己的毛：“你也有吗？”
“……对。”封烨回忆了一下，“很多。”
“一般都是什么罪名？”季泽问。
“……”封烨想了想，他似乎不太想用自己来举例，“据我所知，秩序中有一位执行员，他一共被二十一个国家列为通缉对象，因为间谍罪。”
季泽：“……真是人外有人。”
“仍需努力啊。”贝利尔接了一句。
……
“哟——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一个少年身量的人站在天台上，用手撑着脸，看着不远处照亮了半边天的火场，“不要误会啊，我并没有向你表白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慨而已。”
他身边的人躲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似乎对这种废话很不耐烦，冷笑了一声。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呢。”少年不以为意，自顾自说着，“好感动啊……只是为什么最后在天台上会没有人来接他的弟弟呢？”他说着歪了歪头，似乎很困惑。
“我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去带他走，是他自己擅自这样认为的。”黑衣人说。
少年点点头：“啊哈哈——笨蛋就是这样啊，救了他一次就以为会被救第二次，连事情的真相也没有看清楚就开始任由仇恨控制自己。”
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嘶哑：“连自己眼前的真相也不一定看得清，想看清世界的真相哪里有那么容易，真相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原话可不是这样哦，盗用可耻啊。”少年说，“不过我同意，笨蛋就是应该被利用的。”
“无关利用，我需要的是解决事情——哪怕那只是一个残次品，清洗也是必须的。”
“是——吗？”少年拉长了声音，“那问题解决了吗？可不要让我白白出手啊。”
“已经解决了。”黑衣人说，“所有的印记全部抹除，包括施加的能力。”
“喔喔。”少年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忽然用手搭在头顶看着不远处眯起了眼睛，“就是那个家伙吗……”
他的身边忽然闪出蓝色的光，如同闪电般撕裂了空气，映出少年粟色的眼睛，以及他手腕处一个隐隐约约的红色印记：“啊呀呀——有意思。”
这时，他们一旁一个废弃的灯牌闪烁了两下，忽然亮了起来，上面的字格外瞩目：丰胸，美容，双眼皮……你应该傲视群雄。
两人沉默了几秒，黑衣人转身：“该回去了。”
“啊——好吧。”少年也转身，“话说下次不要再选这种地方了，天台出场除了装逼还有什么用吗？而且这种天气真的会很冷啊！你还好，有这么大的一件斗篷遮一遮，我刚才差点都要流鼻涕了！还好我控制住了……诶对了，你不觉得我们几个应该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吗？比如F4？这个听起来好像太偶像派，或者joy4怎么样……”
声音从天台消失的一瞬间，灯牌也随之熄灭。#####这对兄弟其实是挺悲剧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