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打车直接来到学校,报完名后,就找到寝室整理床铺,收拾个人物品。差不多安顿好了,她准备去商店买些日常用品,走在校园里,她这才仔细看看学校的环境,大部分的建筑都是五六层的楼房,红墙绿瓦,有些陈旧了,滨大建于五十年代,有着浓浓的苏联风格。不多的几栋高楼是近几年落成的,有教学楼,也有实验楼和办公楼,是因为这几年扩招,原来的房子不够用而建的。校园里到处是绿树成荫,芳草萋萋。方菲觉得滨大还没有她们高中气派,除了面积大些。
袁朗坐校车到学校,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了,他从初中开始就住校了,个人自理能力更强一些。
方菲回到寝室,就听到通知,下午辅导员要组织开会,她感到很好奇,高中的时候都是在班里开会,听说大学没有固定教室,怎么开会?
中午吃饭简直是折磨,饭堂里人头攒动、嘈杂不堪,由于空气不流通,里面闷热难耐,方菲匆匆吃完饭就回寝室了。回来后,她倒头就睡,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忙了一上午,太累了。一觉醒来,发现枕巾都汗湿了,天气太炎热了,寝室里就一个吊扇,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一时觉得很不适应,这里的条件比家里差太远了,在湖州一中上学,她放学就可以回家,因为一中离市政府不远,骑几分钟自行车就到了,在家里,妈妈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天气稍微热点就开电扇、开空调。住在市政府里?那方菲的父母就是市政府工作了?没错,她的爸爸就是湖州市常务副市长方宏,妈妈李英丽则在教育局工作。尽管家庭条件不错,方菲在学习上一直都很刻苦,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此外,她还弹得一手好古筝,父母都为她而骄傲,把她视为掌上明珠。
下午,方菲随着同学们来到了302教室,她第一次看到全班的情况:全班大概50人左右,男女比例相当。辅导员是位年轻的小伙子,根据他的自我介绍,是一位在校研究生,经过竞聘当上了辅导员,以后四年都会跟随他们。接着,他以自身经历,告诉大家大学里怎样学习、生活,还介绍了这学期的各种安排,让方菲印象最深的是即将开始的军训,她从小体质弱,体育从来都是老大难,她现在就开始害怕了,不知道怎么去渡过这个难关。会议的最后是重头戏——选班长,辅导员鼓励大家上讲台来进行竞选演说,然后大家再投票,这一下子,大家窃窃私语开了,就是没有人敢上台,都没有这样的经历,还不太适应。辅导员还是鼓励大家:大学就是一个展示自我、提升自我的舞台,更是步入社会的排练场,所以同学们要把握每一个机会锻炼自己,为今后打下基础。这一说,就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一位高个子同学走上了讲台,他首先自我介绍了起来,他叫李哲,来自滨西一中,高中当过班长、团支部副书记,然后就演说自己如果当选班长,将如何开展好工作,声音洪亮、思路清晰,显然以前经过了锻炼。李哲的演讲赢得了一片掌声,在他的带动下,又有三个男同学和两个女同学上台演讲。最后的无记名投票,李哲得票最多,当选为班长。他是第一个上台,肯定占有优势,而且班里来自滨西一中的也不少,所以他的当选是顺理成章。
为期一个月的新生军训如期而至了,虽然时值九月,但是天气依然没有一丝凉下来的意思,就算坐在屋里也是汗涔涔,在室外训练一天,就如同洗了一次桑拿。几天下来,方菲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她在心里暗暗担心,这接下来的训练可怎么办呢?
李哲当上班长以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协助教官熟悉同学、分班编组,组织同学进出训练场,训练间隙的娱乐活动,他也是一马当先,唱歌、跳舞什么都来。他似乎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这与他喜欢打篮球有一定的关系,几乎是风雨无阻地坚持,身体练得很棒。在方菲看来,他总喜欢有事没事跟着同学高谈阔论,好像什么都懂,有点夸夸其谈。
一天上午,全校新生都在操场上进行军训。天空阴阴沉沉,太阳炙热的光芒虽然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许多,但是太阳的光亮依然顽强地透过云层,投射下来,晃人眼睛。天气异常地闷热难耐。训练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站半小时军姿,方菲站在队伍的中间,穿着迷彩服,戴着迷彩帽,只觉得大汗淋漓,身体有点不听使唤地晃动,她努力地保持身体平衡,渐渐地神志开始恍惚,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幸亏旁边的同学反应快,及时抱住了她,否则她肯定要重重地甩在地上。这一下子,操场上的队伍全乱开了,有围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有跑着找教官的,有帮助方菲做紧急处理的。有位同学有点医学常识,指导扶着方菲的女生先简单处理:取下帽子,解开衣领。接着这名男生还脱下自己的迷彩上衣,对着方菲扇起了风来。他不是袁朗吗?是。他的父亲是县医院的一名小有名气的中医,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他也了解一些医学常识。过了一会儿,两名白大褂推着移动式担架来了,大家于是七手八脚地帮助医生把方菲抬上了担架。
方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还扎着吊针,旁边坐着两人,一个是韩冉,她一直照顾着方菲;另一个是班长李哲。
韩冉看到方菲醒了,赶紧问道:“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菲虚弱地说道:“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李哲说道:“这是校医院,你就是有点中暑,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韩冉把水拿过来,扶起方菲,让她喝点水。
李哲看方菲并无大碍,说道:“方菲你好好休息吧,等完全恢复了再回去参加训练。韩冉你先照顾两天,我先回去训练了。”
方菲和韩冉都答应着,李哲起身离开了。方菲从小身体弱,又不怎么爱运动,上了初中以后,学业负担重,更没有时间去锻炼身体,所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有时候,一个小感冒就能折腾她十天半个月的。父母只留意她的学习,没有要让她锻炼身体的意识。
在医院修养了一周以后,方菲又回到了训练场。自从她晕倒之后,部队组织训练的教官也注意劳逸结合,天气太热就增加休息次数、适当延长休息时间。本来大学生军训又不是部队训练新兵,差不多就行了,万一出点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方菲更是受到了班长的格外关照,稍微见她的脸色不对,就让她休息。剩下两周多的训练,方菲还算坚持了下来。
方宏夫妇在一个周末还专门来学校看方菲。当他们看到方菲又黑又瘦,心痛不已。由于军训要管理要严格些,他们没有办法带着方菲到校外去,于是在外面买了好多水果、零食和营养品,放在寝室里。临走,还留下一些钱,让她吃好点。
噩梦般的军训终于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方菲又回到了熟悉的教室里。宽敞明亮的教室、整齐排列的课桌、宽大的毛玻璃黑板、墙上张贴的名人名言都显得那么亲切,就连以前讨厌的粉笔在黑板划出的吱吱声都可爱了起来。方菲看着崭新的课本,听着老师的讲解,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