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公交来到方园小区已是傍晚时分,这其实就是一处超过30多年的几幢小楼,站在大门外望着这熟悉的环境,沉默许久后,毅然踏步走了进去。
今天刚好是星期天,药厂放假。
打开房门,见是候飞来了,候光明连忙拉着他进屋:“小飞,你来了,快进屋里说话,吃饭了没?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二叔好,我没事,精神着呢!这不,今天来串门看你来了,咦,俊灵不在家?”进了屋里,60多平米的地方一眼扫完,见候俊灵不在家里,便好奇地问道,本来也想跟她道个别的,看来时间不对。
厨房里传出杂声,看这钟点,应该是二婶在做晚饭了,一股香味传出来,顿时引得候飞肚子咕咕乱叫。
“谁来了?”关淼淼探出头来,一看到是候飞,立马黑脸,心里暗骂这候飞又来蹭饭吃了,小声“哼”了一声,又去忙活了。
见状,候光明露出苦色,叹了口气,拉着候飞坐在那陈旧的红木椅子上。
还是候飞神经大条,反正要离开了,也不在乎这些眼光了。
“俊灵她跟同学一起做义工去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坐下后,候光明有点不自然地道,随后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小飞,听俊灵说你要去参军,真的吗?”
“嗯,是的,我这就是来跟你道别的,我明天就要去服役了,哦,我这里有一千块钱,是部队预支的,先还给二叔你,谢谢你一直的照顾,以后我赚到钱了,一定会再多给你的。”候飞从裤兜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候光明。
原本许愿会有两千的,谁知道打开来时,就只有十张,候飞还因此大骂抠门,要生煎荷包蛋。
“哎呀,小飞,我是你二叔,你爸妈不在,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以后别提这茬,部队里生活艰苦,你自己拿着买点好吃,二叔没什么能力,也给不了你好的生活,以后你要坚强,知道吗?”候光明硬生生将信封推回给候飞,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哪能不要,这是后辈对你的孝敬,再说了,你还帮他垫了五千手术费呢,五千,这还差得远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淼淼闪身在候飞身边,一把抢过信封放进围裙前面的袋子里,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
“哎哎,淼淼,小飞还年轻,你做长辈的就不能多关心点吗?”看到自己妻子如此作派,候光明内心有苦难言。
“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靠长辈混吃不成?当兵是好事,好事。”关淼淼若有所指,说话总是带刺。
候飞早已习惯了,寄人篱下无可奈何,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他找到出路,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受人白眼了。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也在这个家里住了八年,知道这个家庭其实也很艰难,下层的生活总是逼良为娼。
见候光明还想说什么时,候飞连忙道:“是的,二婶说得有理,我也长大了,去服兵役是好事,起码能学会自立,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时间比较仓促,二叔你就帮我跟俊灵说一声。”说完,候飞便起身告辞。
该说的说完了,该做的也做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
“哎,小飞,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呢?先吃个饭再说,二叔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一看候飞要走的架势,候光明连忙起身拉住候飞的手,不让他走。
这是他大哥的遗孤,就这么出远门服兵役,他总是不放心,还有很多少东西要交待呢,一时间将那钱的事也忘了。
看着二婶又拉黑脸了,候飞哪里还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对着候光明道:“二叔,我明早就要出发了,这不,还要回去收拾收拾呢,你就放过我吧!”
“这...唉,是二叔没用,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要是觉得苦了累了,就回来。”再三推拉之下,见候飞去意已决,候光明心里也明白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好放任候飞的决定。
一直将候飞送出小区大门,候光明静静地望着走远的背影,许久,许久...
...
转眼间两年过去。
夕阳西下的森林里,逐渐显得幽深而阴冷,候飞身穿一扛三星的迷彩服,嘴上叼着一根细草,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背靠一棵大树,静静地看着眼前变得黑暗的景物。
华下隐龙,顾名思义隐于幕后,极少人能知晓它的存在,只要能进入的都是少尉以上军衔,执行着连国安都无法完成的高难度高危险的任务。
每次执行任务都是蒙面黑衣,不以真实身份示人,最多就是以国安的名义运用特殊权力,而不幸遇难,便只能作为普通人举行仪式,这就是唯一的悲哀。
也正是凭借着异能,候飞才能加入其中,从而眼界开阔,也知道了隐龙确如廖远山所说的卧虎藏龙,能人异士辈出,世界并非是表面上看的那般和平,其中暗流涌动,暗战已上升到了尖端力量的斗争。
在这两年里,候飞用了一年的时间便通过了集训,因身体强悍表现突出,提前进入编队外出执行任务,更是屡立战功,标榜出众。
候飞也体会到了廖远山口中的“自由”,是的很自由,每天完成十二个小时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还要上四个小时的外语或心理学等技能课,剩下八个小时自由开放,大家随便找个地方睡大觉。
但有一样却是真的,平时没工资包吃住,只要出任务一次,便能得到丰厚奖励,最少五千元,候飞也因此存了不少钱,对于从小便穷苦的他,想着银行卡上的数字都喜笑颜开,将所有训练的苦与在执行任务中受的伤都忘之脑后。
而抱着疑惑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廖远山的解答,他总是说这说那地一推三二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于自己的异能,候飞也总算摸清一些,珠子在当初出现过一次后,便一直隐藏在前额里,只是他自己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应该是可以升级的,只是需要吸收足够能量才行,每天只要睡上一晚上,能量便会增加一点,或许正如那些修仙传说吸纳天地灵气,区别在于别人需要打坐,而他做梦就行了。
暂且将这能量称之为元力。
辨别物品每天只能用一次,只要集中精神盯着,脑袋想着探查就行,不消耗珠子内的元力。
而追溯过去,同样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只能是抱着物品做梦才行,但是会消耗珠子内的元力,视追溯时间长短消耗不同。
就在前段时间,候飞曾在珠子的能量即将满时拿了廖远山的烟壶试验,居然最长能查到三十年前这烟壶所经历的事。
同时,经过近半年的积累才即将吸收满的元力也被消耗一空,让候飞肉痛不已,从此再也不敢乱使用。
至于洞悉未来,就有点玄了,到目前为止,候飞的无数次摸索中,才成功了一次,而且是偶然的一次,并非他的主观意愿,也就是说无法控制。同样是一闪而过的一幕,也让他证实了确实是真的,但那消耗却是恐怖的,一下子便抽空了珠子里面的元力。
身体的强度,体力,攻击力等随着珠子的能量逐渐被填满,也在不断增加,不因元力消耗而减弱,但也已达到极限,或许等珠子升级后,才有后面的提升。
如今的候飞单手便有二百公斤的力气,相当惊人。
在与人对打时,可用意识调动元力辅助,攻击力能迅速倍增,但消耗也很快,候飞曾经尝试以元力与中队长那怪物打,只能勉强支撑几招,元力的消耗更是养了一个星期才补回。
也因此,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团队里,候飞获得了赞赏与信服,荣升上尉一职,独立带领一个五人的小分队执行任务。
“嘀…”
突然腕上手表响起。
这是隐龙队员必备之物,外型与普通智能手表无异,但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产品,功能之多作用之强悍,外人根本闻所未闻。
候飞左腕轻轻一抖,手表上立刻投影出一张十寸大小的光幕,里面出现一个人浓眉大眼的头像,正是中队长仇万钧。
“飞鹰,立刻召集你的小分队,出击紧急营救任务。”手表中传出粗犷的嗓音。
“是。”没有多余话语,对候飞来说已经麻木了,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是的,账户又见长了。
手腕再次一抖,光幕消失。
右手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向着不远处的大树上仍了过去。
“哎哟,队长,我这屁股老是被你扔石子可不是好事,万一执行任务时蹦屁了咋办?”一名身材较瘦小同样身穿迷彩服的年青人灵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擦着屁股道。
“少废话,黄鼠,就你那大屁股,去到哪都臭,快吹鸡集合。”候飞指了指手表道。
“是”黄鼠露了个滑稽的笑容后,立正敬礼。随后大喊:“山鸡、水猴、奶牛、土狗,收账啦…”
“刷,刷,刷,刷”四条人影齐齐出现,身材各异,但全部都是年轻小伙,统一迷彩服,个个身手不凡。
“飞鹰收账,抵御侵犯,牛鬼蛇神,全部扫荡,扫荡,扫荡…哈哈”五人齐齐喊口号,随后哈哈大笑。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队长带什么样的队伍。
话虽如此,每人看似都哈哈大笑,但是个个都目露精光,深知肩负的使命。
扫视着五名队员,候飞并没有阻止他们大笑,在以往的任务里经历了太多战友间的生离死别,或许此刻的欢笑便是下一刻留在世上的声音的终结。
看似出发前战友间的娱乐,可何尝不是对压力的一种释放,这也是候飞有意为之的。
“肃静,紧急营救,出发。”大笑过后,候飞便带着他的飞鹰小队窜上在不远处候命的直升机,一边换上专用黑套装,一边通过手表看任务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