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抬头看见二层上一个老鸨子正在那忽悠客人。不一会众人的热情就被调动的高涨起来,刘妈在上面喊道:“各位爷,今天是我们楚绣姑娘第一次见客,为了表示诚意,楚绣姑娘要为大家先献艺一首曲子,请众位爷欣赏。”
“原来还有秀才艺的操作!!!这可比天上人间高级多了。”穆青自语道,不过想想也是,老王卖个瓜还得夸一夸呢,何况这青楼女子本就经历多年才艺训练,肯定得秀一秀了,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么!
众人一听有表演,立即鼓掌欢呼。这时人群中一个人喊道:“刘妈,不用这么费事了,今天就让本少爷为楚绣姑娘梳拢吧,我想这里出的价也没人能高过本少爷,直接让楚绣姑娘为本少爷一人表演就行了。”众人一听,顿时传来一阵嘘声和厌恶声,穆青寻声看过去,原来是熟人——孙家大少爷。
“这货怎么没在饭店被打死。”穆青一脸讨厌的看着。
这时刘妈说道:“孙少爷,我们楚绣姑娘是只卖艺不卖身,今天是第一次见客,也算是与众位爷做个相识,只要是今天来的各位爷都一样。”
“对呀,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也要楚绣姑娘看上才行,他以为他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相比一般的妓院,来到这里的人的层次还是要高一些,对于琴棋书画,有的是真的精通,就算不懂的,也要附庸风雅,装装样子。像孙家大少爷一上来就这么直接的,在他们眼中就是充满了铜臭味的暴发户。
“得了吧,一青楼女子,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早晚我要让她清倌变浑倌。”孙家大少爷说道。
“楚绣姑娘非寻常女子,跟我们‘宾至如归’其实也没有契约关系,能不能入得了她的眼,得是姑娘说的算。”刘妈带着冷冷的口气说道。
见刘妈这么一说,众人更是来了兴致,猜测这楚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孙家大少爷一听用钱不一定好使,接着问:“不要钱要什么?只要是她想要的,本少爷都能给她买回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孙家大少爷果然是财大气粗,还没见过楚绣姑娘什么样,就开始为楚绣姑娘挥金了。”
孙韫顺着声音看过去正要发怒,结果一看到那人,竟然不出声了。穆青也寻声看过去,原来是石原的翻译官。
穆青心想石原刚刚才遭刺,虽然没出大事,但他怎么这么闲跑到这里来了。
见孙韫没话了,刘妈接着说:“如此就让楚绣姑娘为大家献艺吧。”众人又兴奋起来。
只见刘妈退去,上来两个姑娘在台前面拉起了一个纱幔,又在纱幔后面亮起了灯。穆青心想,这是吊人胃口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不多时,就见纱幔后面出来一个倩影,慢慢踱步到中间的桌子前坐下,双手抬了起来抚在了琴上。过了几秒,她便开始弹了起来,原本琴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们可能在二层台子上专门做了共鸣的改造,使得琴的声音被放的很大。
乐曲一响起,众人都被这曲子吸引了,原本嘈杂的场所顿时安静下来,只见这女子琴技十分高超,散音雄浑,泛音清亮,按音取音纯净,滚拂淖注勾挑轮叠等技法如行云流水般,弹到**时,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不出声。
随着一串泛音如蜻蜓点水般渐渐弱下去,一曲结束。众人也都被这刚柔并济的乐曲惊呆了,感觉还意犹未尽,半天缓不过神来。
穆青也被这曲子打动了,忍不住站起来鼓掌,说道:“好一曲‘流水’,天闻阁琴谱的版本!”。穆青自小跟奶奶学过琴,奶奶弹这首曲子时更像是涓涓细流,而这女子弹起来却如同奔腾的江河一样。
“看来同样的曲子不同人弹出来的效果差别也很大啊。”穆青心想。
众人反应过来以后,也是跟着鼓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来这楚绣姑娘确实不一般啊。可惜她不是这宾至如归的姑娘啊,不然把她赎回去放在家里,也是美事一桩啊。”
“这首曲子,最早见于神奇秘谱!”那翻译官接着穆青的话,边说边走了过来,“没想到柯南先生不但尺八技艺了得,说起琴曲也是如数家珍啊。”
穆青象征性的笑了笑,没想到这翻译官还是个有文化修养的人,跟以前看的影视剧里翻译官的形象大不相同。再一想,能当翻译官,必定也得是受过教育的人,估计电视剧里那分头汉奸的翻译官形象是艺术夸大吧。
这时刘妈走了过来,说道:“二位爷真是楚绣姑娘的知音啊!!”
穆青见她过来,拿出穆英给的戒指交给她,说道:“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刘妈的见面礼了!”。刘妈接过一看,脸上微微扫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穆青说道:“如此,就谢谢这位爷了。”
这时候过来个丫头跟刘妈小声说了几句,刘妈听完点了点头,笑着对穆青和翻译官说:“二位爷,我们楚绣姑娘请二位到楼上内室一叙。”
众人一愣,马上喊道:“凭什么!我们连楚绣姑娘面都没见着,凭什么他们俩能见!”
“是啊,怎么也得出来露个面让本少爷看看吧!”孙韫也跟着喊着。心里一想穆青又再次坏了自己的好事,更加憎恨他了,但碍于翻译官在场不好发作。
“不好意思了各位爷,这是楚绣姑娘的意思。”刘妈陪着笑说道。
“如此,柯先生先请吧。”翻译官礼貌的说着。
在刘妈的引导下,穆青跟翻译官一同来到了二楼,进了一间房,里面空间很大,陈列摆设也很豪华,进门先是一个客厅,旁边还有内厅。客厅正中是一张实木雕花的圆桌,桌面当中摆着干鲜共八样果盘,圆桌再往里是琴桌、以及作画的画案。刘妈让他们坐下以后有小厮进来上了茶。
说着,一个姑娘从内厅的月亮门走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碎花缎面旗袍,头发梳成了一个发髻,身材纤细但又不失风韵,再看样貌,皮肤白嫩,吹弹可破,面容姣好,略施粉黛,两个耳朵上垂着珍珠耳坠,脖子上也是一串珍珠项链。每粒珍珠都光泽圆润大小一致,能凑成这样一串应该价格不菲。
穆青心想,看形象跟气质,不像是青楼女子啊。这时女子开口了:“两位爷看来都是懂音律之人,一听便能说出小女子刚刚所弹曲子的出处。今日可以跟二位以琴会友,十分的荣幸啊。”
翻译官说;“楚绣姑娘琴技了得,想必也是跟高人所学吧。能否有幸听姑娘再弹一曲呢?”
楚绣微微笑了笑:“既如此,小女便献丑了。”
说完就坐下弹了起来。穆青一边听她抚琴,一边暗中观察楚绣和翻译官两人,这楚绣怎么看都不像是青楼女子,有点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