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冤家路窄！ 乔凝挽着季伽南的胳膊，将他扯了扯，然后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在这吃饭了，我们换个地方。” 季伽南再见到宴殊这张脸时，内心是很复杂的。 他正想着要不要跟对方打声招呼，人已经被乔凝给拽走了。 宴殊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紧张的，就在她准备目不斜视地在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小手给握住了。 她低头看儿子，再抬头的时候，季伽南已经被乔凝给拽走了。 她顿时失魂落魄了起来。 “妈妈，咱们改天去配副眼镜吧。” 宴朗也看向季伽南离去的方向，然后朝宴殊说道。 宴殊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儿子话中的意思。 宴朗接着道：“你得有多近视才会把他当个宝贝啊。” 宴殊被儿子给怼了，心里的那丝不舒坦也瞬间消失无踪了，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说什么呢？你才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宴朗小肩膀一耸，一副鬼才相信的表情。 她最近的表现已经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的相思病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 进了预定的包间，宴朗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叠相片，放在了转盘上，转到了宴殊的面前。 宴殊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是什么？” 宴朗：“当红小鲜肉。” 宴殊拿起来大概扫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确实个个都颜值很高，而且都还挺眼熟，只不过她叫不上名字来。 儿子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的意思吗？ 紧接着就听见宴朗继续说道：“挑个你喜欢的。” 宴殊警惕地瞅了眼儿子：“你不是不喜欢我给你找后爹吗？” 宴朗解释道：“没让你搞对象，我是说，你可以追星。你若有了自己的爱豆，就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宴殊感觉自己儿子套路很深的样子。 “可妈妈不喜欢追星。” 宴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些照片上的明星可都是我精心筛选过后的，个个都能文能武，特别有才，最重要的是人品不错。” 宴朗最主要的目的其实不是让宴殊追星，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宴殊明白，是她的眼光窄了，比那个男人更优秀的男人多了去了。 说不定看过这些小鲜肉后，她就不把那个臭男人当唯一了。 宴殊不想惹儿子生气，只好将照片收起来，模棱两可的应付道：“回头我仔细研究一下。” 而离开饭店的季伽南正有些心不在焉地开着车。 因为在季伽南的眼里，这母女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在见到宴殊的时候不免就会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乔凝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你们还真是有缘，吃个饭都能撞一块，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以前带她来这里吃过饭？” 为了避免意外，她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却不成想还是遇见了。 季伽南微蹙着眉头，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没有。” 她是只女鬼，鬼会吃什么啊？他还真是忘了问她了。若她真是只艳鬼，那她没准真是以男人的精华为食。 乔凝还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季伽南生气了，忙转移话题道。 “这个年，你打算怎么过啊？” 季伽南挑眉，不明白乔凝的意思。 乔凝话中有话道：“好想陪你过年啊。” 季伽南立刻就听懂乔凝的意思了，他沉思了片刻，而后道。 “给我三年时间，如果我的病还不好，我不想耽误你。” 乔凝皱眉：“我都说过我不在乎的，不管你的病好没好，我都跟着你。” 季伽南其实还是挺有心理负担的，乔凝越是这样，他的负疚感就越重，万一他的病真的医不好，那他宁愿选择单身一辈子，也不去祸害另一个人。 陪乔凝吃过晚饭后，季伽南便回了公寓，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一开门时迎接他的黑暗，不过，他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开一盏壁灯的，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宴朗则在等宴殊睡着后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过来‘问候’一声季伽南，结果就看到了少儿不宜的一幕。 其实，季伽南已经很克制了，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在他憋着想要发泄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了医生的话，他或许真的没病。 他依然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只不过是在脑海里浮现出某些旖旎画面的时候。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不要在精神上出轨！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他一想到她就会起反应。 他告诉自己，认主的不是他的心，只是这不争气的玩意。 “玖儿多好啊，别告诉我，你他妈也是个情种，那我这辈子不就真完了？人都投胎去了，你也该彻底死心，重新换个目标了！” 宴朗见到这一幕时，尽管他很早熟，但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这个大色狼！ 他故意让屋内的灯灭了，想要将季伽南给吓唬走，他本以为季伽南应该早搬走了，却不料还留在这里等着他来折腾。 季伽南在灯灭的那一刻突然僵了下身子，心随即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你……你没去投胎吗？” 季伽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回换宴朗愣住了。 季伽南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狂喜，他其实打心眼里还是希望她能‘活着’的。 “你是不是突然又有些舍不得这个世界了？” 宴朗更疑惑了，投胎？他是把他当成……妈妈了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妈妈是……鬼啊？ 季伽南：“你能把灯弄亮吗？” 宴朗觉得特没意思，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他决定折腾另一个狐狸精去。 转瞬之间，壁灯又亮起，屋内恢复了平静。 季伽南扫了屋内一圈，轻声道：“你也不用躲着了，现身吧。” 只可惜，屋内静悄悄地，针落地可闻。 难道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吗？壁灯刚刚确实灭了一会儿。 季伽南睡不着了，于是披了件外套到阳台抽烟去了，瑟瑟凉风扑面而来，像是无数把小刀在脸上同时划着口子。 抽第二根烟的时候，屋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不疾不徐地捻灭手中的烟然后转身回了屋。 这个点儿了，按理说乔凝应该在睡美容觉了，她打来电话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 季伽南快速接通：“玖儿？” 那边，乔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伽、伽南，你快过来，我哥的鬼魂好像回来了。” 季伽南赶紧换了衣服，开车赶了过去，一进门，乔凝那小身板就扑了过来，看来不是装的，身子都吓得瑟瑟发抖了。 季伽南安抚性地拍了拍乔凝的背，然后半抱着她进了屋，屋内有些狼藉，像是刚刚被小偷扫荡过一遍似的。 不过，看到这种场景，季伽南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乔凝紧抱着他不撒手，眼睛红肿的可怕，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哥回来了，他一定是死不瞑目，他一定在怪我没有帮他找出害他的凶手，今晚一定是在警告我，凶手若是找不出来，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 季伽南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别自己吓自己，你哥怎么会伤害你呢？” 思考了半天，季伽南也不能跟她说出实情，只能哄着她：“他或许只是在提醒你，他是被人谋杀了。我们待会儿找找，没准他给你留了什么线索。” 乔凝僵硬地点点头。 但也因为这件事，乔凝不敢一个人住了，她要求跟季伽南住一块。 季伽南则持有不同意见：“我们住一块不太合适，要不，我给你多找两个保姆？” 乔凝哼道：“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住一起很正常吧。” 季伽南最后还是拗不过，只能由着乔凝了，但他却并没有带她回现在住的公寓，而是他的另一所公寓。 乔凝起初还挺不乐意：“你干嘛不带我回你现在住的地方？” 季伽南只好解释道：“我原本也正打算搬到这边来住的。” 乔凝皱眉：“为什么要搬？那所公寓地理位置不是挺好的吗？离公司也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用那所公寓金屋藏娇了？” 季伽南其实很不想解释，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解释似乎没完，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她在那里住过，你还住吗？” 乔凝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把那房子卖了，再换一套新的，留着也膈应！” 季伽南蹙眉：“没必要吧，不回去不就行了。” 乔凝不满道：“那能一样吗？你必须卖掉，除非你想让我天天堵心！” 季伽南点点头，无奈极了：“行，回头就让江骁着手去办。” 乔凝这才消停了。 季伽南觉得长此以往下去也不叫一个事儿，万一那女鬼又来找麻烦？还真是让人头疼！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那个女鬼好好谈谈，但他又联系不到对方，最后只能给宴殊打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之后就被挂断了。 季伽南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最后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江骁听说他候在乾坤苑的时候也跟了过去想凑个热闹。 “房子已经找到买家了。” 季伽南惊讶道：“这么快？” 江骁不答反问：“真的要卖？” 季伽南：“嗯。” 江骁叹气：“真冷血，好歹也相处了十来年了，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 季伽南很无语：“只是个房子而已。” 江骁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说，这世上既然真有鬼，那房子没准也有灵魂。” 季伽南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江骁：“你该回去吃药了吧。” 见好友的脸似乎微微有些肿，于是又问：“你的脸……是被人给揍了？” 江骁一脸郁色：“别提了……”昨晚对心仪的女孩来了个强吻，结果被打了。 “最让人郁闷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一男的，他……他竟然长着一副跟那女神一样的脸，不，顶多有九成像吧。” 季伽南颇为惊讶：“你该不会是遇上人妖了吧？” 江骁喊道：“你别他妈咒我行不行？老子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女的，没准那男的跟她是龙凤胎也说不定。” 他本想跟上去问个清楚的，结果还让他给跟丢了。 季伽南懒得理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正打算再等二十分钟就离开的，别墅的警卫人员突然朝他走了过来。 “季先生是吧？宴小姐请你们进去。” 江骁忍不住调侃了声：“诚心终于感动人了嗨！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跟追女人似的。” 季伽南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车开了进去：“别胡说，我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镂空大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正所谓曲径通幽，别墅有些偏古风，有假山，有人造泉水，有花圃，有池塘，后面竟然还有一小片竹林，而脚下全是鹅卵石铺地，而且铺成的图案全是些祥瑞的兽和字。 江骁一边往里走一边慨叹：“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这哪是别墅啊，简直世外桃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