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给了他假线索? 呵~我早该看清楚。元振坤和崔婕是元瑶的父母,元瑶是谁?那是贺骏琪的心尖肉! 我凭什么认为我本事大到可以影响贺骏琪?就算贺骏琪查到了又怎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听到他与板寸头的对话时,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动了动。 可事实证明,我在贺骏琪眼里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心机重,爱慕虚荣,嗜钱如命。我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他凭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我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床笫之欢他非我不可? 我直直迎上他的视线,“对,我心机是重!你一定知道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吧,你也一定知道我现在不与你离婚是不想让你和元瑶在一起的吧。” 语气不自主的变冷,“不妨告诉你,我还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我恨死元家每一个人,为了报复他们,我不惜用我的婚姻幸福做陪葬品!” 脑后又传来一声闷响。 这次,我还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心猛地被揪起,可针锋相对许久,贺骏琪已经不该我来关心。事实上,从他清醒站起来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个人已成了我高不可攀的存在。 我从没想过攀附豪门,三年前嫁进贺家,也是身不由己。 现在抓着贺骏琪不放,也只是不甘心把贺骏琪拱手让给元瑶。 是的,我只是不甘心!没有难过与失落。 我重新打起精神,既然要伤害,那就彻底一点! 心一横,继续激怒他,“怎么?想打我?” 我冷笑,“贺骏琪,如果你不动手,我会鄙视你!” 他眸底燃着熊熊怒火,腮帮肉一跳一跳,显然已经怒极。 我微微扬起了下巴,作出挑衅姿态。 半晌,他箍住我的手臂,粗暴地把我拎下床。不等我站稳,便拖着我往外面走。 我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对着他的胳膊又掐又打又挠,死命摧残。 “贺骏琪,你个变态!禽兽!混蛋!……你特么放开我!” 我把我能想到的所有脏话都招呼在他身上,可他一直无动于衷。 他的力气很大。 我挣扎了这么久,也没撼动他的力道半丝。 我在他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我脚上没穿鞋,踏在冰凉的地板砖上,脚趾头都快冷断掉。 我住的那一层病房是顶级vip病房,没多少百姓承担得起,所以没什么人,可他拖我到大厅时,人就多了起来。 所有人都向我们投来视线。 可贺骏琪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好惹的寒冽气场,仅仅一个眼神杀过去,也能让那些人收回目光。 很快,他拖着我走到地下停车场,将我塞进一辆车里。 怕我逃跑,还用安全带将我的手给绑了。 之后气冲冲地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里。 我扭头愤怒地看着他。 他无视我的视线,驱动车子。 很久,他载着我来到一处破旧仓库。 之后又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提了出去。 尖锐的石子戳在脚底板上,钻心的痛! 贺骏琪面无表情,提着我的胳膊向着蓝漆破旧铁门走去。 我们才靠近,紧闭的大门打开。 里面灯火明亮,有七八个人挺直了脊背站着。 还有四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被缚住手脚,身上有斑驳淤青,新的伤痕覆着旧的伤痕。 那些站着的人一见到贺骏琪,恭敬地齐声喊贺总! 贺骏琪面无表情,狂霸炫拽地带我走到跪着的那四个人面前,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得踉踉跄跄,往前冲了几步才免于摔倒。 还没来得及挺起腰杆,就听贺骏琪冷冷地质问:“是不是这个女人?” 四个跪着的人伸长脖子朝我看来,之后以笃定的语气和态度异口同声地说:“没错,就是这个女人!” 他们话音刚落定,我就感觉一道冷厉的视线射在我背上。 “把这女人和你们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贺骏琪的眼神犹如利剑,刺向地上那些人,令他们不由自主抖了抖。 “这女人说:‘元振坤这个老不死的,女儿被我推到马路上差点压死,竟然还那么沉得住气!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后招,你们不必对我手下留情,看起来越惨越好。为了脸面,贺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追查到底,到时候我再把线索引到元家。’贺总,你可一定要查清楚啊,我们当初也死活不愿意接这活,可这女人说她是贺家少奶奶,如果我们不听她的话,她就让我们在昆城待不下去,还让我们家中老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越往下听,我的身体就越冷。 冷过之后,我只觉得从心底钻出一股愤怒,气得我肝胆俱碎,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目眦欲裂地盯着他们,“你们胡说!” 四人全都哭爹叫娘地嚎起来,“贺太太,你就放过我们吧,贺总的手段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我们已经尽力帮你隐瞒了。你身上的伤我们也是听你命令办的事啊,你说过不会追究我们的法律责任,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 我气得头脑发胀,完全说不出话来。 身后,传来贺骏琪压抑地愤怒的质问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中一个跪着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贺总要是不相信,我兜里还有手机,记录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边上立即有人上前,把这人身上的手机掏出来递给贺骏琪。 我看不到画面,却能听到我的声音从那手机里放出来,跟那四个人说的大同小异。 贺骏琪看完之后,把那手机砸在我脚边。 我脚上没穿鞋子,站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早就冻得通红麻木,被手机一砸,疼痛放大好几倍。 手机没被摔坏,那段视频重新播放,由于是偷拍的,手机一直在晃动,我的脸时隐时现。 为显得真实可信,视频都没拍全“我”的脸,似是为了怕“我”发现,不敢明目张胆地拍。整件事牢牢掌控了人们的心理,看起来天衣无缝,没有一点漏洞。 看完这段视频,我只觉得好像被人抡了一棒子,全身猛然一震。 如果不是万分确定我没做过这事,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 震惊、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将我裹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被陷害的憋屈,身上还未完全恢复的伤痛,从脚底板升上来的欲要渗透骨髓的寒气……感观被放大无数倍。所有的所有都在给我一种错觉,仿若全世界都在跟我做对。 我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许久,除了元家合伙谋划诬陷我这一个认知,我想不到其他。只是这件事有没有贺骏琪的手笔? 他们费这么大的波折不就是想逼我离婚吗? 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吗? 我仰起头倔强地看向贺骏琪,“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贺骏琪见我嘴硬,怒火终于不再压制,他一脚踢翻旁边的空汽油桶,转头阴戾地盯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步伐很沉缓,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心尖一般,令我心跳如擂鼓。 他终是站定在我面前,“元贞,我最恨别人做错事还不承认,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冷笑,“你想对我怎么样?是我做的,我大大方方地认,不是我做的,就算死,我也不会承认!你只把我带来,怎么不把元振坤和崔婕带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贺骏琪沉声开口,“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猛然抓住我的胳膊,又将我往外面带。 我的脚已经被冻得麻木,被他大力一扯,没站稳,绊倒在地上。 我咬着牙奋力站起身时,贺骏琪俯身将我抱了起来。 这次,他带我去的是元家别墅。 开门的佣人看到我的样子,吃了一惊,看到贺骏琪像是铺满寒霜的脸时,吓了一跳,忙高声喊:“老爷,姑爷和二小姐来了。” 贺骏琪拽着我越过佣人,直接拉我到楼梯口,然后重重甩掉我的胳膊,“负一层的杂物间是吧?自己去看。” 我心头咯噔一下,顺着楼梯走下去。 负一层没有杂物间,事实上,我连负一层在哪都没找到。 阶梯尽头只有一堵墙,白色的墙壁毫无缝隙,我甚至不死心地将手贴在墙壁上,冰冷僵硬,没任何可疑之处。 此时此刻,我如一只斗败公鸡,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元振坤出现在楼梯口,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 崔婕跟在他后面,细心地注意到我的样子,随后让佣人拿来一双毛绒拖鞋,“贞贞,快穿上,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斥着脚走路呢?” 贺骏琪扫了一眼我的脚,瞳孔极快地缩了一下。 崔婕接过佣人手里的脱鞋,在我身边蹲下,轻声细语,“孩子,快穿上!” 我把那双脱鞋踢开,“滚开,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婕一点也没生气,还极有耐心地哄我,“贞贞,不要闹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对自己这么狠啊,你爸爸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心会疼的。” 我忍不住就笑了,被这一家子的虚伪嘴脸气笑的,“心疼?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直直看向元振坤,冷声问:“元先生,你敢说我身上这些伤不是你的杰作吗?” 元振坤摆出一副被冤枉之后的气急模样,“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非得说这种话陷我于不仁不义吗?你的父女情为什么这么淡薄,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仇人!” “父亲?”我扬起嘲讽的笑,“元振坤,你真不要脸!” “你闹够了没有!”耳边响起一个怒斥低喝声。 一道黑影从楼梯上跨下来,我手臂上一紧。 扭头看到贺骏琪站在了我身边,听他一字一顿地说:“元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