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叔,来一盏茶,经您的手就成,白水都是甜的。”
方悠然笑眯眯的坐在了男人的对面,隔着一架吧台,看着里面的人低着头,轻轻擦拭着青花瓷杯。
“呦,我的手可比这杯子金贵,您是要这天上的云朵,还是这地上的清流。”
“茶叔,我从云中来,自要饮那地上水。”
男人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方悠然,好奇的问道。
“可此处名云起,自然那云中沏茶才是最好的。”
“是极,不过,唯有清流才值得经您的手,茶叔。”
方悠然仍是笑眯眯的看着男人,身子一丝不苟的坐立在木椅上,微微前倾,似乎是在等待对面男人的回答。
“哈哈,你很不错!”
男人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转身在木柜里侧的隔间里拿出了一盏紫铜色茶壶,随后左手又摸出了三只纯白透亮的瓷杯,慢悠悠的走向方悠然。
“早上‘锦鲤’叫唤个不停,我道是哪位客人,原来是位小友。”
“锦鲤”是男人养的八哥,寻常时候会落在水池边上看水面下游动的鱼儿,营业的时候便被锁在枝头,逢人就喊着欢迎光临之类的话。
方悠然进门时可没看到八哥,他琢磨着是不是早上叫累了正在休息。
“那我这倒成了应声而来。”
方悠然不客气的轻嘬一口杯中的清茶,淡淡的回香久居口中而不散,不断舒缓着疲劳的神经。魏欣在一旁有样学样,捧着茶杯小口微抿,随即瞪大眼睛,呆滞的看着手中茶杯里的清流,在阳光底下泛着淡绿的星芒。
“这才是此间主人最拿手的茶艺,世人难得一品呐。”
方悠然看着魏欣惊呆的表情,轻声笑道。确实,他上辈子也只是有幸饮过那么几次。哪怕之后随着二人越来越熟悉,彼此能够推杯换盏,也不足以让他能多饮一杯。
清流,有属于清流的流淌方式。它必定是端坐云天,最终汇聚于地面,消失不见。
“可否与我说说,你我缘从何来?”
男人很睿智,看出了方悠然对他的熟悉,那是一种只有在老友身上才会出现的默契,淡如水而韵无穷。
“我从别处知晓了茶叔,我想您也大概知晓了我。这能否当做缘起?”
“哈哈,当然可以,我与你沏了一盏清流,那就算是缘起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外如是。
随后的两个钟头,二人兴起之时便推盏言欢,兴落之际就独饮清流,似是两根时光洋流里的线条,时而触碰时而分离。
魏欣止不住困意,伏在桌子一旁缓缓睡去,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似乎是睡得不安,长长的睫毛微颤,令人怜惜。
“‘锦鲤’有时站在池边久了,会真的以为自己是那水里鱼儿。”
男人若有所思的说道,瞅着桌边睡熟的魏欣,轻声叹了口气。
方悠然不语,茶馆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院内植物的影子逐一向西南倾斜。
“该走喽!”
方悠然把魏欣叫醒,一起作别了茶叔,“锦鲤”,还有云起茶馆。
……
街道旁的公共卫生间里,魏欣轻轻拍了拍略微僵硬的俏脸,舒展褶皱的衣领和短裙,拿出粉底补了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噫,好大一个美女。
“茶叔姓许,有五十了吧,现在经营着那间茶馆,接待些好茶的顾客。他们大多是奔着茶艺,也有一些人是慕名而至。茶叔这个名,只是他曾经辉煌里的一角。”
魏欣听着方悠然的叙述,仿佛透过掀起的边角看到了茶叔曾经的辉煌。
“还剩下三十家,姐,咱们继续吧!”
时间的长河从不为谁停留,魏欣遇到过冷漠的拒绝,碰见过虚伪的假笑,闭门羹也时有发生,如果按概率来统计这一天的成果,那便是十不存一;好在撒的网足够大,总能捞上一两条鲜活的小鱼。
傍晚,方悠然留在了魏欣家里,二人简单的吃过晚饭,便急不可耐的整理起成果。
“筛去不确定的,有明确意向的客户源总计五家,两家社区,其余三家全是店铺。”
方悠然叠起五张单薄的A4纸,对齐的底端敲向桌面。
“宣传费用是没法省的,姐,已经很不错了!”
瞧见魏欣有些沮丧,方悠然柔声安慰着,不管是对于初出茅庐的魏欣,还是开拓市场初期的艰难,这样的成果已经足以令人满意。
方悠然选的这些客源点,全部都是从各个学校辐射开来,沿途中人流量最大的聚集点。每个点的辐射范围既不重叠,又不存在过多的空白地段,这对于初步的市场调研兼开拓是一个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免去不必要浪费的法子。
“还有,姐,这几天抽空可以找下市三中的校领导,针对目前的课外辅导形势,我想我们可以免费提供一部分的场地。”
这一招似乎叫做无中生有,呸,是抛砖引玉!
魏欣渐渐跟上了方悠然的思路,精致的小脸充满兴奋,圆睁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看向方悠然。
“这样的话,我们前期只需要招募几个有一定经验的教育管理人员就行了!”
教育管理人员这个称谓,其实就是从事教育机构的非讲师人员,其所需履历不高,相对的,所支付的薪水也不高。
“宾果,然后,咱们的招生计划将在春节后正式进行!”
方悠然可以想象,在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前期宣传,并经过学校教育力量的介入,这次起飞将会很稳。
“姐,学校的态度是一个重要环节,您有把握么?”
方悠然不是很放心,他一开始并没有把这项资源划入到计划中,只是当做可有可无的福利;但在魏欣的再三保证中,他大胆的构思出了这么个计划。
既然能飞的更稳更快,何乐而不为?
“放心,弟,你伯伯曾经也是学校的老师,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魏欣一脸自豪的笑道,暗示着自己也是有背景的“人物”。
看着眼前洒脱的魏欣,方悠然张了张嘴,眼角泛酸。这么长时间未曾见过魏欣的爸爸,他就想到了,在医院里和老太太的闲谈中,确定了他的猜想:魏欣已经过了很多年的单亲生活。
士为知己者死,姐,路上很幸运有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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