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松早已醒来,仰望着天花板不肯起床。真相的背后让人恐惧,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探究的太深,至少不用背负这沉重的责任,喘不过气来。
昨天哭诉着对大史说自己是个怕死鬼,脸都丢尽了。可谁又不怕死,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豁出去用自己的生命去给世人警报的是英雄,英雄总是死的很快。昨天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说不该说的,才让自己看到今天的太阳。
太阳已经晒到床边,李易松痴痴地看着阳光,心里慢慢温暖起来。人活着还是死去,太阳每天依然升起。对于它来说,无论人类与外星人的争斗,不过是两种蚂蚁在打架,命运如何与它无关。从这种超然的心态来看,自己昨天的惊恐的像个碰到点动静的老鼠。事情未必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醒醒些,李易松!就算是死,也不要在露出那样的丑态!坚持住,李易松!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未来,总能想到办法的。
拍拍自己的脸,稍微打起些精神来到卫生间。镜中的男人比前几天憔悴了许多,唯有眼神坚定起来。盯着镜子自己的眼中的自己,李易松心里冒出一句:
世界是一场骗局,人生是一个秀场。真的我!活在你的瞳孔里!
话里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味道,让李易松想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洗漱,边给大史打了电话。
大史就在附近,李易松下楼时已经等在那里。
“李老弟,我都快成你的专职司机了”依然是调侃着中带着某种深意,这是大史一贯的风格。
点点头回到道“没事,我心里有谱。”
“去哪里?”
“叶老师家。”
“好嘞”大史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在车上,李易松闭目养神。大史,身为刑警你一向观察敏锐。第一次在会议时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年的办案经历,使你可以把好多看上去不相干的事串联起来。作战中心一直在保密,可你靠着蛛丝马迹,大胆的联想,精密的推导,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
如今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觉察我的异常。观察我,猜测我,理解我。
大史,不要让我失望!
“到了。”大史回头叫醒李易松。
下车后扶着车门,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带着美式幽默的腔调。
“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说人话,你跟我扯鸟语听不懂。”
“一个幽默,意思是早上好,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下午好,晚上好,以及晚安”
大史摸摸方向盘“美式幽默,感觉不出来。”
“那是你见识少,用心感受。幽默让世界变的更好。”李易松关上车门,意味深长地说。
李易松上楼敲响了叶老师的家门。站在门口精神有点恍惚。三天前来过这里,不过区区数天却仿佛过了一年,此中的滋味实在难以道来。
“咔哒”一声,是门锁转动的声音。门渐渐开启,传来里面孩子的嬉戏声。李易松一愣神,怎么星期天加班把孩子放叶老师家,平时也让叶老师照顾,孩子的家长自己都不管吗?
“小李,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叶老师看着他。
“哦,哦。”李李易松进门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中午想吃什么呢?洋洋?还要吃烧茄子?不能总吃烧茄子,挑食可不好。楠楠?炒鸡蛋?好好;妮妮?不能总吃肉,你妈妈交待了,这几天要多吃青菜。好了,先出去玩,奶奶这里还有客人。不要跑远了,就在院子里玩,注意安全。”叶老师哄着孩子出去,留下个安静的空间。
叶老师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杨冬死去一段时间应该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孩子天真的笑脸是最好的心灵安慰,也许这才是那些家长常常把孩子寄托给叶老师的真正原因。
“小李,宇宙背景辐射观测的怎么样了。”叶老师轻轻一问,让李易松陷入紧张和不安。
“没什么,还那样。”
“你还想瞒着我?小沙昨天来电话,急匆匆地,说话语无伦次,说什么我也没听明白,你们好像遇到什么大事。”
低头沉默不语,埋怨着沙瑞山把事情捅到叶老师这里。不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
叶老师见他不松口也不勉强他“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把事情看得很重,到我这个年龄,就会发现当初那些以为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其实没有什么。”
“谢谢您,叶老师。”叶老师的理解,让人感到一阵温暖。
“谢什么,我说过会帮助你们的。也是为了冬冬。”说到杨冬,叶老师慈祥面孔暗淡下来。她的死成为叶老师永远的阴影。
李易松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叶老师,其实此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些事儿。拒说在那个年代您曾在红岸基地呆过。”
“听小沙说的吧?”
“也不光如此。”故作出一副被看破的样子,逗她开心。
“早先曾看过本书,是一位红岸自译解系统的一个研制者移民欧洲时写的。里面公开了很多秘密。不知是真是假,一直当做传说来看,直到昨天听沙瑞山说起。”
“那不是传说。在‘文个’中,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很幸运的到了一个能过下去的地方。你要想知道,我就给你讲讲那个时候的事情。”叶老师似有感慨回忆道。
“叶老师,难过的事不说也罢。我只是好奇而已。”尴尬的笑笑。
“这没什么。我也想和人说说话。这些日记就一些小孩子陪我。一个大人都没来看我。”
“丁仪也受了很大的精神打击,正在颓废着呢。前些天我去看他,进门就是一副死狗相瘫在沙发上。”
叶老师摆摆手“不说他了,你对红岸这么感兴趣。听我这个亲身经历者说吧。那本书有许多内容与事实有出入,纠正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叶老师向李易松讲述起那段传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