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刚刚上路，就见有几辆黑色轿车从医院门口出发，紧紧跟了上来。
“切。”孔霄砸吧砸吧嘴，“早就料到会有人盯梢。”
说着他狠踩了一下油门，轰一声，车子像冲进羊群捕猎的狮子，猛然窜入了主干道的车流当中。
5分钟后，通过倒车镜看到屁股后头的黑车一个都不见了踪影，孔霄这才稍稍放缓车速，朝着军区第二医院驶去。
那几辆黑车跟丢了目标，无奈停靠在路边，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下了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了。
“还不快给曹律师打电话？”
“早打了好几遍了，无法接通啊！”
“那陈董呢？”
“陈董倒是接了，但是他也联系不上曹律师啊！”
......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辆胖头胖脑的救护车横冲直撞，竟开出了F1的感觉。诡异的是，密集的车流当中，它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所有车辆，同时保持着至少180迈的速度。
白漱姚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叫开的不太好？”
孔霄一边打着方向盘来了个完美的漂移过弯，一边耸耸肩：“开的好不好都是以坐着舒不舒服为标准，我这只能叫快，不能叫好。”
刚刚转弯太急，白漱姚没控制住，差点扑到孔霄怀里，她赶紧抓住门上的把手，伺机反驳道：“歪理邪说！按你说的，还是不要开了，因为一动不动坐着最舒服！”
孔霄飘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怪笑道：“妹子，一动不动坐着可没啥舒服的，一看你就没有生活。”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有生活似的。
不过好在白漱姚也没听懂，只顾紧张地盯着前方，不一会，车就到了第二医院门口。
殷小兰早就带着几个护工等在那，见救护车一到，马上带人上车把宁丰玉抬了下来，火速送进病房里。
尽管护工们对车厢里东倒西歪昏迷的几个人充满好奇，但谁也没敢问。
因为这是军区医院，而军区首长姓殷，身边这个女人也姓殷......
一进病房，安放好宁丰玉，孔霄把工作人员打发出去，看着殷小兰问：“阿姨，这里绝对没问题吧，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殷小兰自信地说：“放心吧孩子，我可以拿人格担保，这家医院谁的手也伸不进来。”
“那就好。”孔霄一边说，一边按早上排练的那样演练了几遍，然后问道：“阿姨，你看行么？”
尽管早上已经见识过了，这时殷小兰仍惊讶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说：“行，太行了！天呐，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
嘱咐她几句注意事项后，孔霄看了看时间，对殷小兰点了点头。
......
......
京都西郊，皇贡山国际高尔夫商务会所。
啵！
曹牧秋一计漂亮的挥杆，看着高高飞起直奔15号洞而去的球，微笑着放下球杆。
啪啪啪。
宁紫鼓着掌，由衷称赞道：“厉害厉害，曹叔叔，我都忍不住要拜您为师了。”
曹牧秋谦虚道：“这算哪门子厉害，要是宁总在场，那可绝对轮不到我潇洒。”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宁紫的表情，心中暗自奇怪——这小姑娘昨天突然打电话约自己打高尔夫球，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在交谈中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提起她父亲，但她表情毫无变化，每次都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二人坐着电动车往15号洞走去，盯着时不时抬起手表看时间的宁紫，曹牧秋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什么不好，他当然不知道，纯粹是律师的第六感，还有身为做坏事者的莫名心慌。
突然，宁紫表情一凝，手表上指针定在11点。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把手伸进运动裤的口袋里，摸到信号屏蔽器的开关，按了下去。
铃铃铃......
铃铃铃......
一瞬间，电动车内，两部手机同时铃声大作。
曹牧秋掏出电话接了起来，那边响起一个焦急无比的声音：“曹律师，你怎么才接电话？我跟你说，不好了！今天上午宁总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接走，转移了医院！那辆救护车开的飞快，我们好几辆车都没跟住！”
“什么？”
“什么？”
曹牧秋和宁紫对视一眼，因为刚刚这句疑问他们是同时发出的。
曹牧秋没心情理会她，对着电话吼道：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妈你疯了吧？你说我爸醒了？”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解释：“早就想告诉你，但你的号码打了一上午也打不通啊！”
然而曹牧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眼睛瞪得灯泡一样，脑子嗡嗡响地盯着宁紫的手机。
此时此刻，真该有人站出来给宁紫颁奖，因为她发挥着奥斯卡影后级的演技，泪水横流地哽咽着：“爸！爸你真的醒了？呜呜呜，爸！你说什么？要趁着清醒交待遗嘱？哦哦，不用不用，不用打，曹叔叔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给他！”
宁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手机递给曹牧秋：“曹叔叔，我爸想跟你说几句。”
这一刻，宁紫脸上惊喜、激动、不敢置信、喜极而泣，各种情绪都有，然后杂糅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的表情，竟然还颇有层次感！
这演技，不去混演艺圈，绝对是影视界一大超级损失！
曹牧秋呆若木鸡地接过电话，哆嗦着说：“宁...宁总......？”
“老曹啊...我昏迷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啊？”这声音虽然无比虚弱，但一起共事了几十年，聋子才会听不出来——那特么不是宁丰玉是谁！
“宁总...”
“你听我说...时间紧迫，我怕一会又陷入昏迷...你去...把遗嘱拿过来，跟...宁紫一起过来...趁着清醒...我给她交待点事情...”
刷——
一排冷汗像瀑布一样从曹牧秋的脑门上滑落下来。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正想着话该怎么说，电话那头又换成殷小兰的声音：“曹律师，丰玉病情紧急，正巧军区二院最近来了一位脑肿瘤专家，我就擅自做主给他转了院，你速度要快，让宁紫陪你去吧，赶紧拿上遗嘱，然后你们赶紧过来！记住了，是军区二院，别走错了！”
嘟嘟。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挂了。曹牧秋两眼放空，如行尸走肉一样，心想到底是什么专家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救醒。
这时，入戏太深的宁紫还在擦着眼泪，抽泣着说：“曹叔叔，遗嘱在公司还是在你家？咱们快走吧，我好想赶紧去医院，跟我爸说说话。”
曹牧秋缓缓转头看向她，那眼神就像盯着一只魔鬼！
公司那份遗嘱...可是见不得人的啊......
将军。
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