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神医救我 > 第16章 长相思·不登天
    白承古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这一切,见到孔霄的举动,突然急声喊道:“娃儿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

    孔霄的内力很快被抽空,全部灌注到了草堆里,接下去,就看那些杂草像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瞬间就缠成了一团。

    草堆越缠越紧,颜色也逐渐发生变化,已经看不出是草了。

    等到变化停止的时候,地上只剩半个蘑菇样的东西,还有一片沾满水滴的白色叶片。

    做完这些,孔霄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倒向旁边。白承古抢先一步扶住他,责怪道:“这瓜娃子怎么这么傻呢?你还没踏出那一步,强行‘内气化元’,不是找死吗?”

    孔霄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拼着最后一口气道:“白爷爷......真武灵芝和...九华云露,我弄出来了,加上奇楠和龙涎香,你熬成药给姚姚喝了...虽说治不好她的病,但至少会锁住病灶...不会再恶化了。”

    “唉!”白承古急的满头大汗,“你娃儿咋这么瓜啊,你就算治好我孙女,却把自己搭上了,我死后怎么见你太爷爷啊,诶!”

    孔霄扯了扯嘴角,头一歪,就此昏死过去。

    白漱姚早已无法淡定,拖着病躯跳下床,拼命摇着孔霄肩膀。“醒醒啊,你给我醒醒!你这以命换命的治法,我白漱姚不接受!你不是神医传人吗,呜呜,你这样算哪门子医生...”

    说到后来,她已经泣不成声。

    白承古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安慰了孙女几句,把孔霄抱上床,扒光了他的上衣,然后猛然一掌拍在后心的灵台上。

    一股雄浑的气流汹涌进入孔霄体内,试图激活他已经陷入死寂的全身经脉。

    白承古打进去大半功力,直到浑身大汗淋漓才收手,看着哭成泪人的孙女说:“内气如血,不是同种类型会互相排斥,我也只能行此险招,他能不能扛过来,全看造化了。”

    老头顿了顿,继续道:“伏羲九针后三针是禁针,尤其他用的第七针「埋云土」,是倾尽全身内气暂时化为真元,夺天地造化,点草成药!”

    “内气化元,以凡人之躯强行施展‘东流西土’的招数,虽能创造奇迹,但也纯属自杀行为。万事万物皆有命格,生而为草,那就是草,硬要点草成药,这已经属于逆天改命的范畴,其反噬之恐怖可想而知。”

    “孙女,你要记住,这娃儿今天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缓解你的病情,让你少受些痛苦!”

    白漱姚是淡薄,不是凉薄,怎么会不受感动?

    事实上,自从父亲去世以来,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撕心裂肺过。

    她无比后悔,就像爷爷说的那样,万事万物皆有命格,自己一个混吃等死的废人,哪值得孔霄这样前途无量的人舍身来救?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爷爷。”白漱姚擦了把眼泪,神色坚定地说:“他要是从此醒不过来,我就常伴床边,伺候到死!”

    白承古轻抚着孙女的头,心中暗叹:人生处处是劫,你们两个娃儿都是渡劫的苦命人,你又何必再给自己加担子呢?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女虽平时话不多,但一贯言出必行,劝也没用。

    ......

    白漱姚确实说到做到,孔霄昏迷的这几天里,她喂粥、喂药、擦身子、端屎端尿,照顾得无微不至。而服用了孔霄用性命换来的那几味药后,她的病情也稳定了许多,身子骨没有之前那么虚了。

    闲暇之余,她就蹲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孔霄,心中一万个不明白,他和她只是初见,相识不到一天而已,为什么他不顾性命也要给自己治病?

    然而白漱姚却没有去想,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就不管不顾地去救孔霄?

    命运这东西,谁都捉摸不透,不知会让你为了谁就奋不顾身,有时候敲了你一闷棍,又给你一颗甜掉牙的枣吃。

    ......

    ......

    昏迷了整整7天,第8天早上,孔霄终于醒了。

    他睁眼的瞬间有些恍惚,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陌生——只见天空一片混沌暗黄,大气仿佛脏水一样浑浊浓密。

    大地也千沟万壑,一条条巨大的裂谷扭曲蜿蜒,往下深不见底,往前看不到头。

    孔霄惊惶抬头,看见天地之间电光乱舞,布满劫雷。雷与雷之间几乎连成一片,人在其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处。

    这是哪?

    这世界是怎么了?

    带着这两个疑问,孔霄开始在这片大地上游荡,意图寻找答案。

    怪异的是,劫雷已经连成雷瀑,成片成片地从天上泼洒下来,但只要他之所到,电光会自动避开,闪出一条通道供他走过。

    这一幕,让人联想起摩西分海,甚至比那还要光怪陆离。

    无论孔霄走到哪,到处都是相同的场景,只有浑天裂地和电闪雷鸣,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城镇。

    走了整整一天,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电墙分开,在前方不远处见到了奇怪的光景。

    那里有一根石柱连接天与地,其粗不知几百里,其长直通云霄,上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日光般难以直视。

    孔霄遮着眼睑小心打量过去,顺着石柱向上看,陡然发现,那上面绑着一个人!

    待他走到近处,看到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霓裳、玉面墨发的窈窕女子。

    无端地,他觉得这女子看着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问道:“姑娘,你是谁?这又是哪?天地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连三问,女子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柔柔地看着他笑。

    末了,兴许是笑累了,女子叹了口气,幽幽哼了一首小曲出来:

    “天门开,仙门开,邀去作客不回来。

    谁人影徘徊。

    长情酣,痴情酣,繁花蔓柳在人间。

    为你不登天。”

    曲子极为婉转动听,孔霄听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只觉得眼前女子的长相、声音都很熟悉,但无论如何记不起来。

    他想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声音,却想不出,此时脑子里一片杂乱,似乎跟这漫天劫雷产生了共鸣,**虽躲开了,却被一道道劈进心里。

    陡然地,孔霄茅塞顿开,想起该怎么形容那女子的声音。

    两个字——清冷。

    记忆仿佛泄了闸的洪水,一瞬间他认出了眼前人,失色惊呼:“姚姚!”

    “姚姚!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

    “姚姚!是谁把你绑上去的?你快下来!”

    “姚姚!姚姚......”

    ......

    “孔霄!你醒醒,我在这!”

    孔霄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惊出了一身汗。

    顺着声音看去,眼前半尺,白漱姚正泪中带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