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离相合,水火相交
炮拳,属火,练心。
火,其性最烈,也是最为无情之物。人们每每想起火,都言“水火无情”。可见其在人们心中,早就种下了杀伐之意。化之为拳,其言炮拳,炮之一物,更是凶猛暴烈,攻城拔寨,炮之所向皆为齑粉。其实“道是无晴却有晴”,人们直观印象中的概念,是有偏颇的。火,大起来自是所向万物化为尘灰,但是小起来,善加导向却是带来温暖,送来光明。人类的进化和社会的进步,火的功劳不可谓不大。所以说,火意不仅猛烈,亦是温暖,化进炮拳之中,拳意猛烈之处自要刚猛无铸,但亦应有缓和柔化之处。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刚柔相济,才是上乘功夫。
犹记大三上学期,跟李老师学习炮拳的情景。那是金秋九月的一下周末早上十点多,新生训练完后大多都走了,气温二十多度不高也不低,阳光格外的好,照在人身上,浑身通透,舒舒服服。大家兴致很高,一点没有训练后的疲惫之感,李老师兴致高昂,练起了五行拳。当练到炮拳时,拳式刚猛,给人感觉势大力沉,但是落脚却毫无声息,虽毫无声息,地面尘土却随着脚步落下而弹起薄薄的一层烟雾。随着每一脚落下,弹起的烟雾都达到小腿的高度,不高也不矮,可见每一拳式的劲力发放高度统一。虽然拳式猛烈,但是由一式转化为下一式却自然而然,毫不因为劲力猛烈而显得滞涩。五行拳练过后,同学们不由地都鼓起掌来。这掌声并不是为了恭维老师,而确实是因为看后感觉舒服,潇洒。当时只有我和已经大四的鹏鹏两人练形意拳,而炮拳鹏鹏已经学过。实际上就我一人在学炮拳。李老师练完后讲道:“炮拳是一个合成拳,由钻拳和崩拳化合而成,步法上由践步变化加以提升。歌诀曰‘炮拳先走虎跳涧,两劈下裹如搜山。钻崩之中加化打,提肛实腹水火关。’炮拳起手先打了一个猛虎跳涧,虎在十二大形中属阳,而炮拳恰好走的是阳刚一路,虎形和炮拳的性情相合,紧接着下劈翻裹,打了‘八字功’的裹字功,接着一手上钻,一手前崩,钻中带了化打,步法上是要求践步不在直进直退,而是要走之行步,之行步可躲可闪,可进可退,妙用无穷。炮拳转身打的是摆扣步,双脚一摆一扣。此转身在不管在逃避敌人或进攻的时候都有大用,练时要求提肛实腹。”
我听李老师讲完,模仿着动作练了一趟。形意拳只要练会了一拳,其他几拳的动作上手及快。炮拳在我第一直观的印象中,那是要练的暴烈的不能再暴烈了,就要像大炮一样,哐哐哐一阵炮过去,山头都给炸平了。所以练的力道及其刚猛,但是刚猛归刚猛,却感觉脚下收不住,身体摇晃。李老师看到后说:“用劲儿太猛了。”我说:“大炮不应该就是猛烈的么?”李老师说:“大炮是猛烈。但是炮拳象形取意,象的是大炮的形,取的却是火的意。火有大火小火之分,大火猛烈,小火温暖。所以练炮拳不能一味的猛烈,也要收着点劲儿。拳劲用七分,守三分。”我按照李老师说的,练了一遍,果然身体不在摇晃,但是式与式之间的衔接却很滞涩,一点也不圆润。我问李老师:“师父,怎么才能做到像你那样劲力圆满,式式连接圆活呢?”李老师说:“恩,你能问道这个问题,说明你刚才认真看了,也认真想了。但却没有认真听。我刚才说炮拳是合成拳,是钻拳和崩拳加化打和成的。水火关中的水是什么?是钻拳的拳劲儿,起钻落翻嘛。炮拳虽属火,但是要水火相济,坎离相交,水升火降,才是功夫。在转换之间,用上转化之劲儿,自然就会圆活了。”我听李老师讲后,深以为然,但练着练着却又感觉出拳轻飘飘的,一点劲儿也没有,而且感觉步子很迟笨。我又问李老师:“师父,我怎么感觉出拳一点劲儿也没有,而且步子一点也不灵活。”李老师说:“你想大炮打出炮弹后,是个什么样子?”我想了想说:“大炮发射炮弹后,炮筒子会向后坐。”李老师说:“对啊。向前打出去的炮弹有多大的力道,向后的后坐力就有多大的力道。所以炮拳打出去后,要有微微向后的坐一下,要有个后坐力。你再想过去的大炮都用什么拉着的?”我说:“电视上放的都是马拉的。”李老师说:“对啊,马有疾蹄之功。所以炮拳腿上要走马形,迈步进腿之时,后脚跟微微抬起,后腿蹬地发力,进步出拳。”我说:“这有些像拳击的出拳方式了。”李老师说:“天下武功本是一家。人就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个身子一个头。只要是有效的技击方式,肯定有类似之处。只要有效都可以拿来用,这也就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
我也感觉深以为然。当下好多练传统武术的人,固步自封。自以为顶了个练的是某某拳,觉得自己学的是所谓的正宗,就自高自擂,可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自己具不具有实战性姑且不论,就回想所有拳法的来源还不是各代的老前辈们容纳百家逐步提高的结果。所以说多听多看广博自己的知识,提升自己的功力才是正道。
根据李老师的讲解,我又练了几遍,慢慢摸索到了跑拳的发力方式,和招式之间的衔接关窍。炮拳打的是上下劲儿和前后劲儿,招式之间的连接关键在一个后坐,有了后坐力可以刹住前倾的态势,更可以加强出拳的力道。招式上更要注重一个化字,化打一体。练时要提肛实腹,所谓提肛即是谷道上提,小腹微微上翻,久练可以使腹部坚硬,内气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