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法来源于自然,也要回归到自然中去学习领悟
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家禽中的“鹅”是不能惹的,其实有一种家禽更不能惹,那就是“公鸡”。鹅虽然表现的凶猛,但是它动作太慢,基本上都能躲得开,但是公鸡更加凶猛好斗,领地意识还特别强,更难能可贵的是动作灵活,只要攻击人,人基本上是躲不开的。尤其是带领着一群小母鸡的公鸡,为了展现它男性的雄风,那是更加好斗成性。建议大家以后见到领着一群小母鸡得意洋洋的大公鸡,敬而远之,不然它会觉得你在挑战它王者的风范。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对大公鸡好斗这么了解呢?那是因为前两天我刚跟一只大公鸡大战了一场,而且是一只领着十一位妻妾的大公鸡,战斗之惨烈不能说是尸横遍野,但是绝对是鬼哭狼嚎。不要问我战斗结果怎么样?反正四天过去了,我还是瘸着腿走路的,不是被啄的,是被公鸡的大脚丫蹬的,蹬的,蹬的······如果谁认为公鸡只会啄人,那他绝对是没跟公鸡搏斗过。公鸡不仅会啄人,还会蹬人,会用翅膀拍人。大公鸡动手的时候,就好像一位武学高手一样,以翅膀高频率的煽动扰乱人眼,迅速出击尖嘴,一般人都知道公鸡的嘴厉害,所以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躲避公鸡头部公鸡,翅膀没有多大的伤害力,一般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你只注意这两部分,那就注定了惨败。因为大公鸡真正的杀招是它的爪子,当你被它的翅膀扰乱了视线的时候,它会出其不意的出脚(爪子)大力蹬击你的腿部。
手脚齐到,方为妙!形意先辈们法像万物,收录了鸡形,果然有其独到的见解!这个手脚齐到的要求,大公鸡用的比我还溜······
那么问题来了,鸡爪那么瘦弱,一点肌肉都没有,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道呢?中国传统武术都讲究易筋易骨洗髓,李老师也说要把功夫练到筋梢。从来没人说过要练肌肉,一般人都知道肌肉粗壮力道才大,那传统武术为什么不讲究练肌肉,而要刻意强调练筋呢?俗语有云:筋大力长。我们啃鸡爪的时候,鸡皮以下就是几根筋,虽然很硬,嚼不动,但是很美味。鸡爪力气大,就是因为那几根筋。我们练传统武术的就是为了练出那几根筋,有了那几根筋,才能出手灵活,力道威猛。
那么这个筋怎么练出来呢?就要从三体式中求,在站三体式的时候,站的累了,快撑不住了的时候,会感到腿部肌肉在不停的抖动,颤抖,等撑过去的时候,又变得热热乎乎的,不怎么累了,那就是再长筋的时候,一直站到真的撑不住了,再收功,那样才最长功夫。
记得当年,李老师在讲形意拳的三步功夫时说,第一步易骨,就是练的骨头坚壮,打劳根基;第二步功夫易筋,助长筋膜,增长劲力;第三层功夫洗髓,清净内里。毕业已经四年了,现在从一个大公鸡的身上真正见识到了筋大力长的功夫。
形意拳法天象地,来源于万物,自然要从万物身上学习思考。其实不仅形意拳,各门各派的功夫都是来源于自然,最终回归自然去求学。
记得大二快结束的时候,向李老师问雷音是怎么回事?李老师想了会儿说:“雷音滚滚,连绵不绝。夏天快要下大暴雨时,天上打闷雷,滚滚而来,就是雷音,你设想着体内也像打雷一样,连绵不绝。”我在不停回想打雷时的情景,却不得其要领。突然想到跟黄老师学八极拳时,黄老师讲的哼哈二音,我就把黄老师说的发音是为了震动隔膜,使得内外接引,以促进功力的增长的见解讲了。李老师说:“黄老师讲的好,也讲的对。在你内外功夫都练了的时候,要把内外打通,要接引。怎么接引,不同门派有不同的方法。八极拳发哼哈二音,形意拳发虎豹雷音,和尚念‘阿弥陀佛’,其实都是用发音的方法接引。”
我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初中跟声乐老师练美声,当时老师说唱不好的同学是用嗓子在唱,那是不对的,应该用胸腔唱歌。然后老师唱“1、2、3、4、5、6、7”七个音阶,让每个同学去摸他的椅子背,我们就感觉他唱歌,整个椅子都在震动。现在看来震动胸腔,震动隔膜,就是功夫里的雷音了。我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李老师。李老师说:“恩,可以这么理解,功夫其实不光指练武,音乐搞好了也叫功夫。所谓万法归一,凡事做到尽头都是想通的。但是音乐只震动隔膜,震动胸腔是也是不全面的。”说到这儿,李老师又考虑了一下说道:“雷音是天地交泰的产生的,天地也就是上下,也就是阴阳。化在人身上就是内外,所以通过声音内外接引。雷音滚滚而来,无处不在,所以人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要接引,只练胸腔是不够的。”我说:“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天上打雷时,声传几十里,记得小时候,打响雷时,坐在屋子里都得整个房子发颤。其实不是房子在发颤,是跟雷声产生了共鸣,物理学上叫共振。说是让发声接引,其实还是有偏颇。其实就是让身体在练拳时内外产生共振,进而增进功夫。”李老师高兴的说道:“对,就是你说的共振,师父不知道用啥词解释。你能想到就太好了。”我说:“怪不得当时黄老师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时我以为他故作高深,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李老师说:“恩,好多时候做师父的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找不到合适的词去表达,怕把徒弟带到歧路上。所以好多时候,做师父的宁愿不说,让徒弟自己悟。”
从公鸡身上学习,从自然的雷声学习,在到从音乐老师那里学习。有飞禽,有自然现象,更有生活中老师。形意拳法天象地,来源于自然生活,自然也要从自然生活中去师从万事万物,做生活的有心人,凡事多留个心眼,也许某一天就能有所顿悟,有所收获。
编者后案:师父怕误导了学生而不敢讲,这也许也是传统武术传承上的一个弊端吧。但是其实我个人觉得,错了并不可怕,不知道错,哪能知道对的是什么呢。就像没见过金子的人,你跟他指着一块黄铜说是金子,他肯定觉得这就是金子,只有以后见了真的金子比对后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错的。但是如果他之前没见过黄铜,见了金子后,也不会觉出金子的可贵。所以错并不可怕,怕的是都不知道错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