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山总是要比地面早亮。
随着天阶而上,除了能更清楚的看到隐于云上的天宫之外,还时而能碰到很多与之擦肩而过的人。
甚至还有一些朝圣而上的朝圣者,流苏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义,但他们无比虔诚而庄重的行为也足以让人尊敬。
流苏说道:“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多少人,但这里人好像很多。”
流苏并不知道除了云上天宫外,雪山诸峰上还有很多修者们自己开辟的洞府。
东来紫气道:“这里是个好地方,人自然多,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流苏捧着的东西,引得来往之人侧目。
东来紫气问道:“你一路都捧着这东西,累吗?”
流苏晃了晃脑袋,表示没事。
东来紫气摇了摇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终于走完了天阶,来到云上天天门。
门前有人守卫,但也有一个不同服饰的中年男子在守卫相谈。
两人刚到,中年男子马上就迎了上来。
“东来大人,别来无恙啊。”
中年男子看来与东来紫气是旧识。
“原来是勇成啊,方才一望我就觉得有些眼熟。”
陈勇成早年在越国为官,与东来紫气也算旧识。
东来紫气开怀大笑道:“怎么,你在此该不会是专门等我的吧。”
陈勇成也随之哈哈一笑道:“正是!宗主几日前就说东有紫气而来,必有贵客将至,叫我来此迎接,我想了半天才猜到原来是东来大人。”
东来紫气道:“能让你屈身来迎客,也不枉我一直都很好奇如今的云上天宗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勇成笑了笑道:“但宗主有事去了南疆,至今还未归山。”
东来紫气道:“是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可陈勇成看东来紫气的脸色并无什么意外之色,所以陈勇成转向旁边的流苏问道:“这是?”
“我的学生,流苏。”东来紫气解释。
“原来是东来大人的学生。”
陈勇成倒是略显意外,虽然他还对流苏捧着的东西也很奇怪,但却没有过问而是说道:“二位先请进吧,我给两位安排了住所。”
“请!”
二人随着陈勇成的带领下,进了云上天之中。
东来紫气和流苏刚走,天阶下方又走上来两人。
是落后于前面两人不远的丰成和月木槿。
方才与陈勇成交谈的年轻守卫对丰成打招呼道:“丰成师叔!”
丰成哈哈一笑。
“吴屿,今天是到你值守吗。”
月木槿没什么表示,只是听着两人寒暄。
“是的,师叔。”
吴屿压低声音说道:“勇成师叔交代我转达你们,金前辈要你们回山后先去见她。”
丰成心中一跳,奶奶是怎么会知道我和木槿是今天回来的。
不过丰成表面上还是平静的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离开天门,丰成对着月木槿说道:“看来你又要被禁足了。”
月木槿倒是很从容:“那我就跟婆婆说清楚好了。”
丰成急忙道:“那可不行!你这是卖我。”
月木槿道:“婆婆只是假装糊涂,你以为能骗过她,其实她什么都清楚,所以最好诚实点才对。”
丰成道:“那是她拿你没有办法。”
月木槿道:“你这么怕她,那我自己去好了,顺便帮你说点好话行了吧。”
丰成马上赞道:“仗义!”
……
……
云上峰有一座池,因接近云天,故名为天池。
天池的水中有着无比纯净的寒性灵力,所以永远不会冻结。
在初升阳光的斜射下,散发寒意的池水清澈见底。
水至清无鱼,这是一句古老的谚语。
天池至清,但天池有鱼。
只有一种鱼,鲤鱼。
红鲤鱼。
鲤鱼在浅处游动,在清澈池水中映衬新日的光芒显得有些斑斓。
湖边有一块大石头,非常平滑,棱角已被磨平。
有一中年道者端坐在上,五心朝天,面朝西方三阳,沐浴日光。
中年道者就是云上天宗主苏穆。
苏穆几乎每天太阳未升起时,就在此处修行。
若无意外,从未间断。
“宗主,贵客已经到了。”
来到天池的陈勇成向石头上的苏穆背影说道。
“好,我知道了,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苏穆回了一句,声音很是平静。
“是!”
陈勇成又道:“有意思的是东来紫气跟我说他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还说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礼物。”
苏穆颇有兴趣的问道,能让他动心的东西可不多。
陈勇成道:“我看到的只有一株百瓣寒莲,不过那东西固然珍贵,但他更像是别有所指。”
“是吗,”苏穆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他像是有备而来的。”
陈勇成笑道:“我也很好奇是什么。”
“我有兴趣但却不太好奇。”
苏穆说完,原本在阳光下的模糊影子直接消失,阳光穿过那道盘坐的身影如同透过清澈的池水一样。
身影也缓缓清澈,渐渐消失于无形。
因为苏穆每天的晨修已经结束了。
陈勇成也不再逗留,径直转身出了天池。
朝阳殿一直都是作为云上天安排贵客的地方。
流苏和东来紫气是贵客。
所以现在他们就在朝阳殿中。
云端上的宫殿,气派非凡。
流苏从窗边看到了下方的万丈悬崖,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流苏说的这里指的是云上天,因为他总感觉这里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东来紫气也负手站在窗边道:“你可以看成是一个朝圣之地、教派或者是学院,从这里出去的人都很有分量。”
流苏道:“好像您对这里充满敬意,就像那些虔诚的人一样。”
东来紫气道:“因为苍云雪山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吸引并影响着一些人。”
“我是对于这种真实存在却不能确切了解到的精神力量怀着敬意。”
流苏觉得东来紫气说的话跟很费解:“我还是不明白。”
东来紫气望了他一眼,微笑着道:“我也不明白,但我一直想要明白。”
窗边的桌子上,雪白如玉的寒莲躺在上面。
只是看得到莲瓣已经有些萎靡的模样。
流苏犹豫了一下,问道:“它还有救吗?”
东来紫气也看到了寒莲已经开始有衰败迹象了。
东来紫气道:“好吧,本来还想歇歇几日,那就争取些时间好了,不过我对这也不熟悉,想找旧友帮忙也不识路。”
听到此话的流苏下意识望了望前殿。
东来紫气注意到了,所以向前殿喊道:“云志小友可在?”
“哎!在的。”
前殿外马上小跑着进来了一个十四五来岁的少年。
这位和流苏相比显得有些黝黑的少年叫苏云志,陈勇成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他。
苏云志知道这是贵客所以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东来紫气道:“吩咐倒是没有,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见东来紫气语气和善,苏云志有些受宠若惊,直接道:“前辈尽管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