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火车站,建于1974年,是华国境内数一数二的一座大站。
晚八点,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冷飕飕的。
也许因为明天就是除夕的缘故,这座昔日人声鼎沸的车站,冷冷清清的。
哐,出站口打开。
一路颠簸,加上天气湿冷,旅客大多无精打采的撑着雨伞低头赶路,也有小部分人四处打量,不觉就被出站口边的一幕给吸引了目光。
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断弦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一面鲜艳的红雨伞上,伞下,穿着军绿色长袄的年轻人身体微微前弓,背上还有一个穿白袄的小姑娘。
小姑娘努力的把落下的雨水兜进手心里,一边往年轻人脸上抹,咯咯笑着。
年轻人也不恼,由着小姑娘玩闹。
......
李四火笑呵呵的看着两人,也不去打扰,每次姜小桃和姜槐玩闹的时候,李四火看的也开心,就是觉得把姜槐换成自己,才好!
“桃桃,让我背会呗?”李四火腆着脸说道。
“哼,”姜小桃别过脸,把脑袋枕在姜槐的肩膀上,理也不理。
李四火嘿嘿笑了一声,也没在意,说道:“走,买车票去,再坐几个小时,就到地方了。”
“嗯,”姜槐应了一声。
回头看了一眼出来的通道,姜槐发现他们三个是最后一波出站的了。
没走多远,站在通往汽车站的天桥上,看着眼前的灯火阑珊,姜槐不由裹了裹衣服。
原来,再繁华的地方也有这么冷冷清清的模样。
这时,姜槐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正径直冲着自己撞了过来。
姜槐不动声色,有些庆幸自己这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只要经过陌生的地方,姜槐都会留意周边的人和事物。
当黄毛第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姜槐就发现了异样的地方,黄毛走的很急,以至于一条破洞牛仔裤上的大铁链子甩的幅度颇大,走的也近乎一条直线。
啪!
“哎哟卧槽,小子你走路不长眼啊,”黄毛吼了一嗓子后,有些心疼的捡起摔成几块的手机,痛心疾首的喊道:“这特么是我新买的索尼新款,一千八了,你赔!”
姜槐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好笑的看着黄毛。
“你瞅啥!仗着个子比我高?还是不想赔钱?”黄毛连珠炮似的发问,他有些不爽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
“对,不赔,”姜槐嘴角噙着笑意,依旧看着黄毛。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混这一块的,今天你不赔钱就,我就,”黄毛声音渐低,眼神已经飘到了姜小桃脸上。
“就什么?”姜槐的眼神瞬间眯起,碰瓷不行,打姜小桃的主意更该死。
“就用你背上的小姑娘抵债!”黄毛吼道。
“你说啥?拿桃桃抵债!”
这一声是从李四火嘴里喊出来的,紧接着,黄毛就感觉小腹一痛,被李四火一脚飞踢,硬生生的踹在桥栏上。
到底是混迹社会的小混子,黄毛忍痛爬了起来,冲着桥下一声大吼:“都特么死了,帮忙。”
李四火一听就知道要坏,一把拉起姜槐,急喊道:“还傻站着干嘛,跑啊!”
“不许跑,”姜小桃不开心的嘟着嘴。
“真不跑?”李四火是真想跑,自己挨点揍没事,可姜小桃不能啊,更何况还有一个药罐子姜槐。
“不跑,”姜槐很确定的摇了摇头。
“得,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李四火开始撸袖子。
姜槐吸了吸鼻子,他看到桥下冲上来六个身材彪悍的汉子,手持钢管,眼神中凛然带着杀气。
来者不善,姜槐忽然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眼前一幕。
几个还准备继续看热闹的年轻人也瞧出了不对劲,眨眼间就散的一干二净。
黄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骂骂咧咧的迎着为首的光头汉子走了过去,说道:“我说哥几个,这差事不好办啊,得加钱。”
“白痴,”光头汉子嘴里挤出两个字,紧接着,手里的钢管劈在黄毛的头上。
“操!干啥了,”黄毛眼睛里都是错愕,直勾勾的盯着光头汉子。
光头汉子狰狞一笑,一把抓住黄毛的头发,膝盖上顶,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把黄毛顶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李四火脸色变的很难看,混子他也见了不少,可眼前这六个,绝对都是手里沾血的狠人。
“姜槐,你带着桃桃先跑,只要进了汽车站,他们就没办法了。”
姜槐看了一眼身前围拢过来的六个人,他心里在想这几个人会不会和火车上的胖子有关系,起码黄毛这种货色,也只能是打个头阵,探探风,眼前这六个人,才是这次试探的正主。
姜槐神色出奇的平静,连肩上的姜小桃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鲜艳的红伞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诡异。
六个人悄无声息的冲了上来。
这一刹那,只有姜小桃察觉到了,姜槐脖颈处挂着的水晶吊坠绽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玄黄色光芒,紧接着,姜槐右眼的瞳孔化为金色。
只一个瞬间,从四周聚拢过来的六个人,脚步猛地一滞。
先是钢管坠落在地上的声音,而后六个人近乎同时砸倒在地,竟昏死过去。
姜槐脚下一踉跄,好在及时站住了,只是精神气比刚才弱了几分。
“姜槐,”姜小桃轻轻问了一声。
“嗯,没事,”姜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阳眼使用以后的副作用。
见李四火还在发愣,姜槐走上去拍了拍李四火的肩膀道:“还愣着干嘛,跑啊!”
“啊!”李四火一个激灵,一把拉过姜槐,扯着两人飞快的朝着汽车站跑去。
某酒店落地窗前,一个胖子透过专业级的望远镜看清了刚刚天桥上发生的一切,目光渐渐变的阴冷,狠狠的把望远镜摔碎在地上,骂道:“真特么邪性。”
“哎呀,看什么呢?那么大火气,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这个小胖子,”室内,一张丝绸被下露出一抹春光。
“骚娘们,”陈德胜咧嘴一笑,一把揭开棉被,压了上去。
汽车站内,看了一眼同样喘着粗气的姜槐,李四火有些想不明白那几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瘫倒在地,也不知道这一切和姜槐到底有没有关系。
“姜槐,你说那六个人会不会同时羊癫疯发作了,”李四火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肯定是的,”姜槐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在姜槐心里,他没有半点怜悯,那六个人显而易见是带着杀意来的,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一是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二是给那个远处看戏的人一个警告。
姜槐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是他?还是那个被黑仔咬断手的三角眼胖子。
我从不与世人为敌,人若要杀我,我必把他整个摧毁。
这就是姜槐的道理,以前,现在,将来,都是如此。
2007年的最后一夜,凌晨1点,姜槐三人抵达目的地—虎林镇,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