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了家店吃了点东西,我在街头兜兜转转了大半天,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便溜达回了旅店。
午后的温度急速上升,让我浑身燥热。我赶紧冲了个热水澡,也没把水擦掉,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水汽蒸发带来的凉爽。空调的凉气细细吹着,像冰凉的指尖点在皮肤上,一阵酥痒。一股燥热的火气在小腹久久灼烧,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吗蛋,又该败败火了这是。”我不安的用手拍拍小腹。
待水干了,我站起身,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把脑袋放空,突然很是好奇的等待着会发生些什么。
就像凭空生出了一股溪流,一段记忆汩汩的流淌进我空出的脑袋。
记忆的画面中,是那个满脸嫌弃的售票员,是那个一个表情勾起我往日不堪回忆的女孩。她当时的神情,话语如疯魔般瞬间出现在我平静的心头,嘶吼着,咆哮着,张开嘴像要吞噬我刚刚萌芽的自信与勇气,要玷污、毁灭我才辛苦建成的圣洁领地。
“呼…”我猛然坐起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像要把所有记忆吐出去。
可是那些画面,那些让我暴躁的语言、声音却如同扎根般,在我脑海深处反复播映。我控制不住而陷入了无法抑制的迷离。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童年,那是一个人人格形成,三观确立,脾气、性格、品德、修养初步塑造的最关键时期,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就是这个意思。
这也是在先天无法逆转,而可以努力打造后天基础最重要的年龄。
此时不同的家庭环境、生活环境与最初的教育方式,将决定一个人这一生的成就与未来。
当然,欢喜的命运从未属于过我。我与很多悲催的人一样,早早死在了童年不美好的阴影下。
我不敢去回想那段被自己刻意尘封的记忆,那就是一头疯狂的怪兽,哪怕放出来一只触角,都会化成一柄尖刀,狠狠地割切着我不堪一击的心脏。让我再度回归那段灰暗色的童年天空。
“草草草!”我大声吼叫着,仿佛要把这种被侵占的感觉击碎,我使劲的用双手拍打着脑袋,想把这段强制突入的记忆敲散,我用力的眨眼睛,想要强制关掉被这病毒入侵当机的脑袋。
我慌乱的下了床,大步冲到卫生间,打开淋浴,把水开到最烫,拿起淋浴头狠狠冲刷着脑袋每寸肌肤,我要把自己燃烧,把所有罪恶、阴暗统统消灭。
终于,滚烫的热水像一队从山坡上疾驰而下的重骑兵,狠狠刺进我的身体,一把把重骑枪将那些顽固占据脑域的记忆刺得粉碎,被控制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我浑身一松,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刺激,就如同一场计划良久的伏击,把我打个措手不及。那段可怕的记忆却更加坚定了,我要把这颗随时会引爆的毒瘤彻底清除的决心。
时不可待,明日启程。
夕阳来的很晚。黄昏下的城市街道上,我望着远方静静矗立的雄伟高山,有些愣神。
有的山像巨兽,有的山像屏障,而这座山就是一座封印的神灵,没有谁敢去触碰它的威严,哪怕是整个世界或是所谓的命运。
我心应当如山,风雨不改,雷火不动,被万般踩踏,欣然包容。在沧海桑田中执守那一份执念,千年万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神灵的见证下,我总要干些什么,证明我来过,这也将是我的战场,我将在这里斩断纠葛,重获新生。
所以,在战斗来临之前,我要将心中怒火发泄干净,明日以一颗平静的心来迎接命运的转折。
我在路口打了个车。
“去哪里。”师傅的车收拾的很干净,洁白的座椅就像我睡得床。
“哪有小妹去哪。”我就如同明日就要砍头,今天将吃一顿断头酒的死士般生硬的说道。
带着一双白色手套的师傅愣了愣神,看着我。
“啥?”师傅又问了一遍,好像他没见过我这样直接的顾客。
“我想败败火!”我看着他布满惊讶的脸,加重了声音说道。
“可真不含蓄,你啊。”这师傅才算反映过来,一边发动车,一边用微信联系工友,询问着相关信息。
“要啥样的啊,小伙子。”师傅边开车边转过头问我。
“别太贵。”我看着街边的风景,随口说道。
“想的还挺美。”师傅被我无奈的逗乐了。
“外地的来玩的吧,小伙子。”确定了目的地,师傅边开车边跟我聊了起来。
“啊。是啊,来玩的。”我打哈哈道。我实在是不愿意跟陌生人有过多交流,我可是怕生的紧。
一路上这师傅充分让我见识到了岳海人的好客。很热情也很撑。
到了地方,结账下车,师傅还跟我热情打招呼,说欢迎来岳海,欢迎来岱山,然后一溜烟打着方向盘走了。我不禁感叹岳海人的豪爽与热情。
这是一个略显偏僻的小街道,应该是每个城市中都存在的灰暗地带。因为我看到了墙上隔三差五上下层层叠叠的小广告,还有地面上被大姐们用脚后跟贴纸法,贴在地砖上的“公关”联系名片,还有那一条条小胡同口站着的一个个性感美女。
我向前走了过去。
“找不找小妹啊,小伙子!来这里,有很多的,随便挑!”一个大姐向我满面热切的迎来。
“多少钱,安不安全,干净吧。”我秉着满地野花都一样采的原则也不挑,但是仍旧谨慎的回应道。因为这毕竟人生地不熟,万一来个仙人跳就得玩死了。
“包你满意,你来就知道了。”大姐一边说一边拉着往胡同里走去。
我甩掉她的手,亦步亦趋跟着走进胡同。
一进胡同,好家伙,好些个门口站着拉客的大姐,真是眼花缭乱啊。
我随大姐走进一家敞开大门的院子,她把我领进一间小屋,让我等着。她便走出去了。
又是等待,我的心条件反射的,砰砰激动地跳了起来。我赶忙躺在小小的木板床上,放松身体,,尽力转移注意力打量着只有一张床的小屋,试着平复翻腾汹涌的不安情绪
“嘭嘭嘭!”不一会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的心随着敲门声如百米两秒加速的跑车一样,飞速的转了起来。
来了!会是什么样的呢?高矮胖瘦?波大波小?大姐小妹?
万分的期待与万分的等待,此时答案就站在门外,现实与幻想只剩一扇门的距离。我止不住疯狂的想象,将要迎接不知面貌的现实。
来吧!我的内心在狂妄的呐喊。
此时此景,就像赌徒紧盯着桌上的筛盅,万般期切的揣测下面色子的大小。赌徒的紧张激动,努力克制却又克制不住的不安,哈哈哈,真他吗刺激,就是这种感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感到**的恶魔再次苏醒了。
那么,一切就都醒来吧。我会以最污秽的喷洒,将这片神灵驻扎的圣地肆意的污染,只为对抗这群存埋伏在山底,在用尖牙打磨圣洁符号的恶灵们。
神不好杀,包容一切存在。而我却极其厌恶那些明知肮脏,却又不断在腌臜中,向主人们献上美食美酒的卑劣生灵。
这已不能称之为人的奴隶,我会用我最邪恶,最污秽的倾泻去为你们超度,安抚你们那些早已死去的灵魂,来净化这座不允许被丝毫玷污的圣地。
而我的灵魂也会陪你们在罪恶的深渊中,历经无限的劫数,而不死不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以我身,护卫圣洁,深入魔窟,在所不惜。
我决定开始这次同化罪恶,净化灵魂最终将万劫不复的征战。
当我献出所有爱与不爱时,我将上升为最纯洁的灵魂。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从此心无挂碍,究竟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