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没死,哈克曼激动得都快发疯了。待察觉到身下是何物之时,他又是一阵后怕,赶忙要翻身下来,然而这时,岩皮獠猪已经重新爬了起来。
哈克曼现在是骑猪难下,刚从危机中脱身,立刻又陷入新的危机,他心里的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岩皮獠猪刚才也是被砸懵了,等清醒过来,立刻就察觉到自己竟然被该死的人类骑在头上,顿时便是一阵震天怒吼,再度发起疯来。
岩皮獠猪上窜下跳,疯狂甩动身体,想要把哈克曼甩下来,而哈克曼也知道落在地上的结果,因此死死抓着岩皮獠猪的大脑袋就是不松手。
就在双方拼死博弈的时候,叶书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那闲庭信步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正在上演的人猪大战。
哈克曼一眼就发现了叶书言,镇长家的小少爷他自然认得,因此心中更是惊讶万分,万万没想到卢恩会突然冒出来。
待反应过来后,哈克曼立刻大喊道:“卢恩,别过来,你快跑!”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焦急。
“算你这家伙还有点良心,不枉费我亲自来救你。”叶书言继续前进,越来越靠近岩皮獠猪。
同一时间,岩皮獠猪也发现了叶书言,它那贫瘠的大脑无法理解这个人类为什么敢于靠近自己,但那无所谓,只要顺从本能行动就好了。
于是岩皮獠猪暂停和哈克曼的纠缠,把脑袋一低,撒开四蹄,如战车般“轰隆隆”地撞向叶书言。
“快跑!!!”
哈克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号,用尽全力勒住岩皮獠猪的脖子,想要让它停下来。然而这毫无作用,几个呼吸间,岩皮獠猪就已经冲到了叶书言面前,尖锐的獠牙狠狠刺向他的身体。
下一刻,令哈克曼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叶书言抬起白嫩嫩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那刺来的獠牙,气势汹汹的岩皮獠猪顿时就如同撞上了城墙般,突兀地停下了前冲的身形,任凭它如何蹬腿,就是无法前进一步。
骑在猪背上的哈克曼双目瞪的滚圆,眼神中充满了惊喜,震撼,不解等诸多情绪,他有太多话想说,喉咙里却像塞了块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下来吧。”叶书言淡淡开口。
哈克曼呆呆地一动不动。
“聋了?”叶书言的声音大了些。
哈克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许多,急急忙忙地翻身落地。
叶书言的视线投向岩皮獠猪,后者凭借着某种原始本能,从这道视线中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知道怕了?呵呵,晚了!”
下一秒,叶书言轻轻用力,岩皮獠猪就像根棒槌一样被举到空中,四肢乱舞,发出惊恐莫名的嘶鸣。
叶书言正要一举结果了它,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
于是他微微一笑,以一个不会弄死岩皮獠猪的力度将它拍在地上。然而即使如此,后者仍然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口中迸射出几道鲜血。
“你退开些。”叶书言对哈克曼吩咐道。
哈克曼不明所以地后退十米。
一种莫明的气势开始从叶书言身上渗透出来,这是独属于青龙的龙威。青龙是镇守东方的神兽,其龙威展现的是神圣、威严、不可侵犯的威势。
由于叶书言刻意控制了龙威的范围,因此哈克曼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然而趴在地上的岩皮獠猪此时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龙威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它的头顶,令它升起了无穷无尽的惊恐。生物本能告诉它眼前的这个人类是自己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是宛如神灵一般的存在!
于是乎,岩皮獠猪低下头颅,夹起尾巴,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那是代表臣服的意思。
叶书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是龙威对下级物种绝对的震慑力。
收回龙威,叶书言对哈克曼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哈克曼快步走来,视线在缩地上一动不动的岩皮獠猪和叶书言之间转个不停。
“你……”
哈克曼正要开口,叶书言抢先说道:“你别说话,先听我说。”
“首先,你认识我吗?”
哈克曼呆呆地点了点头:“认识,你是卢恩·罗萨德,镇长海尼·罗萨德的儿子。”
“很好,我刚才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
哈克曼瞥了一眼岩皮獠猪:“知道。”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哈克曼认真想了想,道:“我没带钱,不过我家里有一些钱,我可以都给你。”
叶书言摇头:“我不缺钱。”
哈克曼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你不要钱……可是我也没有其他好东西了。”
“这样啊……”叶书言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要不你做我小弟吧?”
将哈克曼收为手下,既是一时起兴,也存在其他方面的考虑。作为一个小孩子,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有很多事情是叶书言不方便做的。然而有了哈克曼这个手下,很多事情就可以交给他去搞定,为自己免去不少麻烦。
哈克曼愣了愣,没想到叶书言竟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不愿意?”叶书言示威性地挥了挥拳头。
看着这只白嫩嫩的小手,以及被这只手打趴下的岩皮獠猪,哈克曼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道:“愿意,愿意!”
“哈哈,有一位我这么强的老大,你应该感到万分幸运。从今往后就由我罩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统统不在话下。”
半强迫性地让哈克曼答应后,叶书言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肚子(再高就够不着了),还不忘许下自己的承诺。
一个小孩拍着一个大人的肚子,高声宣布以后我罩着你,这副画面无论怎么看都充满了诡异莫明的味道……
征得叶书言的同意后,哈克曼找了一块平地坐下休息,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体力几乎耗尽,暂时是走不动了。叶书言把岩皮獠猪拖过来当做板凳,盘膝坐在它背上,后者遭受这般对待,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近在咫尺,差点把自己干死的岩皮獠猪,现在却被一个小孩子当做坐垫,哈克曼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它……它还没死吧?”
叶书言脚下用力,岩皮獠猪跟着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哈克曼终于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老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声老大叫的叶书言舒爽不已,一种浓浓的优越感霎时涌上心头。
“咳咳,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能够打倒这货?”
哈克曼重重点头,他都快好奇死了。
“理由很简单,我老爸从小就对我进行了严格的训练,还教授我威力强大的术式,所以我才这么强。”叶书言的谎话张口即来,令他意外的是哈克曼并未上当。
“不可能。”只见哈克曼立刻言辞凿凿地反驳道:“我知道镇长比我厉害多了,但岩皮獠猪可是狂兽,即使镇长能够击败它,也做不到像老大刚才那般举重若轻。更何况我记得老大今年才九岁来着,一个九岁的孩子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吧!”
“说的很有道理。”谎言被拆穿,叶书言还恬不知耻地连连点头:“那么,你觉得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沉默半晌,哈克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小时候我听老爸讲故事,他说世上有些人天赋异禀,一生下来就能掌握强大的术式,几岁就能够健步如飞,生撕虎豹,或许老大就是这样的天才吧。”
“看来你很聪明,没错,我就是天赋异禀之人,区区一头狂兽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既然别人给了个理由,叶书言就不客气地接下了。
哈克曼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是相信了叶书言的话,随即他又问道:“不过……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说过老大这么强呢?”
叶书言双手抱胸,仰头45度角斜视天空,用沧桑的语气缓缓说道:“你不懂,孩子的世界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啊……”
哈克曼顿时觉得叶书言的身影变得高大上起来。犹豫片刻,他一咬牙,转身直面叶书言,双膝着地,“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老大,请你教我术式!”
“为什么?”叶书言没有立刻拒绝,而是先问出了理由。
“我想变强,变得和老大一样强!”
“为什么想要变强?”
哈克曼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讨厌面对狂兽却只能选择逃跑的自己。我是猎人,今天却被猎物追杀,这是猎人的耻辱!我想洗刷耻辱,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想保护镇上那些孤儿!”
叶书言一挑眉:“保护孤儿?”
“是的。”哈克曼的语气稍显沉重:“镇上一共有五个孤儿,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还是孩子。他们没什么本事,也不会术式,生活过得很艰难,还经常受人欺负。作为年龄最大的一个,我觉得我有义务保护他们!”
“……我听说你经常领着孤儿寻衅滋事,欺负别人?”
“谁让他们欺负那些孩子,我只是去帮孩子们讨回公道而已。”
“明白了。”叶书言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句名言: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古人诚不欺我。
沉默了一会儿,叶书言给出了答案:“你的想法我已经充分了解,但很抱歉,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叶书言的力量是青龙之力,这玩意儿根本没法传授。至于术式,他只会一个最简单的[力量强化],拿什么教人家?
听到这样的答复,哈克曼露出了十分落寞的表情,显得丧气无比。
“不过,”叶书言的话锋一转,“想要变强,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
哈克曼猛地一抬头:“老大,你的意思是?”
“你会骑马吗?”
“呃……会。”
“那……骑猪呢?”
“啥?”
叶书言神秘一笑:“我有个计划,你且俯耳过来。”
哈克曼认真听着叶书言的计划,表情逐渐古怪起来。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肯定不会出事,我会看着的。”
“那……好吧。”
傍晚之前,叶书言和哈克曼回到了凉山镇,那头岩皮獠猪则被叶书言捆起来,丢到了一个逼仄的山洞里,洞口被巨石挡住,保证跑不掉。
分开之前,叶书言询问哈克曼今天为什么要上山,难道不怕遇到灾兽吗?
哈克曼也是吃了一惊,他表示根本没人和他说起这件事,也根本不知道凉山出现了灾兽,否则自己哪里还敢上去找死。
这个回答使得叶书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