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园的一侧,一片由长青草覆盖的植皮上,乔·雷尔正仰面躺在嫩绿柔软的的草皮之上惬意的休息。
他刚刚才骑着自己的爱马在这片草地上肆意奔驰了半个多小时,马在旷野上回应着主人的心情时不时发出长长的嘶鸣,它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活动了,但是其体力和速度和暴躁的脾气,却没有因为修养而萎靡下去。
从“死亡森林”脱险的时候,乔和蕾洛顺利被伊恩救走,当时那片高山汗血马仍然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追逐战,到了庄园大门的时候,乔看到马的后腿像是被利物划出了一道口子,伤口周围,白色鬃毛被流出的血液染红,和细微的灰色土壤小颗粒混杂在一起,能够想象被大地鼹追逐的过程中被撞击摔倒。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下午三点的阳光还是格外刺眼,空旷的草地没有一点遮阳的地方,暴露无遗。乔觉得乏累了,便仰躺下来,微微合上双眼,放松身心,但还是尽量开启脑海中的一点思绪,他可不想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
乔的马就在他的身边来回踱步,不时发出低沉的闷喘。它偶尔低下头,咬上一两口外形漂亮的长青草,但这口味似乎不是喜爱的牧草,于是咀嚼了几口之后,全部吐了出来。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仆从远处走了过来,乔警觉地睁开盖在帽子下的眼睛,半眯着眼瞥向来人的地方。
“少爷。”走过来的是女仆罗姮,她今天的装扮仍然跟往常一样,浅蓝色的工作便衣,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腰带,她曼妙的腰形由此得以凸出,但这并不是为了展现年轻女性的美丽,这样是为了工作的时候不用太束手束脚。
“罗姮?工作都做完了吗?”
“已经做完了少爷。”罗姮微笑道。
“你的妹妹罗娜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么?”
“她在主人的办公室里,具体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罗姮走进了一步。
“哎,我的这个哥哥。”乔站了起来,把歪了的帽子戴正,说道:“有些东西不管如何都戒不掉啊,就像生长在人身上的毒瘤一样,嘿,你还记得那个农奴们,因为一晚上抽了几十斗烟,最后猝死在老屋里,听说,他死的死后,还保持着拿着烟管的样子。这是在我离开家三天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确切地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真叫人惋惜。”罗姮注视乔的眼睛,发现少爷并没有在看她。
“是吗,我倒不觉得真的多可惜,这个老头死得其所,他一辈子孤苦伶仃,剩下的也就那杠大烟枪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还是叫我成为男人的启老师呢,当然,这里的男人的意思,不是说男女之事,而是他教我如何潇洒地抽烟,如何颓废地抽烟,如何在抽烟的过程中捕捉微妙的灵感,如何在抽烟中洗掉一天的烦恼……这些都是他教我的,在成为选择当职业战士的时候,我就已经戒掉这抽烟这个习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他的死还是挺令我震惊的,就好像,教我用剑的老师,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龙拓慢条斯理说道,说完,又装过头来看向罗姮,罗姮的目光迎来上去:“你还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好的仆人不仅要使用体力,更要懂得运用脑子,没事要像个女人一样,对外面的事情多打听点,说不定这些有用没用的情报,我以后还要找你了解打听的呢。”
“知道了,少爷,我会注意的。”
“罗姮,你今天穿着仆衣的样子也是清纯漂亮。”乔挑笑道。
“承蒙夸奖了,少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装扮。”罗姮的语气出乎意料地从容淡定。
“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看未必,你可以看看你的头发,看看你的腰身,这样的装扮让人以为你是要去跟某个男仆役,男侍从或者男奴约会呢,罗姮。”
“别这样取笑我了,少爷。”罗姮继续道,“动作都做完了,现在是私人时间,更何况是在少爷的面前,我想不用太过拘谨。”
“那你坐下来,不对,是我们一起坐下来,放松点,洛姮,不要因为几天不见就让我们彼此的距离疏远了。”乔摘掉了帽子,露出了浅棕色的头发和英气的剑眉以及深邃的蓝瞳。
“好的,少爷。”罗姮也轻抚长裙,将多出来的边角料全部拨到一旁之后,曲腿坐了下来。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你可知道恋人之间的状态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罗姮。”乔向着洛姮挪进了一点。
“那是怎样的,我能想到的就是这样,我已经尽最大努力直视你的双眼了,还有拉紧你我躯体的距离。”
“我想爱神在对每一个怀春的童男童女射出爱河之箭的时候,应该送给他们一本恋爱的宝典,让他们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他们不知道何为洽谈,何为拥抱,何为风月,何为接吻,何为床弟之事,何为心结,这些他们应该好好预习熟知,虽然这样或许会破坏爱情的美感和神秘感,但是罗姮,爱情这种东西,更早地预知到后面的一切酸甜苦辣以及坎坷挫折,才能坚持得更久。”乔说完,站了起来,慢慢靠近罗姮,直到自己伟岸的身躯完全直立在女孩的面前,然后弯下腰身,在罗姮细腻无瑕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温柔一吻,然后缓慢离开,捧着女孩的脸颊继续说道:“我是说,我们对爱情都应该有一些超前的理解,我不指望有多么浪漫,这些对于爱情根本无关紧要,我想和你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一些,罗姮。”
罗姮点了一下头,纯洁的眼神里尽是空洞和迷醉,她在想应该相信这个男人吗?
信,但是男人所说的并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并不符合一个还未触碰爱情对恋爱的理解,这种话语虽然温柔但是却带着迷蒙的浮夸,男人看得到,但是她却想象不出来。
不信吗?但是男人深情的话语之中还透露着一种淡淡的柔情,这种柔情绝对不是浮夸的骗子可以编织出来的,特别是那一对蓝色的瞳仁,他在说话的时候,瞳孔微微闪动,仿佛真的看到了光芒,这种光芒,让他激动,让他迷茫,让他想接近,让他想尽力去守护,但是他能感觉到男人似乎太过用力,其实他也并不相信这份感情到底有多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