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有樵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趴在思念的最顶端一动不动,任何人都不要来吵醒我,睡去是一天,醒来又是一天。
我已厌倦这个世界,但偏偏又是舍不得,未满的肢体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笑容还是哭泣。
抓紧茫茫中的稻草,感觉它正在挣脱我的拥有,为难着我,最后倒在血泊中,沓无音讯。
聆听钟摆的倒计时,转望我早泪流满面,做不到了无牵挂但也无法生生不息,绝望的滋味与我同为一体,抽空灵魂,余下的不过是清晰可见的伤疤。
有生之年遇见屈指可数的泛泛之交,漂浮在四周的泡沫不去点破,也不会去触摸,如远观不可亵玩焉。
樵夫仔细的清理木舟,风霜载载难免破旧,但这也是承载梦想和生计的东西,多少年来,不离不弃。
不会再有人能登上他的木舟,在大部分人眼中,这不过只是一条破船而已,脏了衣裳,失了身份。
无论条件多么恶劣,无论海浪多么惊涛,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一个人会准时出现在雾缠云绕的海面上。
拒绝过所有不想要,追求过很多得不到。
渡过数年严寒酷暑,渡不过你。
一个人要耗尽多少心血,才能做到无求无欲,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曾占有,便没有了念头。
被风带走的不止是思念,还有我心。
计算着一百次心跳,一百次出海,一百次欢笑,一百次落寞,一百次放弃汇成一次的告别。
未完待续的结局,不再有人为它好奇,反反复复的跌宕起伏的剧情构造一出出好戏。
观众也不再为烂俗的剧终而等到最后一刻,新鲜感如一盘散沙,散落各处。
到底死去的你还是自杀的我,尽管孰能无过,但一过就错,自我的错不至死,跳跃了思想范畴,逃避了心之所向,为什么还在边缘徘徊,何不纵身一跃,获得解脱。
又或者活着的是你,还是被带走的我,该自我救赎还是理因自取灭亡,飞蛾扑火的惨剧不计其数的上演,还是有人愿意为各种因素奋不顾身,惊叹不灭的勇气,折服所有的不忿。
我是一粒,摇摆不定。
哭着跑过空无一人的大街,从街头到街尾的距离变得格外遥远,如果你是一粒沙,为什么跑到我眼睛里。
多年以后,樵夫再也摇不动船帆,海里的鱼儿也不再担惊受怕,还是得到了自由。
他趴在思念的最顶端一动不动,任何人都不要来吵醒我,睡去是一天,醒来又是一天。
未满的琴声恍恍惚惚,薄弱的呼吸颤颤巍巍。
眼神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空洞,不知为何来到这里,也不知为何不愿离去。
大多数的不知,会因为悠远的时过境迁而有了回复,但有一些问题是不需要答案。
我可以渡你。
我可以渡她。
我可以渡他们。
但永远的渡不了自己。
已是黄昏,愁上更添一层愁。
摇椅上的人还在,摇椅还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