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既然风雷起 > 第二章 嘴上都是主义 心里都是生意
    题记:有言道:“穷人在闹市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想那一心开疆扩土富国强兵的帝王自然胸怀天下,可那冲锋陷阵死去的士兵家里也有要赡养的爹娘。好人?坏人?正确?错误?也不过是那时也命也,无有定论罢了。”

    温似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面如重枣唇若涂脂,长而棱角分明的下巴也足见其果敢坚毅的性格,身高八尺,顾盼间鹰视狼顾。不犹心中长叹一声,老子只不过说书换些柴米,也能惹得如此气势之人?怕是难收场,哄骗得住还好,如若不然就是要爆揍我一顿还要四下宣扬我沽名钓誉,麻烦,真麻烦。

    那书生打扮怎看怎难受的大汉略一拱手:“在下不才,也有些许薄名。北疆人士许文才,字三多。进京赶考路过贵地,得闻小先生三天高论,无奈些微之处实在不敢苟同,还望不吝赐教。”此言既出,人群中窃窃:“是那号称“文武双绝许三多”?”“此人名气极大号称此次秋季考头号种子”“而且他北疆许家可是武勋世家,说不得主考官也得卖几分面子。”

    温似将众人议论听在耳中,当下心里如明镜一般:“这哥们要么是个直肠子,听不得这叛逆怪诞的言论。要么就是个腹黑心歹好男儿,势必要将我温似踩在脚下,最不济也要为其此次进京赢得些许薄名,复一联想至此人家族不尴不尬的处境,当下心头一股无名火油然而起,好嘛,赚名赚到你温爷爷头上来了。”心中定论已有,脸上便又恢复起那标志性惫懒玩味的笑容,也懒得拱手:“哦,原谅小弟一届布衣,想兄台自报家门,定是与有荣焉,可惜在下不曾听闻,只是大家门阀取名拿字果然是妙不可言,讨教一事暂且不提,敢问兄台字中三多是哪三多?我只听闻圣人有言,君子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兄台字中三多,莫不是家道中落,殷殷期盼兄台金榜题名,去争那一个名多,利多,子嗣多?想来兄台名门望族,名利之争定然不屑,难道说兄台如此风貌,竟是先天不足,于床第之间有难言之隐?小弟不才,也略懂一些医术,倒是可以为兄台诊治一番。”言及至此,温似更是带上几分同情的表情:“你要是个根正苗红心怀天下的好青年还则罢了,想拿捏你你温爷爷赚些名声,我怕你没那么好的牙口!”底下众人听得这等荤话,更是哄堂大笑,那妇道人家更是低头掩面,一时间气氛如冰解,衬的那许成才宛如一片孤舟停在江心,无风无桨,哪里好动?

    “哼!巧舌如簧,尽是诡辩之术。我字中三多怎如你所讲那般不堪入耳!岂不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那三多解为多读,多写,多行。想来你也知且言且勿复言?身为读书人,不以考取功名牧养一方为己任,也需谨慎言行劝人向善,怎能如你一般信口雌黄愚弄乡里,好好的农家被你教唆去做了那不事生产的商贾,更是将那得了恩赐不知好歹的猴儿宣扬成好似英雄一般,你居心何在!”

    底下不少人得过温似讲报纸好处的有些气不过:“说的轻巧,农活你干过吗。还不事生产。”“就是啊,似这等生来不用做工的公子哥,只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天天土里刨食,是合你们公子哥的心意了,我那两间瓦房何年何月盖的起来?”......

    温似乐了,这对方主力辩手的诛心之言还没打到敌人身上就先伤害了人民群众了,这帮富二代不知道越是想身居高位越是要对人民群众春天般温暖吗?果然是太年轻了啊。

    “大家稍安勿躁!”桌案旁许文才的同伴一中年文士见事有不对,站起身来:“大家难道不知士农工商先后之分?想那商贾地位不如各位辛苦劳作供养一家的农人本是理所应当,而诸位舍本逐末放着现成的地不去耕耘,反去做那稍有不慎便要血本无归的买卖行当,其中风险更是自己承担,这位小神童空口白牙却蛊惑诸位去做那自己都不敢做之事,细思恐极。莫不是大家有何对不起此人之事?”

    霎时间底下窃窃私语复又响起:“是啊,这位先生说的有道理啊”“对啊,明知有好处,自己不做,放着给我们做?”“定是我自己命数该有此福,与旁人关系不大”“幸亏上次没有听了婆姨的话,没有瞎折腾,负责真是怎么死都不好说。”“莫不是咱们平日里笑话过那老残疾,温似这娃儿怀恨在心?”......

    温似觉着平日里温润的落日晚霞煞是刺目,平日里亲切和蔼的长邻怀疑闪躲的目光更是让人想睡。强打起精神略一叉手:“兄台所言极是,众位乡邻不嫌我年幼,时时供养家中残疾老人,平日里对我更是照拂有加,不嫌我童言无忌,为我补贴银钱,做了买卖挣了家用则罢,那是诸位平日里行善积德所致,若是不甚听了我的胡言乱语赔了身家性命,我如何担待的起,今日温似受教,日后定当恪守礼法,谨慎言行。”说罢,躬一躬身,头也不回往破屋里走去,更是将那长衫上几粒针线蹩脚的盘扣扯落一地,他也不捡,重重将那门一撇,把外面一干人等晾在了外面。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今日这先生声发了什么疯,那箩筐里的银钱也不要了。“莫不是被说中了心事?”“没想到这孩子年纪轻轻,心肠如此歹毒!”“幸好今日有这几位见过大世面的公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其实温小先生挺好的!”偶有几声这样不合时宜的声音,也被迅速的淹没在人潮里,不合时宜的人也不再坚持不合时宜。

    “诸位乡邻请留步!”发声之人满面春风,不是那许成才又是谁?今日屈屈不才路过贵地,见此地民风淳朴,风景宜人,偏偏道路久未修缮,出行不便,三多甚为忧虑,无以为报,烦请诸位带我去见那本县父母官,三多愿为诸位牵头,由县太爷出面,集资为大家修缮往来农贸通道如何?”

    “好!”“公子大才!,不记前嫌,远胜那黄口小儿温似!”“公子心怀天下!此次进京若金榜题名,天下苍生之福!”溢美之词,更不必提。

    那许成才愈发志得意满,两团不正常的嫣红浮上脸颊,昂首阔步走在人群正当间。忽而似心有所虑,俯首帖耳问那正捋山羊胡的中年文士:“先生,学生仍有一事不明白,想来那区区县令定要卖我许家几分薄面,可如何令他说动那县里豪绅土豪,为我贡献这笔银钱呢?”

    那文士嘿嘿冷笑两声:“公子不必多虑,此次民意如火如荼烧的正旺,那正要卸任的大老鼠好必正瞌睡来了枕头,怎能不尽心尽力为此事操劳?更何况那豪绅盘桓此地多年,需知强龙不压地头蛇,钱怎可能是从他们手中得来!?需知身后一众顽夫,才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根源啊!话说回来,想咱堂堂两朝武勋世家,缺这点银钱?不过是助你知行合一,为将来牧养一方积累些经验罢了。”

    “啊!?”许成才大惊失色:“那路定当是修不成了,于我名誉有损,该当如何?”

    “痴儿,路是由县令修的,与你何干?修不成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七侠镇又与你何干?”山羊胡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里暗道:“真是猪一样的公子哥,怎赶的上那温姓小儿一根汗毛灵秀?”

    “学生愧疚,谢先生指点。”三多一副受教颇深的诚恳表情,默默骂了一句:“老狗贼,奸似鬼。”

    明师,高徒。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