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潮来的比平时要慢，但他们三人的速度也不快，离那栋倒塌大楼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时，周围的丧尸还是包夹到了近处。
经过这阵寒冬后它们变了样子，干瘪如同骷髅。
“要另外找路了……放我下来！”
说完后李香橙便感觉抓在腿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她顺势轻巧的从李天远背上跃下，跟在两人身后跑起来。
“来不及了，只能从正面突破，再想办法把路封死。”
凌虚止觉得如果丧尸和那些尸犬混在一起，那就会十分棘手，但只要他们不陷入被包围的境地就还好。
他挥剑砍死侧面扑过来的两只丧尸，李天远和李香橙也是连续扣动扳机。奔跑的时候不好爆头，那就尽量打瘸丧尸的腿阻止它们的行动，很快前面的地上就多了数只勉强爬行的丧尸。只不过李天远的左轮手枪上子弹时十分麻烦，所以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
跑过先前看到过的集装箱，之前他们下来的位置近在眼前。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但是光听身后此起彼伏的呻吟嚎叫声都可以估计追来的丧尸有多少。
因为倒下的大楼呈陡坡状的缘故，三人上去后奔跑的速度顿时减弱。凌虚止更是放慢速度退到两人身后，准备想办法把上来的通路用符咒封死。
“哎……”
李香橙身形晃了两晃，好半天才确认不是她身体的原因，而是周围在地动山摇。
原先这栋倒塌的写字楼看起来十分稳当，但如今不知为何他们三个才刚跑上去，就又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楼身上的玻璃窗更是连续的爆裂开。
“啧……这栋楼撑不了多久了，尽快跑上去！”
凌虚止直接就放弃了封路的想法，一边稳住身形，一边加快速度再次跑到两人身边。后面一群丧尸涌上来后，整栋大楼更像是活了一般颤抖着呻吟起来。
就算他不说李天远和李香橙也都已经跑到面色苍白，全身的血液几乎都集中在了脚上。要是不在大楼完全断裂时跑上去，他们都要落进丧尸堆里。
李天远之前在电视上看过的节目，是专门讲食人鱼的。那么大一只水牛在河里被大群食人鱼咬成了团破布。水里散开大团的红晕，而那些鱼还在其中翻滚游动……
耳边轰隆巨响，周围的楼身出现层层断裂，碎砖玻璃渣四处溅射。于此同时坡度似乎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因为钢筋的缘故不至于立刻完全断裂，但随着如同巨人呻吟般的巨响，正在狂奔的三人面前陡然裂开了条巨缝，而且还在不断扩宽。
很明显这栋写字楼似乎将快要就此拦腰折断！
“该死的……快跳！”
胸口两边像是要着起火般，李天远双目圆睁的用力喊了一句，随后加快速度从边缘起跳。身下是漆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感觉心脏都要停跳了。
在裂缝对面的边缘落地后又顺势翻滚了几圈，从双脚传上来的冲击力震的他全身发麻。但李天远顾不上其他，迅速爬起来确认其余两人的情况。
“凌止虚！”
耳边已经传来李香橙用力的声音，李天远喘着气扑过去，同她一起抓住凌虚止另一只手。
后面的景象才叫触目惊心，大楼已经彻底裂成了两段，原本跟在后面的丧尸和下半段都落下了塌陷区里。闷雷般在耳边炸开般的作响。
凌虚止因为刚才跑在他们身后，所以起跳时才差了一步，不过此刻脚上已经找到了施力点，似乎是几根缠在一起的钢筋。
“起！”
李天远咬着牙喝了一声，同李香橙一起用力把凌虚止拉上来。看到对方此时依旧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的内心真是万分感慨。
下面的塌陷区已经完全是地狱景象，尘土飞扬中无数丧尸形成的海洋在波动，使得落下去的那半段大楼废墟如同孤岛般。远处还有零散的丧尸还不死心的朝这边聚集，举着长了尖爪的手。
“走吧。”
在断裂处俯视了一眼，凌虚止回身对瘫坐在地上的两人招了招手，“尽快到工业区旁边的公路。”
“呼……等下……先缓缓……”
李香橙两手撑着地，闭上眼断断续续地喘气，劫后余生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可是她觉得奇怪的是，现在的画面看起来她和李天远两个反倒像是刚才差点掉下去的人。
“要缓也不是在这里，你们觉得这大楼剩下一半就会很稳了吗。”
凌虚止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他们，之后便大踏步的从旁边跨过去。
他的话很有道理，李天远和李香橙听了浑身都打起冷颤。迅速爬起来猛灌了几口水后，两人抑制着脚软的感觉跟上凌虚止的步伐。
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即使本人回想起来也是这么觉得，但他们真的做到了。
在这个塌陷区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三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而且收获不仅仅是身后的补给品，还得到了些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
“那个啊……”
在环城路上走出一段距离，塌陷区已经被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李香橙回过头，还是忍不住上前扯了扯凌虚止的衣角。
“干嘛。”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道路两边的废弃车辆上，凌虚止头都没回。
“刚才如果我们来不及把你拉上来，难道你还有办法能让自己脱身吗？”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那你还能那么冷静？我真是……佩服佩服。”
李香橙对着他的背影认真地鞠了一躬。
实际上这种事情在李天远看起来，就是有些少见多怪了。
天空中太阳从大片云朵里钻出，不带什么温度的光芒把眼前的景色照的更亮。左手边的远处可以看到先前的工业区，当然这时候再进去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斑驳的路牌指名了往渠遥市的方向，他们只要朝尽头处前进就好。
隐约能感觉到空气中潮湿的气息，三人一直走到午后，这才靠在中间的护栏旁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果然步行还是太慢了。”
这一段路上都没有丧尸的踪影，但凌虚止却有些担忧，他拿着吃了一半的饼干来回踱步，时不时就抬头看看附近的几座高架桥。
“你想坐交通工具？”
李香橙坐在护栏上晃动着腿，手上握着快空掉的水瓶，“不现实啊，很多路都已经被堵死了，有的看起来能走，实际上开不了多远又要停下来。”
“但是如果是土路和林间路情况就会好很多，缺点是那样路程就要远一些，而且路上可能会经过比较多的城镇和村庄。”
食物和水恢复了体力，李天远已经把刚才的惊险抛之脑后。但现在他想起来的却是自己过去一个人穿过村庄时的遭遇，反而还要更后怕些。
“你们都分析的不错，就是有点过头了。”
凌虚止淡淡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前提条件是我们要有车才行。”
实际上车辆到处都是，多到可以随意挑选款式。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旁边就有三辆轿车……只不过是撞在一起变形的。
“从几个方面来考虑的话，还是用交通工具好些，不管怎么样，总可以节省些体力和物资。”
凌虚止在说出来的时候，表明他在之前就已经作出了决定，不过还是要参考一下他们两人的意见，“这样吧，就在这附近找一下。”
“那我还是要推荐那边靠近工业区的位置，机会肯定比较大些。”
李香橙用两只手指着左边的方向，“厂区里面要用的车肯定是比较多，但那时候玛唐市的人应该都往港口乘船去了。”
虽然那块区域里面已经可以肯定有丧尸，但凌虚止摸了摸下巴，最后还是点头同意，“走吧。”
李天远有些疑惑的是，厂区里面的车，好像不会是平时在路上常见的那种……如果还有船就好了，他有些怀念之前和凌虚止走水路的那段时间。
偶尔天空中又飘过来大片的云，周围的景象就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路上的沉默已经是常态，李香橙不是还没习惯，只觉得李天远和凌虚止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她之前从来不会问这些，因为反复提起不幸的事在她看来才是最大的不幸，但现如今她确实是有些想了解了。
……
到了工业区外围后三人没打算继续深入，不过凌虚止很快就眼前一亮，“唔……那辆车或许可以。”
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李天远眨动几下双眼，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在两个相邻的厂区大路中间，歪斜的停了一辆中巴车。确实是中巴车，不管从形状，还是透过破车窗看到的排排座椅，都证明了这是一辆中巴客车。
现在去想这种车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好像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哦，那辆能开吗……还想着我们会坐上卡车那样的呢。”
有些失落的轻叹一声，李香橙随意抓了抓耳边的头发。
李天远听了顿时感觉喉咙有些发噎，原来身旁这位同志还真的想在工业区附近找大车坐。
那样发动时的声音都能传到两条街外了。
“嗯，半箱油。”
凌虚止已经过去检查这辆中巴车的情况，“损坏程度还可以，我先试试看。”
拉开有些变形的驾驶座车门，凌虚止上去后和使出之前一样熟练的偷车技巧，眨眼就已经扯出两条电线。
“怎么样？”
快步走到旁边的李香橙好奇地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