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上了?”官榜前,当乔君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在数十中举之人中时,他抱紧了身旁同样激动的两个娘子,三人相拥无言,近三年的努力,落榜了一次后的乔君,终于成功考上了举人。
当夜,夫妻三人在并不宽敞的小院内,摆了一桌相当丰盛的酒席,乔君喝的酩酊大醉,这几年几乎一门心思扑倒了读书上面,两个娘子的辛苦,他也早看在眼中,此时红着眼圈举起酒杯,酸涩道:“辛苦娘子了…辛苦娘子了!”
“相公…”二女扑在乔君怀中,尽情温存,而次日接近午时,乔君才悠悠醒来,看着身旁小脸微红满是春意的姐妹花,才刚刚释放完压力的小兄弟再次抬头,又是没羞没臊的一天…
幸福总是短暂的,乔君接到朝廷的旨意,要他即刻赶往荆州王都上京城,参加半年后的会试以及殿试,这次待遇不同以往,有专门的队伍护送他前去,不需要想上次那般给锦衣卫付钱申请护送,但是要求也严格了不少,禁制他携带家眷。
乔君轻轻的拍着芊芊的背,再三保证到:“为夫考完就会马上回来,再说中不中得贡士都是两说,说不定为夫春季过完,就灰溜溜的回来,某个小官呢?”
“相公不要胡说!”倩幽嗔怪的撇了乔君一眼,“好了,不要哭了妹妹,我们好好等着就好了,相公会写信回来的!”
“那你保证!”“保证!”三人又卿卿我我了一阵,乔君才一脸不舍的上了车子,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锦衣卫一抽马匹,车架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赶向了远处的车队。
“姐姐,我怕…”
“怕什么?”
“我怕再也见不到相公了…”
“瞎说什么呢!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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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淮仁将《金刚经》放入怀中,那包裹将许多书卷装好,就欲出门去找城南的书院先生请教问题,谁知一转头,就看到姝筱扶着门框疑惑的看着自己。
“怎么站在那里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姝筱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她走进前去,看着淮仁鼓囊囊的包裹,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你要去哪里?”
“怎么气色这么差?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你要去哪里?”姝筱眼眶有些深凹,就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我去书院里请教先生一些问题,马上就回来。”淮仁只当姝筱没休息好,摸摸她的脑袋说到:“好好休息一下吧,要是明天还这样,就得带你去看看大夫了。”
“嗯…我陪你去吧?”
“你气色都这么差了,就不要折腾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叫些菜,让他们送到武馆里,你就不要下厨了。”
“噢…那你何时回来?”
“很快的,不用等我了,早点歇息吧!”淮仁轻轻的把姝筱的手扳开,送她回屋后,为其盖好被子,又宽慰了几句,才出门往书院走去。
姝筱试着睡了一会儿,却怎么都没睡着,这是她耳边响起一阵低声的呢喃,“走了…要走多久?还会回来吗?”
“谁!?”姝筱吓了一跳,直起身来警惕了看了眼四周。
“唔…怎么了姝筱姐?”瑶虞揉着眼睛起身,疑惑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呃…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姝筱拉着瑶虞的手,略微感觉安心了一点,“就是很低声的呢喃。”
“没有吧?”瑶虞警惕的摸出枕头下的短刀,看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的痕迹,随即穿上鞋子走出房间检查了一遍院子,最后跳到屋顶上又环视了一圈四周,才回到屋内。
“外面的雪停了,没有发现任何脚印,不可能有人跑进来的,整个苍城除了淮大人,没人能无声无息的摸进来的…会不会是这个家伙故意使坏?”
姝筱看着抱住胸口一脸紧张的瑶虞,笑到:“怎么可能,他出门去书院找先生去了。”
“噢…那会不会是姝筱姐你太累了?睡吧!”瑶虞脱掉鞋子跳上床,扶着姝筱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后,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证到:“有我呢,保证没什么人能打扰你的,放心吧!”
“嗯。”姝筱点点头,感觉一阵疲惫涌来,伸出手拉住瑶虞的手后,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显然是熟睡过去了。
瑶虞将短刀入鞘放好,往姝筱身边靠了靠,也陷入梦乡。
另一边的淮仁,在一间屋内和几个老先生坐在一起,他将不懂得地方默写出来,让先生们帮他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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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师的路途遥远又无聊,更不用说乔君这类体质较差的书生了,才走了一个多月,他就明显憔悴了许多,要不是作为车夫的锦衣卫捕快好心给他一些药,恐怕他就得被迫放慢速度,只能错过今年的春考,等三年后的殿试了。
“哎…方文,你说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乔君靠着车辕,看着营火发呆,乔君能够忍受枯燥的学习,但是却受不了皮肉之苦,典型的读书人。
“不知道,乔举人,你为什么要去参加会试呢?”
“这…”乔君是在老父亲的期盼下,上京考取功名的,他自小也没什么主见,就连婚娶都是父亲做主,让他娶了家境良好的倩幽,后来又娶了倩幽刚成年的妹妹芊芊,除了读书外,乔君几乎算是一张白纸。
“为了光宗耀祖?”
“呵呵…那就算你过了会试,殿试,最后成为了状元又如何?”
“啊…?”乔君彻底懵了,难道状元还不够吗?
“大周立国多少年?有多少个状元,可是你看看历来位极人臣的,哪个不是有着雄厚背景支持的人?又有几个状元可以爬山三品高官的?”方文吊着一根狗尾巴草,拿着铁棍翻着营火,继续道:“所以你若只是为了光宗耀祖,还不如现在打道回府,在柳元城谋个一官半职,慢慢积攒人脉势力,迟早也能谋个县治当当。”
“……”乔君有些迷茫的看着方文,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追求很简单,变强!然后找个机会依附个有女儿的高官,入赘门墙之内,在慢慢徐徐经营。”
“大丈夫,怎能说出这等灭自己威风的话?”
“呵呵”方文冷笑一声,“讲出这些大道理的,哪个不是位极人臣或者声震天下的名士,他们可以这么说,但是你若是信了,就是最大的傻瓜!”
方文从烤鸡身上私下一个鸡腿递给乔君,指着烤鸡说到:“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天大的志气与理想,又与白日做梦何异?有力量,才有尊严!”
“可是方兄…你不是在柳元城有个订婚的妻子吗?”
“那又如何,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到时派人将她接来,做个小不就好了?”
乔君追问道:“那万一那些大小姐不同意呢?”
“那就顺着她们,递回去一纸修书好了。”方文满不在乎的撕下一只鸡翅,合着面饼吞下,“待他日我飞黄腾达后,若她还未嫁,我再娶她。”
“可那要多久啊?”
“若我能回答你的话……乔君,你认为我还会在这荒郊野岭做个随行保护队伍的小小捕快吗?”方文讥讽的说了一句后,就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慢慢开口道:“早年我父亲离家而去,就为了搏一个功名,一去就是数年,所以小时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要站在那权力的最高峰,看看当年父亲追求的是什么,无论代价如何,无论!”
方文说到这里,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任性之言,你切勿往心里去,听听就算了。”
乔君点点头,没有说话。
四个月后,在柳元城翘首以盼的倩幽,芊芊二人,终于收到了从上京城寄来的书信,憔悴的二女颤抖的打开书信,喜极而泣。
‘会试已过,备殿试,勿念,择日即归–乔君’这封信是锦衣卫虎雁从数万里外递回的,还是多亏方文的关系,乔君才能简短的写了这么些信息,夹带在文件当中,偷偷运回来。
“姐姐,乔君很用心哦!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我们寄信呢!”芊芊爱不释手的捏着纸条,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倩幽则隐隐有些担心,她害怕乔君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同运回来的还有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为何不多写点东西,发生了什么吗?
倩幽欲言又止,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让妹妹一起担忧,二女结伴返回小院子,收拾了一番后,修书一封寄往上京城去。
此时的乔君,正一脸局促的坐在上京城最有名的画舫当中,感觉坐如针毡,低着头不好意思四处乱看。
“哈哈,你瞧你们这些婆娘,真是不长眼色,这可是我们这次会试的会元!过几个月说不定就是这届的状元郎,还不去亲热亲热沾沾书生气?”
几个彩倌人一听,一改之前对这个‘土包子’爱搭不理的态度,暧昧的缠了上来,小手更是一顿乱摸。
“方兄…这…有辱斯文啊!”
“斯文?狗屁的斯文!姑娘们,谁今天拔了这个小白脸的头筹,我赏她万两白银,要是把他给我吸干了,每人赏十万!”几个彩倌听到这里,眼睛仿佛冒出了绿光,方文哈哈一笑后,搂着两个彩倌顺手带上门后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