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二娘一见他们几人脸色微变,再顾不上眼前的少年,冷声说道:
“原来是雷少山主…袁副谷主…何堂主…这位大师是?”
“啊,老朽已经还俗了,鄙姓南,单名黑夜的夜。”
尹二娘一惊:“莫非是传说中苦谛院三十六房之主的南夜大师?!”
南夜微显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摆手笑道:“江湖朋友太过抬爱了!哪里是什么大师,不过是个穷和尚罢了。”
尹二娘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手臂却从旁边的长剑上移开。
以苦谛院南夜和尚的声望实力,不至于找她们一家的麻烦。
四人不客气的在火堆前席地而坐。
“二娘想必也是为了那件事而来,我们几个何不抱成一团?毕竟人多力量大啊,你没看那边王家和符家的人马?这还是他们的一部分,前面冰峰峡前还有至少百余人。”
大汉摘掉斗笠露出古铜色的脸孔说道。
尹二娘撇了撇嘴:“多谢雷少主看重,像我等这样的小门小派,又没有天洪令,人再多又能如何?妾身只想到此悼念下亡夫,顺便带两个孩子涨涨见识罢了,其他的可不敢奢望。”
农夫模样的年轻人接口说道:“二娘却不知,如今南夜大师虽已还俗,可还是执掌苦谛院外院俗家弟子,手中自然有天洪令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目睹那只玄鸟降临,少不得会有好处。”
“当真?!”
“老朽可以担保,袁副谷主说的确是事实!实际上归院主以及新任房主盛坤大师已经到了五岭镇,准备参加两月后的灵玉盛会。”
“竟然连久闻大名的归院主也到了…”
尹二娘露出震惊之色,良久才轻叹一声点点头:
“好吧!不瞒各位说,妾身这次本来就打算找一个适当的机会,看能不能沾沾玄鸟垂青的光,治好我儿长禄的病。不过,几位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需要我尹二娘做什么?”
南夜双目一亮:“二娘果然爽快!只要告诉我等你丈夫死难之地即可,我知道此事让你触景伤情,不过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总要多为孩子着想吧?尊夫当年也算江湖上一方雄主,对他的死,我们可是…”
尹二娘面现犹豫,刚要说话,突然瘦小汉子一摆手道:
“等等!…二娘的两位公子我认得,可这是谁家小子?为何在这里?与二娘是何关系?…”
众人闻言一起看向石虎。
尹二娘皱皱眉头:“哦,他与我们青霞派并无关系,只是到这里才碰上的,怎么何堂主也没见过吗?”
“本座从未见过这小子,这么点岁数居然敢落单出来在江湖上闯荡,不知是哪派的高足?五岭派何帆愿闻其详!”
说完一对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石虎,手里悄悄握紧了两根乌金双锏。
“在下只是村里人…只是听说…青松岭那边有石脂…还有,还有不少灵草…打算去碰碰运气,真没什么其他目的…”
这话说完几人脸上更添疑惑,明显不为所动。
“石脂?灵草?小子,你当我等是山野村夫吗?这种糊弄人的话也想打发我们,这大山深处岂是你一个山村小子单独能到的?说!到底谁让你到青松岭来查探消息的?!”
随着何帆的话音,在场众人面色凝重,各个悄无声息的在调整姿势,露出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架势,连那个话少的尹长寿都握住了剑柄。
“没有没有,小子不敢欺骗各位大侠,真的没有啊!…”
雷少山主嘴角也挂起一抹冷笑:“没有?你刚才听到玄鸟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分明是心怀叵测,意图不明!我劝你招了吧,看你岁数小,我等也不为难你…”
尼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石虎暗暗叫苦,他是真没啥企图啊,不过是好奇而已。
什么天洪令还有玄鸟,他只当听故事,其实根本没太大兴趣。
看来自己之前有点大意了,低估了这是个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江湖世界。
见几个人越来越有暴走的迹象,急忙试图做着最后的解释工作:
“各位!…各位冷静下!…好吧小子说实话,俺为寻找矿兽而来!”
“矿兽?!——”
尹二娘和南夜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其他几人面色也变了。
“你怎么知道矿兽的?!你知道矿兽在哪?!”
南夜一反刚才的高人大师风范,双目射出了贪婪的精光。
石虎心里嘎登一下,药丸!早知道还不如不说呢…
这几个人现在自己是肯定打不过的,不行就只能用土遁术逃跑了,可那样的话,自己就再不能在人前露面了,不然会有天大的麻烦。
正在彷徨无措之际,只听暗夜中远处河对岸响起一声长啸,接着传来了打斗声。
一道黑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沿着英水河岸飞奔而去。
“拦住他!他有夏墓之匙!——”
原本围住石虎盘问的几人一愣,稍一犹豫齐齐跃起身形,向那黑影扑去。
只有尹二娘身子动了动,看了下石虎和两个儿子,最终觉得不放心,不甘的叹了口气,留在原地。
石虎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时感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特么都啥情况啊?…怎么又跑出个夏目直视?什么玩意?…
还好倒给自己暂时解了围。
“别动!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尹二娘手里的长剑闪着寒光,离着石虎只有二尺,在这个距离上,尹二娘相信除非这小子是高阶宗师,否则不可能摆脱自己的攻击。
石虎苦笑了笑:“尹女侠,俺只是想去拾点柴火,这一夜下来得烧不少呢,干这个俺在行。”
“长寿!带着长禄去多捡点柴火…把皮袄穿上…”
说完手里的长剑依然指着他不动。
石虎无奈的摇摇头。
“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俺真的不是江湖人!”
“哦?那就怪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矿兽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到青松岭附近来?又是怎么来的?…你小子身上的疑问太多了,简直浑身都是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