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骄城,柳风骨至柳重阳家中返还宝蓝色长剑。
柳重阳将剑赠予他,要他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证道。并告诉他,此剑名为天星剑,是取天骄城与摘星剑之意。
午后,后院。
柳风骨坐在竹椅之上,筹划复仇的计划。
天骄城之中徐家为尊,若想在此地报仇雪恨,殊为不易。而且,柳风骨还有后顾之忧,在实施复仇计划之前,定要将妹妹芳菲安顿好,不能让她有一点闪失。
留在天骄城决计不行。
这刻,柳芳菲双手托着木质茶盘走了过来。
将茶具放在桌上,柳芳菲将茶杯递给柳风骨,道:“哥,喝杯茶吧。”
柳风骨接过,呷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桌上,道:“菲儿,哥记得以前你曾讲过,说是想拜入极云宗门下。”
柳芳菲道:“哥,怎么现在想起问这个了?”
柳风骨道:“哦,哥想着,极云宗与鸣剑宗并称断魂山脉两大宗派,底子厚、功法齐全,你若能拜入极云宗门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芳菲眉头微蹙,道:“哥,你没事情吧?怎么我感觉你要赶我走似的,你才回来没几日,我还想在你身边多呆几年呢。”
柳风骨肃然道:“菲儿,你现在正处在双十年华,风华正茂,正是充实自己的最好时段,千万不要蹉跎了岁月。”
柳芳菲用指头点指着柳风骨,道:“不对,哥,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以前可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跟我讲过话。快说,有什么事情?”
柳风骨深知,若是让妹妹知道了他的复仇计划,她一定不肯离开的,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只是你到了修炼的绝好年纪,哥哥不能耽误你。”
柳芳菲道:“不成,你忘了,我们还要一块去找爹娘呢!”
柳风骨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哥怎么会忘记呢。而且,找寻父母与你拜入极云宗门下并没有矛盾的地方。”
柳芳菲嘟着嘴,道:“怎么没有矛盾的地方。这些门呀派啊的,条条框框多地很,一旦进入就身不由己了。你说,到时候,我如何跟你去寻找爹娘。”
“我柳风骨指天为誓,”柳风骨以手指天,道:“到时候,哥一定回去跟你请假的,一定不会将你丢下独自去的。”
柳芳菲撇着嘴,一万个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妥协了,道:“这可是你说的,哥,不许耍赖,咱们拉钩。”
兄妹两人拉钩为约。
此时街道上一片喧哗吵嚷之声。
“前面没人,别让他从后门跑了……”愤怒的叫嚷声。
“咣咣咣……”猛烈的砸门声。
……
兄妹对望一眼,目内满是疑惑。
柳风骨打开后门,一窝蜂地涌进来一堆人,个个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众人抬着一块木板闯进门来,木板上躺着一个男子。
柳风骨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薛礼。只见他胸口处满是血渍,显然,是被人刺中心脏,一剑毙命。
薛礼父母分立在木板旁边。徐行之立在薛礼父亲薛江一侧,用阴鸷的目光望着柳风骨,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看到徐行之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柳风骨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是徐家父子设局栽赃陷害自己。
薛母哭哭啼啼的,进门来便朝柳风骨扑过来,黑发人送白发人,显然伤心过度。
柳芳菲霍然挡在哥哥面前,阻住薛母,问:“薛伯母,这是为何?”
薛母嚎啕大哭,指着柳风骨,道:“为何?哼,这要问你这个好哥哥!”
同时,薛江怒视柳风骨,道:“柳风骨,你说为何要对我儿下此毒手?”
对薛礼的死,柳风骨显得很是冷漠,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薛礼的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徐行之往前一站,道:“人证物证俱在,柳风骨,你还想要抵赖吗?”徐行之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提高嗓门道:“这是断魂山脉周遭的一个猎户,他便是亲眼见你行凶之人。不要怕,说是不是这个人杀了薛公子?”
猎户指着柳风骨,声音响亮地道:“就是此人,就是他一剑刺进了薛公子的胸膛。”
柳风骨看也不看猎户,道:“徐行之,仅凭一人之言,就想诬赖我杀了薛礼吗?”
徐行之道:“别急,这仅仅是人证,还有物证。”他指着薛礼胸口的致命伤,又道:“大家看到这伤口没有?柳风骨,是不是你干的,将你的天星剑拿出来一试便知。”
柳风骨凝视徐行之,道:“徐行之,你好狠毒,为了对付我,竟然不惜杀了薛礼。”
徐行之道:“柳风骨,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不敢将剑拿出来,我看你是胆怯、心虚了吧。”
柳风骨伸出左手,望着缺失的食指,道:“我想,诸位都知晓我柳风骨左手食指之上有什么吧,没错,先天脉轮……”柳风骨一口气将三年前徐行之与薛礼如何谋害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面对徐行之的指责,柳芳菲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哥哥。
她捂着嘴巴,震骇不已,要知道,若非当日哥哥及时赶到,自己现在便是杀兄仇人的妻子了。
当时若是无人拦阻,现在让自己情何以堪。
听罢,众人议论纷纷。
人群之中被徐行之收买之人起哄道:“少听他在这里胡说,这是他见丑行败露,故意编了一段故事转移大家的视线,找借口为自己洗白开脱。”
徐行之诘难道:“证据呢?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才能服众。”
柳风骨拍了拍自己心口,道:“我这里以及我的食指便是证据。”
徐行之阴笑道:“这样说来,就是没有证据喽。那么,将你的天星剑拿出来吧。”
无奈,柳风骨将天星剑抛给薛江,薛江一试,薛礼身上的伤口刚好与天星剑剑刃吻合,分毫不差。
薛江质问柳风骨,道:“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刻,柳重阳排开众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拿过天星剑,道:“天星剑不能作为证据,大家或许不知道,天星剑还有一把姊妹剑,天罡剑。天星剑在我手上,至于天罡剑,则在城主徐有源手中,我想,这一点行之公子应该很清楚吧?”
徐行之道:“抱歉,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我父亲并没有跟我提及过。”
柳重阳将天星剑交回柳风骨手中。
薛江支吾道:“找不到凶手,那——那我儿岂不是白死了。”
徐有源走进门来,紧盯柳重阳,问:“重阳兄,老远我便听到你的话音,你口出此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暗指本城主也有杀害薛礼的嫌疑。”
柳重阳道:“我可没这样说,不过,有没有嫌疑大家心里清楚。”
徐有源指着柳重阳,道:“好——”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天骄城上空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身着道袍,身材挺拔,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悬停在半空。
柳重阳与徐有源抬首一看,来人正是鸣剑宗长老玄远,几乎同时道:“玄远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玄远道:“今儿,天骄城中好生热闹,看来敝人来迟了,没凑上什么热闹。”
徐有源道:“长老说笑了。不知长老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玄远降下云头,道:“昨日,天骄城之中紫气冲天,看来,有人突破了命环九阶呀,不知是哪个后辈如此了得?”
柳重阳一听,心知,眼下的僵局终于打破了,即便薛礼真是柳风骨所杀,也无碍了。
柳子恒不知何时立在柳风骨身旁,抢道:“突破命环九阶者,便是我柳风骨大哥。”话音里满满的骄傲之情。
玄远捋着胡须,审慎地问:“此柳风骨便是彼时失踪的柳风骨吗?”
柳重阳道:“长老,是同一人。”
玄远盯着柳风骨,满意地点头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呐!”停一下,又道:“风骨,你可愿拜入我鸣剑宗门下?”
能拜入鸣剑宗或者极云宗门下是附近几个城池年轻一辈的梦想,毕竟拜入根基强横的修真门派是通往大神通修士的第一步。
能得到鸣剑宗的邀请,是何等的荣幸,是此地年轻修士梦寐以求的荣耀。
柳风骨抱拳,恭敬地道:“弟子当然愿意,不过眼下不行。”
听到后半句,柳重阳插言道:“风骨,怎么回事?”
人群之中也是一片哗然,怎么?玄远长老力邀你拜入鸣剑宗,难道你还要推三阻四不成!
玄远道:“不妨,你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
柳风骨道:“在我拜入鸣剑宗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将我妹妹柳芳菲送入极云宗。”
人群之中顿时响起议论之声,人们都知晓,鸣剑宗与极云宗是左近大门大派。
都说同行是冤家,两个修真门派也不例外,有点敌对的味道。
“这柳风骨也忒不给玄远长老面子了,人家要他拜入鸣剑宗,他却要妹妹拜入极云宗,这不是找没趣嘛!”
“这柳风骨也忒不识抬举了……”
柳重阳生怕柳风骨言语不当,错过一次这样好的机会,喝道:“风骨,快将你刚才的话语收回。”
可他哪里知晓柳风骨的良苦用心,徐行之便是鸣剑宗之人,自己拜入鸣剑宗门下,以后少不了与徐行之的明争暗斗,若是让妹妹继续呆在天骄城,他实在不放心。
此刻,玄远长老也有点不悦,道:“若是你对你妹妹不放心,可以让她跟着你去鸣剑宗一块修炼。”
柳风骨年纪轻轻的便突破了命环九阶的境界,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鸣剑宗高层敲定,无论何等条件均要将此人拉入门下。
所以,玄远长老让了很大一步,若是资质平凡的弟子想要带着弟妹去鸣剑宗修炼,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柳子恒抻拉柳风骨衣角,悄声道:“风骨哥,快答应呀,你还犹豫什么!”
柳重阳也使劲给他使眼色。
柳芳菲笑意盈盈,似乎也动心了。
柳风骨要在鸣剑宗与徐行之明争暗斗,更不可能让妹妹跟着自己拜入鸣剑宗门下,当下道:“首先,谢谢长老的好意。拜入极云宗门下是我妹自小的心愿,我尊重她的选择。”
玄远看到柳芳菲刚才笑意渐浓的样子,知晓她也想拜入鸣剑宗。
只是不知何故,柳风骨坚决不同意,玄远只是想让柳风骨快点拜入鸣剑宗门下,以免让极云宗之人挖了墙角,将柳风骨抢夺过去,若是如此,他不好向鸣剑宗宗主交待。
玄远向柳重阳使了个眼色,柳重阳会意。
柳重阳望着柳芳菲,道:“菲儿,你愿意拜入鸣剑宗门下吗?”
柳芳菲看了一眼哥哥,虽然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哥哥左右,可是她冰雪聪明,何尝不知哥哥对自己的良苦用心,毫不犹豫地道:“我听我哥哥的安排。”
玄远道:“既然如此,老夫代表鸣剑宗,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咱可说好了,你柳风骨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鸣剑宗门下弟子了。你可答应?”
柳风骨道:“弟子答应。”
眼看着柳风骨满面风光,徐行之嫉妒地很,心里五味杂陈,老大不是滋味,却也无计可施。
玄远向柳芳菲要了一张便笺以及毛笔,将柳风骨拉到一边,道:“我与极云宗长老流云真人有点交情,这是推荐信,她见了此信,会给老夫几分薄面,收下令妹的。”
柳风骨喜道:“谢过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