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柳风骨颇感奇怪,薛礼不是和徐行之在一块吗?怎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对于这个问题,柳风骨没有往深处想,暂时放下了。
冯仑几人正在林中穿行,忽地,一个人从林间蹿了出来。来人正是天骄城城主徐有源。
徐有源看到肩头受伤的徐行之,关切地问:“行之,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冯仑道:“是柳风骨干的。”
“柳风骨?”徐有源嘴里喃喃,心里纳闷,不知柳风骨抽哪门子风,为何会对行之下这么重的手。
有些话不好当着众人之面说,徐行之遂将他父亲叫到较远的一棵松树下。直到此时,徐行之才将如何谋害柳风骨的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徐行之从小便嫉妒柳风骨。因为从小到大,他的修为始终强过徐行之,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带着天之骄子的光环,时间长了,这种嫉妒便暗暗转化为了嫉恨。
就在这时,鸣剑宗一位弟子找到他,说是需要炼制脉轮丹,需要先天脉轮为引子。提起先天脉轮,徐行之自然想到了柳风骨,遂起了谋害柳风骨的念头。于是拉拢、勾结柳风骨身边的好友薛礼,设计将他谋害。
自然,要薛礼出卖他最好的朋友,徐行之自然给了他不少好处。
听罢,徐有源嗔怪道:“你怎能干出这种事情。”他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解决的办法。
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不好的话,徐行之的声誉就要受损,进而牵累到徐家,徐有源决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徐有源问:“这件事情,他有证据没有?”话一出口,他便觉察,若是柳风骨有证据,早已在天骄城中宣扬开了,他还会等这么长的时间。
徐行之回答:“没有。”
徐有源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对于柳风骨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他在隐忍,等待合适的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柳风骨会毫不犹豫地将谋害自己的人除掉。
徐有源深深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再拖下去,徐行之必有性命之虞,必须先下手为强,将柳风骨除掉。
徐有源忙问:“柳风骨身在何处?”
徐行之为他指明了方向,心中暗喜,知道父亲已经起了杀心,道:“喏,就在那边,时间不长,想来他们不会走出去太远。”
身形一晃,已然不见了他父亲的身影。
自打柳风骨现身后,徐行之就没睡过一夜安稳觉,眼下他安心了,由父亲出手就算柳风骨修为再高,这回也完蛋了。
他本来想好了一条毒计,看来这回用不着了。
山巅之上,柳风骨与关皓比肩而立,俯瞰周遭的山川秀色。
三年之前,他被最好的朋友薛礼从这儿抛了下去。
嗖~
徐有源在两人身后现身。
两人转身,徐有源正笑眯眯地望着柳风骨。
徐有源道:“风骨贤侄好兴致呀,在这里看起景致来了。”
柳风骨含笑道:“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城主。”
关皓嘀咕:“风骨,小心,此人来者不善,身上好浓的杀气。”
徐有源修为颇高,关皓的言语怎瞒得过他,毫不讳言地道:“这位小哥鼻子好灵呀,杀气都能嗅得出来,佩服,佩服!”
关皓肃然道:“老小子,你少在这里虚头巴脑的,有什么事快说,不要打扰我们观景的兴致。”
徐有源道:“我是来讨账的。
关皓道:“找谁讨账?”
柳风骨平静道:“他是来找我的,这位是天骄城城主,也是徐行之的父亲。”
关皓奚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阴险毒辣之人的父亲。”
柳风骨道:“关皓兄,你快些走,不用管我。”
关皓大笑,道:“柳兄,你太小看我关皓了,我关皓好歹是个爷们,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徐有源阴沉地道:“迟了,就冲此人对我不敬的份上,此人今日也休想离开。”
关皓道:“爷就没打算要离开。”
柳风骨道:“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知道了,为你儿子的声誉来灭口来了。”
徐有源嘿嘿笑道:“不错。平心而论,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可是错就错在上天太眷顾你了,生下来就身具先天脉轮。”
关皓不屑地道:“不要脸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开脱,明明是自己错得离谱,却要将责任推给别人。”
徐有源冷言道:“年轻人,你还太年轻,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对与错、好与坏,只是人们想得太多了,只有拳头硬才是硬道理,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狗——”
徐有源还没有说完,柳风骨道:“走!”
两人双双跃下万丈悬崖,皆稳稳地落在下面候着的宝蓝色宝剑之上,向下面疾驰而去。
徐有源立在崖边,阴邪地笑道:“想走,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他唾了一口唾沫,道:“休想!”
残影闪过,身子已经掠过急速下降的两人,在下面截住两人的去路。
未曾想,宝剑速度不减,以更快的速度下降,眼看着就要撞在徐有源身上。
徐有源业已举起了利剑,只待两人撞在剑刃之上。
奇异的事情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剑上疾驰的两人瞬目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徐有源诧异。
崖壁之上植被不多,只是覆盖着一层青苔以及零星的草木,一眼便可以观其详,缘何两人不见了踪影?真是活见鬼。
徐有源上上下下在崖壁之上转悠了老长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
暗想,这山体里面定然有着某种结界,或者暗藏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到此,倒是激起他探索未知的好奇之心。
他决定用长剑将此崖壁劈开。
刚刚举起剑来,一个恐怖苍老的声音传来:“在你剑劈下之时,便是你亡身一刻。”
这句话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徐有源听了不寒而栗,且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甚或让他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且五脏六腑随着这几句轻柔的话语不可抑止地颤动起来,紧接着嘴角溢出鲜血。
恐怖,眼前所见、耳朵所听唯有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徐有源举着的利剑悬在半空,他仿佛石化了。
良久,他回过神来,灰溜溜地离开了。他已经决定,有生之年决不会再踏足此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