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一拍大腿就下达了指示“走访全市的博物馆,查下刘长义到底什么情况。”
组长一声令下,做为组长的小师兄,颜臻做好了长途跋涉加地毯式搜索的准备。利用支队的便利条件,查询了彭州及周边市县的博物馆资料。这结果一出来,颜臻看着那一长串的地址吓了一跳,粗略一数竟有七十多家。颜臻头大了,心想这警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这要是一家家去问,要问到什么时候?看来是要在外面住几天了。
颜臻打定了主意,心里安定了许多。转念又想:这是自己第一次帮程涛出任务,可不能给师弟丢脸。而且还是跟金玲一起去,人家主业是法医,应属技术人员。平时肯定不会常出外勤,况且又是个女流之辈,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也没法跟程涛交待。想到这儿,颜臻起身往金玲的实验室走去。心想着,我得嘱咐几句,别到时出什么状况才好。
来到实验室门口,门没关,颜臻往里望了一眼,就看到金玲坐在电脑前忙活着什么。颜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金玲闻声见是颜臻,笑着问道“哟,你可是头一次到这儿来,怎么?有事儿??”
颜臻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道“是有点儿事儿,这不马上要出远门儿了嘛,我想了下,我们………”
“等等,”金玲打断了颜臻要说的话,不明就里地问“出远门儿??去哪儿??”
颜臻闻言一呆,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太对劲了,支支吾吾地道“是啊……出远门儿……这不是要走访嘛………”
金玲还是没搞明白,有点儿莫名其妙地问“走访?”
“走访啊………博物馆嘛………不是要………”颜臻还没支吾完,猛得金玲一连串地娇笑金玉铃铛般地响了起来。颜臻见这情形,不禁心里一沉。完了,太不对劲了。却又不明白哪里不对劲,只能无奈地看着金玲笑得肆无忌惮。
过了半晌,金玲捂着肚子望着颜臻,还是有点儿语不成声地问“你该不会………”这时,金玲才发现颜臻手里的一叠资料:博物馆名单、地址、电话林林总总一大串,还有好几张地图,标记了目的地、住宿地、出发时间和路线等…………
金玲笑不出来了,她终于意识到颜臻为什么来找他了。不由地心里一暖,脸上放肆的欢笑被一种感激和满足所代替。金玲把那一叠资料一折,“唰”得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颜臻。
颜臻完全愣了,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接过金玲递过来的纸,仔细看了一眼——《协查通告》……………
颜臻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现在总算明白子,原来还可以有这种操作。讪讪地笑了两声“嘿嘿……噢……嘿……”扔下那张让他出尽洋相的纸,逃也似地跑出实验室。
金玲望着颜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灿烂。渐渐地由满足中透出点点的………幸福。脸色越发地红润了起来,继而变成桃红,然后脖子也跟着红成一片。金玲感觉浑身热热的,脸上更是热得发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轻笑一声叹了口气。只是这其中却夹杂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素………
颜臻跑出实验室,无意识般地径直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原地转了两圈儿才稍稍平复了下尴尬的心情。右手猛一拍脑门儿,长出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颜臻倒不觉得懊悔,自己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出糗了也没什么可报怨的。不懂就学嘛,学会了下次不就水到渠成了嘛。这么一想,颜臻也就彻底释怀。“下次一定要多问问。”颜臻这样想着。
正在这时,旁边的一扇门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穿警服的矮胖警员走了出来,一见颜臻站在门口儿吓了一跳。“唉?这不是颜顾问嘛!怎么?是来看证物的?”
颜臻这才发现,自己慌慌张张地走反了方向。这走廊尽头儿就是证物室,颜臻对这位警员有点儿印象,好像姓杨,是证物室的保管员。颜臻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杨警官,我只是闲来无事熟悉下环境。这边儿我还真没来过呢,原来这就是证物室呀?”颜臻随便扯了个借口,谁知道看证物还有什么幺蛾子?可不敢乱来了。
这证物室地处偏僻,平时也少有人来往。杨警员长年“独守空房”,见了个人比见什么都亲,热情地道“原来是这样,我这儿比较偏,平时不是看证物少有人来。我还以为……嘿嘿,颜顾问进来坐会儿吧?”
颜臻觉得这杨警员有点儿可怜,又见这人家如此热情,也没在推辞。一副受宠若惊地表情道“可以吗?不会打扰吧??”
“没事儿没事儿,进来坐会吧。”杨警员把门完全打开,拉着颜臻就往里走。
这证物室挺大,应该是打通了两间办公室建成的。进门是个十多平米的接待处,正中一张办公桌,两边总共四个文件柜,让这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有点儿挤。办公桌后面是整面的不透钢隔墙,只在右手边一侧开了个小门。门里是一排排的架子,摆满了林林总总的物品,都用塑料袋装好,外面还贴了标签,记录着详细的证物信息。
“杨警官,你这就跟个百货商店似的,什么都有嘛!”颜臻打了个哈哈开玩等道。
“可不敢跟商店比,”杨警员笑着摆手道“商店的东西都是卖来赚钱的,我这儿可都是各起案件提取回来的证物,少一个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呢。平时呀,都要像对祖宗似的伺候着,可不敢大意哩”说着,倒了杯茶水放在了桌上,示意颜臻坐下聊。
颜臻好奇地看来瞧去,慢悠悠地坐了下来,随口问道“那白鹿山案的证物也在这儿啰?”
杨警员随手一指“那不,门边上那些就是了”
颜臻顺着杨警员所指看去,在不锈钢门内边上靠墙放着几样工具:一把扫把、一把铁锹、一把耙篱、还有一把锄头。
杨警员继续絮叨着“这些就是那死者的清洁工具,我这证物室还是头一次有这种东西进来,都太长了不好放,只能放在……………”
杨警员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颜臻没有心思去听了。心里灵光一闪,颜臻猛得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只吓得杨警员定在当场愣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猛一回头,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反正不会好听。
颜臻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又经过了金玲的实验室。见实验室门还敞开着,稍稍犹豫了下,颜臻停下了脚步。颜臻本来是想直接去找程涛的,可到了这里,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金玲捂着肚子望着颜臻的样子,那金玉铃铛般的笑声在脑海里荡来绕去,瞬间充满了整个脑海,心底泛一种莫名的滋味,有点儿甜,有点儿酸。当要细细品味时,又发现什么也没有。
当颜臻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停在了门口。金玲还在电脑前忙活着,从这个角度,正好又能看到金玲的侧面………
敲门走进实验室,颜臻都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要进来。是为了想要扳回一城?还是为了…………
“几个意思呀颜大师兄?又有什么主意了吗?”金玲清脆的声音让颜臻感到舒心、自在,仿佛无论这个声音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是颜臻想要听到的。
“没错,我还真就有什么主意了。”颜臻的语气像个向大人邀功的孩子。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今天的颜臻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了。这种语气,这种心境,却是颜臻从没有过的体验。
金玲把电脑键盘往前一推,转过身来正对着颜臻贼笑着道“好啊,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漏,”颜臻神秘的一笑,转身向外走去“跟我来。”
金玲想都没想,一撇嘴,跳起来跟了出去。
程涛和钢子在案发现场转了一下午了,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这一带东西两侧的树林,深入百米都被几波人仔细搜查了几遍,却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颜臻和金玲赶到时,程涛正站在马路边,望着西侧树林发呆。而钢子却是蹲在东侧树林边缘,望向树林深处神游。两人见颜臻种金玲也到了,满怀不甘地凑了过来。
“有发现吗?”金玲也看得出来,这不像是有发现的样子,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程涛和钢子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金玲转头望向颜臻,意思是你可以开始了吧??颜臻笑着点了点头,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也不再卖关子,径直向尸体的位置走去。金玲面带好奇,程涛和钢子却满脸迷惑,三人也纷纷跟了过去。
颜臻在尸体的位置站定,向四周打量了起来。又在各处溜达了一圈儿,这踢两下,那跺两脚。三人都明白颜臻应该又有了新的发现,也不好打扰,就像看耍猴似地看着颜臻转悠。良久之后,颜臻又回到了尸体的位置站定。
“第一个问题,之前我们分析刘长义可能受雇佣于凶手,之后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或事情导致其被杀对吧?”颜臻望着钢子问的却是众人。
“没错,这是钢子想到的”金玲紧跟着答到。
“按照徐卫的说法,徐大宝告诉他有一单活儿,做完就可以退休了。那么,徐大宝所说的这单活儿,会不会跟刘长义有关系呢?”颜臻望着众人,给出了一个想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