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子不冷不热地冒出了一句“被灭口了呗！”
程涛一惊，心下灵光一闪，瞪着钢子道“不错，你继续说！”
钢子愣了一下喏喏地道“这种事儿见多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然后就……”钢子边说边思索着，越说越思路越清析了。“你想啊，首先是时间，一个清洁工，半夜在这里干嘛？而且身边还带着工具，清洁工作不都是在早上进行的吗？其次是位置，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西侧树林，而死者死前最后一刻应该就是在东侧路边的位置。大晚上的，一位绝顶高手在树林里，一个不应出现在这儿的清洁工在马路上……你们想到了什么？”
钢子想通了关节，故意卖弄地接着分析道“我是这样理解的：刘长义受雇来这里干活儿，而雇他的人就是这位高手。起先刘长义应该不知道是干什么，至少不知道高手的真实目的。随后刘长义发现了什么，害怕了，于是就想跑。你想，刘长义一老头儿怎么能瞒得过一位，绝世高手，于是就…………”
“哇哦……”金玲听完钢子的分析，不禁拍手惊叹了一声“没看出来呀，钢子你还有这两下了呀？？”
钢子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出不来了，继续沉思道“可是………是什么样的活计非得需要一个清洁工来完成呢？？”
“问得好，查！查刘长义。”程涛一拍大腿，下了指示“钢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另外，像这样的高手又有目的地出现，他十有**不是本地人，那他在本地就要有落脚的地方。玲子你去调一下彭州各大酒店的入住记录和监控录像，看能不发现点儿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的交通录像还要接着查………这人手不够哇！”思路一打开，程涛的热劲又上来了。要做的工作一下子来得太多，程涛感到人手不足了………
程涛下了一连串的指示后，才发现现在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四人个个都是饥肠辘辘，程涛一摆手，请大家下馆子龊了一顿。一方面算是给颜臻接风了，另一方面也是庆祝专案组的成立。
下午钢子和金玲各忙各的去了，程涛在支队就近酒店开了个房间，把颜臻安置了下来。“师兄，你下午就先休息一下吧，等明天材料一上来就有得忙了。”程涛算是关心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小师兄，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案子里。
就这样一连三天，钢子把刘长义的老家、新家、隔壁家都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刘长义就是个孤僻老头儿，能跟他扯上关系的人和事都少得可怜。颜臻和金玲核对酒店报过来的记录和录像，也没有什么发现。程涛一遍遍地催促着各派出所排查，但连个凶手的相貌都不知道，程涛又不能对外透露太多，这排查也就失去了意义。
第四天，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四人坐在程涛的办公室里发呆。
程涛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天上白云飘过，好像也带走程涛的灵魂。钢子扒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电话猛瞧，眼神却空洞洞的没有焦距。金玲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推资料，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颜臻就坐在金玲傍边，无聊地把玩儿着另一边的盆景。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半晌，颜臻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想找个话题活跃下氛围。看看程涛……算了，别真把灵给丢没了。看看钢子，这货竟睡着了。转头看看金玲，颜臻不由一呆。颜臻还从没静静地观察过金玲，头一次发现金玲还是挺有魅力的。尤其从现在这个侧面角度看，长发垂肩衬得妩媚而温柔，脖颈微露更显细腻而性感。耳廓娇小，俏皮地钻出发际，看上去那么精致；睫毛细长，微微地向上弯曲，增添了眉目传情。脸蛋微粉，一时间，颜臻竟有种想捧在手心儿的冲动。
似乎感觉到颜臻的注视，金玲好奇地转过头来。大眼睛望向颜臻，一瞬间，颜臻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反应过来后颜臻慌忙把视线移开，心里竟“噔噔”猛跳了两下。那声音之大就连金玲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干嘛？”金玲奇怪地看着颜臻，觉得这人今天莫名其妙。
“没干嘛，我………”颜臻心底直跳脚——这人可丢大了。随口敷衍着“我就是看看，没什么。”
这不说还好，越说就越显得做贼心虚。金玲更加奇怪了，追问道“看什么？？”
这下颜臻悲催。要怎么回答？说我在看你吗？？那还不被金玲当流氓鄙视了嘛。更悲催的是程涛也闻声转过头来，就连钢子也都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向这边。
颜臻一着急，一边眼珠乱转，一边继续含糊其辞“我能看什么，我在看………”等等，颜臻视线乱扫，划过金玲膝盖上的资料时，两个放大的字体让颜臻灵光一闪。“我在看你手上的资料。”颜臻暗抹了把冷汗，终于有个合理的说词了，不由底也足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露怯了。
“资料？”金玲更疑惑了“你没看过？”
“当然看过。”颜臻直翻白眼儿，心道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身体往后一靠，老神在在地道“只是之前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果然，金玲还是问了下去。
颜臻心底暗自一乐，脸上露出神秘而高深的微笑。左手风骚地抬起，食指指向天空，然后重重地拍向金玲膝盖上的资料，食指径直指向“尸体”两个字。只是颜臻没想到的是，这些资料本就是一堆纸，被平放在金玲的膝盖上。那薄薄的几张纸哪受得了颜臻这么大力地一拍？瞬间只听“啪”的一声陷入了金玲双腿之间。这一下好了，反倒像是颜臻刻意地去拍金玲的大腿，甚至于颜臻的掌根和拇指都已经感受到了金玲大腿的温度。颜臻心里这个恨哪，恨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没事儿装什么风骚呀？？这下可倒好，一世英名付东流了。
“尸体？”金玲疑惑地声音传来，颜臻稳了稳神。细看之下，好在食指指对了地方，金玲完全被好奇心所吸引，竟没有意识到颜臻的不自然。
干咳一声，颜臻吸了口气，慢慢地收回了惹祸的手。心底暗道好险，可不敢再卖弄了。“就是尸体。之前我们都忽略了，这样的内伤会指向特定的人，凶手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他为什么没有毁尸灭迹？”
程涛闻言低头陷入了沉思。钢子歪头想了下道“他觉得不需要呗，他认为我们查不出头绪，就像之前。又或是查出头绪也找不到他，就像现在。”
金玲怒瞪了一眼这个长他人志气的二货，然后转向颜臻试探地道“可能凶手……没有时间？？”
颜臻还有点儿做贼心虚，被金玲这么看着脸上微微一红。当听到金玲的答案时，颜臻不禁为金玲的聪明叫好。“没错，就是没有时间。最简单的答案往往就是最直接的答案。”
钢子不解得问道“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时间？”
“因为有目击证人。”这次回答的是程涛，程涛像是想通了什么，声音都有点儿激动了。
“目击证人？谁？？”钢子还是不明白。
“报案的人。”金玲学会了抢答了。“关于报案人的资料是由白鹿所转过来的。里面记录的是报案人酒后回家的路上尿急进的林子，之前都没有注意，这里面有不合理的地方。”
案子又有新方向了，程涛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说下去。”
金玲整理了思路道“首先，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太小了，那么大的一片林子，报案人偏偏到了案发现场就尿急，这种巧合有点像演电影似的。其次，大晚上的真要是尿急，路边就能解决。尸体距路边有十几米的距离，他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呢？”
金玲略一思索，下了结论“所以报案人不是在案发后发现的尸体，而是他本身就是目击证人。因为他的一声惊叫，所以凶手顾虑到会有更多的人赶到。为了避免节多生枝，所以只能仓惶撤退。如此，尸体才留了下来。报案人保住了命，却也深知凶手的可怕，为免凶手报复，于是撒谎。”
颜臻这次是真的赞叹了，这丫头一点就通，很是让人佩服。刚要说个“孺子可教”什么的，却听程涛一声大吼“不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