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你没事吧?”
孔月有些奇怪和担心地看着公孙楠,眼里布满了担忧。
旁边的刘浩宇也是古怪地看着他,只有那个男子,似乎睡着了一般,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应。
感受到那股浓郁得让人窒息的血腥味逐渐消退,公孙楠也放下自己捂住嘴巴的手,虽然眼中依然残留着几分惊恐的光泽,但她并不想孔月为自己担心,于是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缓慢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刚回来,有些水土不服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哦,”孔月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正好我今天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公孙楠有几分迟疑,但一想到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也就不再硬撑,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那男子一眼。
刘浩宇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这位大小姐不会是看自己不顺眼,找个借口离开吧,要不然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自己一过来就变成这样了?不过自己应该没得罪过她吧?
“本来还想趁着这次机会给公孙小姐洗尘,叙叙旧情,但既然小姐身体有恙,刘某就不强求了,我这里有一株两百年的人参,明天就派人送到府上,希望公孙小姐可以早日康复。”
不得不说,即使是遭遇这种情况,刘浩宇也依然表现得风度翩翩,举止优雅,脸上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厚礼相赠,尽显大方。
公孙楠点点头,也没有推辞,此刻她不想再和刘浩宇费什么口角,只希望自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神秘的男子。
不多时,孔月就带着她离开了这里,刘浩宇站在窗台上,注视着玛莎拉蒂的尾灯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中,他扶着下巴,一脸的费解,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子依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对公孙楠的离去无动于衷。
“奇怪,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难道真的是水土不服?”想了一会,刘浩宇就不再去想,反正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至于公孙楠是不是真的生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带着那名男子来到地下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但墙壁的材质不一般,全都用的是最顶级的隔音材料。
刘浩宇和神秘男子各坐一边,此时,刘浩宇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冷漠,与刚才那副春风和煦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沉声道:
“白先生,我最后再问您一遍,您真的有把握吗?”
神秘男子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浩宇,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灰白色,除了那黑色的瞳孔,周围一圈都是那种毫无生机,灭绝一切的灰白色,刘浩宇只是看了一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敢直视。
“切……”看到他这幅样子,白先生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是你的父亲来和我谈,反而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你看上去也不比我大吧。”刘浩宇在心底默默吐槽,但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笑着说道:“白先生大可放心,这件事,家父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了。”
“哦?那家伙胆子还真大,还是说你有这个能力?”白先生摇摇头,说道:“算了,这些事与我无关,谁负责也无所谓,那么,把那家伙的资料给我吧。”
刘浩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对方,白先生打开,拿出一张纸,瞟了一眼,眼底有几分讽刺:“项纪,黑龙会的老大,就是这家伙?”
刘浩宇点点头,虽然他强装镇定,但白先生还是一眼就看穿他眼底的激动和恐惧,这也难怪,对于一个刚刚二十几岁的富二代来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经历吧。
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将资料收好,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记得我的要求。”
刘浩宇起身,目送对方离开,说道:“只要您能完成,我们就绝不会让您失望。”
话音未落,对方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刘浩宇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冷汗已经将他的衣衫打湿了。
“和这种家伙打交道,还真是累啊。”他苦笑着说道。
前面就说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朋友圈,发展起来就变成了阶层,像刘家,就是属于上流阶层,看到的风景和平民阶层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更不用说思想和行为上的天壤之别。但本质上来说,这两个阶层都属于阳光照射下的阶层,同样行走在蓝天白云下,同样享受着安逸稳定的生活,也同样被法律和规矩所束缚。
但有一种阶层,游离在世俗之外,隐藏在黑夜之中,他们可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随时都会面临死亡,也可能挥霍着大把的金钱,醉生梦死,但无一例外的是,这种人,敢于践踏法律,藐视规矩,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约束对他们来说都是形同废纸。
而白先生,就是这个阶层的人,而且,是最顶尖的那一撮,他的影响力,足以遍布世界上每个被黑暗笼罩的角落。
谁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来到中国,又为什么会来到苏州,他接受了刘家的委托,但没有惊动任何人,之所以这么做,目的也很单纯。
“这家伙,居然只是要让我们给他弄一个新身份?”
刘浩宇脸上有几分费解。
……
华灯初上,霓虹在闪耀,仿佛一条璀璨的光带,映照在公孙楠漆黑的瞳孔中,若即若离,就像是天上的银河。
现在,她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但一想到那血腥而恐怖的一幕,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会看到那种东西?”
“那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脑海中却仿佛有一个大漩涡在扰动,无数的记忆碎片从中喷涌而出,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车站,一个蓝色的人影,一双白皙似雪的手……
每一张碎片她都看得不清晰,感觉像打了马赛克一般,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她窥视什么她不该看到的东西……
或者说,是她不能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