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潜在杀机 > 第九章 致命的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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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2”案件仍然没有进展。季副局长给大案队开了个早会,对大案队下步工作做了指示。他认为大案队的前期工作方向是准确的。通过发现老赵头尸体证实,“3.12”案件是一起由入室盗窃引发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件。而且从老赵头的尸体上找到了那枚纽扣,这些都为下步破获这起案件奠定了基础。他要求大案队坚定长期经营信心,要咬住不放,继续寻找线索,只要努力下去,“3.12”案件最终就会破获。

    会上,季副局长还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增加大案队的力量,局里决定把刘海的儿子刘冲调到大案队帮忙。季副局长说刘冲这小伙子能文又能武,案件材料作得好,会开车,尤其射击非常突出。好好锻练一番,将来准是把好手!只是种种原因分不进来,小伙子很有抱怨情绪。

    散会后,小宋和梁大勇悄悄地报告袁北方,他们获得一条线索:商贸宾馆有人聚赌!而且赌资巨大,可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请示袁北方咋办?

    商贸宾馆,是清江市档次最高的宾馆,普通百姓和工薪阶层是不会到那里的。袁北方清楚,只要在那里聚赌,赌得肯定小不了,而且参与赌博人也不是一般人。就是公安机关动它,也未必能动得了。但是,大案队最近的经费实在紧张,如今连购买微机用的墨盒和用纸都是赊来的,那台“三菱”车的两个轮胎急着要换,是该琢磨点经费了。

    袁北方:“信息准吗?”

    小宋:“准!”

    袁北方:“端它!”

    梁大勇犹豫道:“有人说情咋办?”

    袁北方:“由我挡着!”

    听了这话,梁大勇和小宋高兴地出去了。袁北方没想到他们这次抓赌竟然惹到了麻烦,而且直接导致刘月华的再次落聘。

    上午11点。走廊里一阵骚动,还夹杂着高声的叫骂。袁北方迎出来,只见梁大勇和小宋押着四个年轻人进来。小宋拎着收缴的赌具和赌资。几个年轻人倒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的那个体态臃肿、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是“顺达亨”公司人事部经理熊大发!他边走边大吵大嚷,梁大勇和小宋气得脸变了着色。

    “我们把他们堵在屋里,他们......”小宋忿然道,“还想动手呢......”

    袁北方见状,对着前面那个大声喊叫的年轻人道:“吵什么,这地方是你们撒野的吗?小宋,把他们扣起来!”

    这一来,才算把几个人震住。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马上响了。一看号码,连忙关机。然后问梁大勇收缴多少赌资。

    “9万多!”

    “好,立即给他们做材料!”袁北方满意地拍了拍大勇的肩膀。他知道说情的人马上就会上来,只要形成材料谁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梁大勇和小宋把几个人带到隔壁,分别给他们做材料。这一边,袁北方刚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

    袁北方接过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傲慢地声音:“袁队长吗?”

    袁北方客气地说您是哪位?

    “我是‘顺达亨’公司的,我姓熊!”男人慢悠悠道,但绵里藏针,根本没有把袁北方放在眼里,“听说你的人把我的几个弟兄带走了?不就是在一起打打牌、取取乐吗?其中熊大发既是我弟弟,也是公司人事部经理。你们刑警队要是缺钱用,跟我明说好了!”

    袁北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这位姓熊的企业家,但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的素质,说出这样傲慢的话。9万多元的赌资,还说什么取乐?袁北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不软不硬地回敬道:“对不起熊经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让我过问一下,如果我们的人搞错了,我责令他们当面向您赔礼道歉。如果情况属实......我也爱莫能助,请您谅解......”

    听了此话,那位熊经理喘着粗气撂了电话。袁北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琢磨一会儿怎么应付。

    果然,一颗烟功夫,季副局长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季副局长说到底咋回事,市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都打来电话,要求公安局立即把“顺达亨”公司的人放了,说是警方这么做已经违背了当前市委提出的扶企、促商的相关政策,影响了本市的经济发展环境等等。总之,这场赌是抓不得的,应该立即无条件放人。

    袁北方一听火了,把经过向季副局长讲一遍,然后表态道:“这明明是聚众赌博,且赌资巨大。这事是我安排干的,我就要负责,如果把他们放了算什么?我们抓错了?如果没错,就按法律规定处理!如果局里坚持放人,那好,把我调到别的单位吧,这大案队队长我是干不了了!”

    听这话,季副局长皱了半天眉,长长地叹口气,说了句:“袁北方啊袁北方,我算服你了。好,我宁愿得罪市领导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转身走了。

    袁北方笑了。

    下午,“顺达亨”公司的一辆小车驶到了市局的门前。那个走起路来风摆杨柳的女秘书给参与赌博的四人每人交了3000元罚款,然后把人领走。当她交完罚款,走出大案队办公室时,正与进门的冷云相遇,那女人竟然惊喜地喊出了冷云的名字,冷云这才认出来,这位漂亮的女秘书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孙丽丽。

    冷云意外地遇到了高中同学孙丽丽。

    冷云和孙丽丽读高中前后桌,关系十分要好。孙丽丽见到冷云也感觉非常亲切,两人站在市局的门前相互述说毕业后的经历。唠了半天,孙丽丽忽然问冷云是否结婚?冷云摇头。冷云说丽丽你变得更加漂亮了,一定有不少男人在追你吧。孙丽丽苦笑了一下,说我快结婚了,到时候我请你当伴娘!然后小声道:“你们姓袁的队长真‘艮’,不就是个赌博吗?多大个案子!连市领导的面子也不给,气得我们熊总还在办公室骂娘呢!”说完悻悻而去。

    望着乘车而去的孙丽丽,冷云反复回味着她刚才的一番话。真“艮”?“艮”是啥意思?后来冷云回到办公室查了新华字典,“艮”的意思:“性子直,说话生硬;食物坚韧而不脆。”冷云挠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弄太明白。

    第二天傍晚,袁北方回到家。一进门,发现家中没有生火做晚饭,兵兵在低头写作业,刘月华坐在床上一个人默默地抹眼泪,屋里一派冷清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了啥事?”袁北方问刘月华。

    刘月华不理他,仍然在默默地抽泣,很伤心的样子。

    “兵兵,妈妈怎么了?”袁北方走到儿子身边,悄声道。

    兵兵用手指了指刘月华,又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写作业。这样一来,真让袁北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袁北方只好到厨房生火做饭。这时,刘月华终于说话了。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刘月华止住眼泪,指着袁北方道。“我这辈子嫁给你算是倒霉,好事借不着你的力,坏事一样也少不了......”

    袁北方更是一头雾水。

    原来,刘月华再一次落聘。本来上次面试,熊大发对她的印象不错,笔试她的成绩也排在前两名,正常来说,她应该被“顺达亨”公司录用。可是,关键时刻,袁北方办了这起赌博的案子,熊大发听说刘月华是袁北方的妻子,便把她叫到办公室。他说你是袁队长的爱人吧,我这个小庙可供奉不起你这尊真菩萨,你还是另择高就吧!把刘月华“请”出了办公室。

    袁北方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心里不是滋味。

    “月华你别太难过……这也好,就那姓熊的素质能办好什么公司?不去他那里更好,咱继续卖菜吧……”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妻子。

    刘月华止住哭,浑身颤抖着:“姓熊的不行,人家还有那么大的公司呢,你姓袁的行,是优秀警察,你有啥?你不是连老婆孩子养活都费劲吗?”

    袁北方语塞。一块石头堵住他的胸口,透不过气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独自一人走进厨房……

    2

    深夜。室内没有开灯,夜色从窗子进来。

    青年男子铁青着脸,虽然他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让人看出那种掩饰不住紧张和懊恼。他看了眼手表,正是10点零5分。手机恰巧响了,在这夜晚显得异常的刺耳。

    透过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他看到了来电显示,还是那个手机号码,是那个公鸭噪子的陌生的男子!

    “您非常守时!”公鸭噪子冷冷道,“请您带着东西10分钟后赶到客运站广场!”

    青年男子嘴唇动了一下,但未及他说话,公鸭噪子已撂了电话。他看了眼来电话号码,是个座机号,他能够肯定是一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客运站广场!

    青年男子穿上风衣,戴上墨镜,墨镜是宽边的,几乎遮住了整个脸。接着他拎起沙发上的小皮箱,皮箱很轻巧,但他拎在手上却显得沉重,因为里面装着10万现金!

    青年男拎着小皮箱走出家门。因为是阴天,天空中没有月光,整个一条小巷都异常的寂静,有阵阵微风吹来,他禁不住竖起了风衣的领子。他看了眼周围的一切,然后快速穿过小巷,拐上巷口公路时,他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客运站!”他坐在后排座位上,把皮箱平放在双腿上。

    客运站是有着三十几年历史的旧式楼房,门面上挂满了各色的宣传广告牌,与周围的新型建筑相比,好似老妇人孤立于妖艳的少妇群中。他在距客运站广场200米处下的车,提着皮箱向闪着清冷路灯的客运站广场走去。他已经计算好了时间,他双脚立在广场上时一定是10点15分。手机又一次响起:“好!您果然守信用。听清楚,地点改到了火车站。10分钟后,你把东西放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第一排座位的第三个椅子上!”

    “喂!你在哪里?”他懊恼地问道。但未把话说完,对方又挂断了电话。

    “该死!”他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脑迅疾的转动两秒后,只好转身向广场外面走去,在那里他又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火车站宽大的候车大厅内,人头攒动,验票口处排着两条长队。站内广播正传出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旅客们,发往BJ方向的1467次班车已经进站……”

    他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后,径直走向候车区。第一排长椅的座位上坐着廖寥无几的旅客,而且前几个座位空无一人。他把皮箱放在第三个座位,连一个人也没有看他一眼。然而,他放下皮箱刚走出不足三十米时,他回头再看,明明刚摆放那里装着10万元的小皮箱没了踪影!

    他正在发愣,手机再次响了,“很好,东西我已经收到,呵呵呵……多谢了,您自己也多保重!”公鸭噪的声音旋即消失在一片盲音里。

    青年男子呆立在来往匆匆的旅客当中,他气急败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恨不得把手里的电话在候车大厅光洁的地面上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