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医生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王医生,有这个人么?”陈晨问道。
王医生摇了摇头,说“稍等,这栋住院楼的病房里倒是有姓叶的不过都是四五十岁,暂时还没找到你说的那个。”
陈晨微微点了点头,整个市第一医院的病房有两万多个虽然找人很简单,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却很繁琐。
过了一会王医生惊呼道“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叶陵端,今年82岁,住院原因是身体各部位机能退化。”
“什么意思?”陈晨皱了皱眉。
王医生想了会,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陈先生,我实话实说您可别怪我。”见陈晨点头他继续说,“说白了就是人老了,也快了,没多少时间了。”
陈晨一怔,悲伤之情言表于面,这一幕被王医生看到了,“叶老爷子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一个朋友的爷爷,王医生他现在在哪个病房?我过去看看。”
王医生看了眼电脑屏幕,说“b栋4605。”
陈晨点了点头,道谢离开了办公室,乘电梯到楼底,碰巧路过医院的超市,想了想陈晨还是走了进去,就这样空着手去看病人似乎并不是太好,虽然叶龙他们并不会在意,该做的陈晨还是会做好。
随意买了些牛奶水果,又买了束花,都让收银员帮他包好后走向了b栋。4605很容易就找到了,打开房门,里面睡着的都是些老人,并没有看到叶龙他爷爷,虽然多年不见也不至于变的陈晨认不得了,碰巧打扫卫生的阿姨走出来,陈晨忙拦住问,“阿姨,请问这里是不是住过一个叫叶陵端的老爷子?”
“是啊,我还天天跟他谈心呢!”打扫卫生的阿姨想都没想就答道。
“那他现在人在哪啊?”
“亥。”她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刚走,他那孙子还在这里坐了好久才离开呢。”
陈晨一愣,掏出手机就像打给叶龙,却发现没有叶龙的电话,连拨了两个电话给喜子和宽子,结果他们也没有,将买的东西放回了薛毅的病房,话都没说上就匆匆离开了。
去了叶龙家,去了附近火葬场,都没有叶龙的身影,陈晨将车停在路边,去小店里买些白酒,还是当年经常喝的便宜白酒,二十多块钱一瓶的那种红星二锅头,买了一箱放在后备箱里,又拿了条大前门,买了些包子花生米。驾车开往学校方向。
学校后面的后山是陈晨兄弟几个经常去的地方,喝酒,抽烟,打牌,都在这里。没有路,车在山脚下就上不去了,陈晨搬着那箱酒,嘴里叼着塑料袋,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咸菜包子。他知道叶龙一定在上面,因为那里也是陈晨最爱去的地方,不论是伤心还是开心他都会去那里,那里也是他心目中和白晴谈情说爱的圣地。陈晨相信,现在叶龙一定在山上喝着闷酒。
果不其然,陈晨走到半山腰就看见山顶塔楼外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香烟冒出的火光,快步往上走,那座塔楼建了很多年,具体什么时候建的陈晨也不知道。
“叶龙!”陈晨冲着黑影喊。
那黑影一愣,问,“晨哥?是你么?”
“废话,当然是我,不然谁会这么蛋疼,大半夜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鬼天还真特么冷。”陈晨放下酒跺了跺脚,又搓了搓双臂,“待在外头干嘛,走走走进去喝酒。”陈晨大摇大摆的打开了塔楼的门将就搬了进去。
塔楼里很黑,陈晨打着手机的闪光灯,蹲在角落的案台边不知道在找着什么,摸索了一番,他从案台里掏出了几只泛黄的蜡烛。“这玩意还真难找!”那蜡烛不知道放这里多久了,想来是这里上一任的“主人”留在这里的,现在陈晨才是它现任的“主人”所以他将蜡烛理所应当的收了下来。
“诶,窝草没买打火机。”陈晨掏了掏口袋,看向门口的叶龙,“诶,带打火机了没?”
叶龙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递给了陈晨,陈晨接过打火机点着了三根蜡烛摆在布满灰尘的桌上,拿出小店老板给的纸巾将座椅擦了个遍。
“把门关上啊,傻站着干嘛?你不冷啊?”陈晨对着一旁的叶龙说道。
虽然叶龙不知道陈晨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照做了,陈晨坐下开了两瓶二锅头,递了一瓶给叶龙,又将包子和一大袋子的花生米摆在桌上。
“先吃点包子吧,应该一整天没东西下肚了吧?先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喝酒胃里不舒服。”陈晨拿起一把花生米,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扔。
叶龙一愣,坐下拿起了个包子,两口吞下,又灌了口酒,眼里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噎着了还是什么。
“可别流马尿啊,我还没喝呢,别扫了我的兴。”一把花生米很快被陈晨吃完了,随手拿起了个包子,握在手上看了会,两三口就吃完了,说实话陈晨也饿了,跟藤田空在那家“鹤野”压根就没吃饱。
叶龙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三个包子,微微咽了咽唾沫,又伸手拿起了一个,再次两口吃完了。
“呵呵,味道还行吧?还是原来那家人家的咸菜包子,就是比原来小了些,那老板娘认出我了,又多塞了两个给我。”陈晨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包子。
叶龙点了点头,他已经很少去那家包子铺了,也很少吃早饭,“晨哥,爷爷。。。。。。爷爷走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晨没说话,猛地灌了口酒,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被呛到了,辛辣的酒气呛进了他的鼻子,眼泪被辣了出来,“哇。”陈晨擦了擦泪水,长呼了口气,“我知道,正好晚上我在医院,就想去看看爷爷,还是扫地阿姨告诉我爷爷走的消息的。”
叶龙猛地又灌了口酒,他的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陈晨将椅子搬到叶龙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陈晨第一次见叶龙流泪,就算是那年他被打的头破血流,进医院头上缝了七针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见到他哭了,陈晨倒是有些欣慰,叶龙终究不是钢铁,还会流泪。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爷爷已经走了,你也不想他在天上看着你这幅样子吧?”陈晨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两瓶酒下肚,两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陈晨站起身来,“我去上个厕所,你去不去啊?”叶龙点了点头,两人肩并肩的走出了门,对着墙角尿了起来,反正荒山野岭的也没人来。方便完陈晨拿出了买的大前门,递了根给叶龙,替他点燃后,自己又点了一根,慢悠悠的走回了塔楼。
叶龙愣愣的看着陈晨,皱起了眉头,“晨哥你不是不抽烟了么,怎么又。。。。。。”
“大前门,好久没抽了,叶龙,你还记得吧?”陈晨开始了吞云吐雾,“那个时候有包大前门我们几个就开始分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