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跃军轻微的喘息着,在他杀完身后小巷中隐藏的六十七名有高阶战士实力的反抗者后,他开始对木门后那一位目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十分好奇这个终日躲藏在神都最污秽阴暗角落的情报贩子怎么把躺在他身后地面上的一群人打造成悍不畏死的死士。
他心中冷笑,无论你有多少这样的死士与多大的势力,最终都将在代表殷国权力的强大巡察司面前土崩瓦解。如果不是想要活捉他,他会毫不犹豫的用手中的大剑轰开这个院落,然后让这个寄生在神都的肮脏毒瘤去见他那些倒在泥土中属下。
他举起手中的剑用沾染着血液的剑尖轻轻推开了挡住他去路的木门,他的心脏“扑通”的跳了一下,在幽洁的月光下,门后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独臂麻衣老人,正无声的磨着他手中的一把小斧,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赵跃军巨剑拖地,有些惊讶,一个能避过他神识的战将阶高手。让他不得不对今天目标刮目相看,他对今天的对手越来越有了兴趣。
老人似乎磨好了手中的小斧,抬头对一直在旁边静候的赵跃军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光秃的头顶在月光下泛起一道幽光,身体便在原地消失,一道无声无息的银光在夜空下划出细细银线劈向了赵跃军。
“叮”斧剑相击发出了如轻铃般悦耳的清音,两人身体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向外发出眩目光晕。巨大的冲击波如海浪般向外涌去,带起了巨大的隆隆声,瞬间把附近夷为平地。露出了一个半人深的巨大圆形凹坑。
罡风肆虐,剑影如山,麻衣独臂老人却如同一位风华绝代的舞者在夜空下起舞,断臂长袖在他身后飘曳,手中的小斧如同画师手中的画笔,在身边随意描绘出一道道皎白的弯月。
赵跃军纵身跃起,漆黑的殖甲让他如同一位来来自九幽的魔神,手中巨剑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带起如山重势,劈向脚下的独臂老人,老人如标枪一般挺胸直面,额间红色体晶如黑暗中的夜光珠,散出虚幻的彩光,举手就是一斧,斧刃凝结出带着恐怖的泯灭气息的晕环,再次撞上了赵跃军的大剑。产生的巨大爆裂声响彻夜空。
赵跃军如神魔般站在独臂老人三丈外,猩红的鲜血顺着独臂从老人的小斧滴落。只见他黯然的叹道:“终究是老了。”
两人的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在月光下画面美幻绝伦,吸引住赵跃军的目光,突然,他心中大愕:那来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雪花飘落在他的殖甲上,瞬间化成一滩滩的绿色水渍,消失在殖甲表面。
同时,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提着灯的老人躬背站在一个中年人身前。
赵跃军开始感到自己的体内正在酝酿一场风暴,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想离开这片下着雪的地方,却发现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脚。越来越多的雪花化成水渍渗进了他的殖甲,肆无忌惮的快速侵入了体内,凝固他的血液,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恐惧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十分渴求这种入侵的物质,贪婪而主动的吸纳它。
渐渐的他身上覆盖上了一层白白的雪花,耳边传来了一道儒雅的声音:“我下了两道毒,一道是在你推开门时,我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贞洁的女人,在空气中无色无味无毒,但它被某种药物诱发时,产生的毒性却烈如贞女,呵呵,平时它却只是一种让身体放松的镇定剂,前提是不碰到蕨阳草。”
徐摩志向前走去,摊开手掌托住了下坠的最后一片雪花,叹道:“蕨阳草其实是一种春药。”
独臂老人这次真的走了,在徐摩志与提灯老人的目送下消失在黑暗中。
“老家伙,我们也走吧,这里住不了人了。”留下了满目疮痍的残墙裂瓦与一尊覆满白色晶花的人像。
青石地面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传来剧烈的震动,驻扎在郊外的神卫军绣字营进城了,这时原本密集的蹄声突然变得浑乱起来,紧接着传来声声嘶鸣声,一个腋下夹着一卷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急行的神卫军前。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让战马不敢再向前,一人压一营,好大的威风。
神都巡察司大统领朱三丈在空中飞掠,如同一架喷气式飞机发出隆隆的轰鸣声,沿途惊起数道强大的神识扫过上空,随即又消失在地面的建筑中。
突然一道闪亮剑光从地面破开夜空,直奔朱三丈。
朱三丈口中怒喝:“大胆。”体内爆发出令人心悚的灭世气息,周身三丈内的空间瞬间崩塌,连动近身的剑光被绞得纷碎。
藏于地面的一名儒袍老人此刻全身筋脉皆断,骨骼寸寸爆裂,猩红的鲜血从崩开的肌肤中向外喷射,瞬间变成一具血人,口中大叫:“老二,老三,快跑。”旁边与老人相同打扮的二名老人一人抄起一只胳膊飞快的带着浑身鲜血的老人窜入身边的一个地洞中,三个原本站立的地方,空气出现了强烈的波动,显出朱三丈的身型,看了一眼地上的洞口道:“哼,跑得倒快。”随即又消失无踪。
吴家别院,吴元宁握剑的手在发抖,心中的怒火无法填补他此刻的悲痛,整座别院中除了自己与他身后满眶泪水的母亲,再也没有一个活人,包括他那两名侄子也已经身首异处,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将要离开神都,想在最后的日子陪陪老人家,后果恐不堪设想。
提灯老人陪着徐摩志向前走,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两人脚下的方寸,突然,老人停下了蹒跚的脚步,回头对着徐摩挥叹了口气:“真的走不了了。”
“哦”
两人身边的空间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一道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开。周身散发着湮灭气息的朱三丈出现在他们前行的路口。
老人看似陏意的向他前方的空间轻轻的挥出一拳,“噼里啪啦”的晶体碎裂声在徐摩志耳中响起,瞬间两入周围的环境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朱三丈露出了疑惑,随即抽动了几下鼻子,叹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不过你己经是一个死人,何苦死了后还要再死一次。”
老人动了,左手抄起徐摩志的身体,原本躬着的背这时候挺了起来,右拳挥向朱三丈,“轰隆隆”一声巨响,如平地起雷,圆形晕圈向外推去,大地在震动,空气如同在灼烧,土石巨浪似海啸般被掀起数十米高,遮蔽了满天的星晨。
一道身影从尘幕中飞出凝于星空,大声喝道:“你走得了吗。”向着东方掠去,发出了如轰炸机般隆隆的呼啸声,在他身后的空气中爆起一轮轮青色光晕,瞬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