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田大壮饭局上所出现的这位特别来客,不仅田大壮没有想到,事先连阿莲也是一点都不知情。
这件事说起来,既是巧合,也不算是巧合,只是当它发生时,一切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发生了,阿莲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顺其自然——哦,不对,算是审时度势没有逆流而行而已。
其实,要说她真的一点什么也没有做,那也说不过去,因为事实上,如果不是她临时动了别的心思,说了几句至头重要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这么发展,田大壮的饭局上,也就不会出现这位特殊的客人。
只是对于阿莲来说,她确实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别无选择——其实也不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她觉得后来的选择更合乎情势、更自然而已。
可是阿莲没有想过,固然她想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这个情势和自然,却不是雷打不动的情势和自然,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更符合她阿莲自己需要的情势和自然。
这一点,也许阿莲心里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假如只要稍稍调整原定的方案,就能避开自己本来就不太情愿的某些事,并且显而易见的,让接下来的情势对自己更有利,在这样的选择面前,相信没有人会不同意阿莲的选择,并且设身处地,换成另外一个人,估计选择的结果也大抵如此。
原本阿莲表面上虽然爽快答应让她叫上房东的要求,但是心里面,对于自己到底要不要叫上房东,确实还是一个未知数,她于是选择了一个最为合理的做法,那就是先不去和房东打招呼。
阿莲想得很清楚,如果她和房东打招呼的话,毫无疑问,房东一定会准时赴约,哪怕这位老兄有别的安排,估计也准会空出时间,推掉别的事情,出现在田大壮请她的餐桌上的。
至于为什么结果一定是这样,别人不清楚,阿莲心里却是自有一本账,对于房东每天看到她的时候,脑袋瓜子里面在转什么念头,她想都不用想,用鼻子都能闻出来。
上次还是没有把房东整得足够惨,阿莲每每念及这一点,心里面就恨得痒痒的,虽然看着这家伙当时确实快要累瘫了,但是仅仅只隔了一个晚上,再见到她的时候,阿莲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从对方眼睛里冒出来的那种灼热。
这样的灼热,阿莲太熟悉了,她只能选择匆匆走开,因为她害怕只要自己再多耽搁一秒,这样的灼热就会蔓延到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也跟着沸腾起来——虽然房东不是她最喜欢的,但是阿莲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对方所带给她的疯狂感觉,的的确确是前所未有的。
阿莲当然不会否认房东和田大壮之间,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交情,这两个家伙,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却能极快地掺和到一起,好到像一对亲生兄弟,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没错,房东和田大壮是有些相似之处的,这相似不单是表现在外在的体型上,内在的性情,两人也有得一比,比如,他们俩的性情中,都有着一样的粗犷。
纵然如此,房东的粗犷让她感觉到的是危险,而田大壮的却完全不同,粗犷是粗犷,但是那样的粗犷,却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而且似乎对方越粗犷,她的踏实感就越强烈,似乎田大壮如果不粗犷,她的踏实感反而会消失掉。
冲着房东和田大壮这样的一份交情,正常情况下,只要田大壮开口邀请,房东没有理由不给田大壮面子,但是如果恰好遇到房东有别的安排,结果如何,那就不一定了。
单看这一点,阿莲觉得自己可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她自恋加盲目自信,你看房东那粘人的样子,一天到晚喂不饱似的,她天天想躲着他,还来不及得,那家伙可是想方设法往她所在的地方蹭,就更不说自己说句话,让他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机会,估计那家伙还不一听到这件事,立刻美上天去?
也正是出于这些考虑,阿莲才不想羊入狼口,把自己送上门去呢,对付房东这种人,虽然热情火辣是必须的,那也要看她的心情如何,更何况,今天晚上可是田大壮请她,这样的时候,阿莲九成九不想看到房东出现。
不过,阿莲觉得自己的想法是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因着她单方面的想法,影响了她和田大壮的相处氛围,就不得不仔细权衡一下了,这也正是她没有立刻拿定主意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直到最后关头,阿莲才下了决心,那就是先把田大壮请客这件事藏起来,等到约定的时候快到的时候,她才到房东那看一次。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房东还在,并且没有别的事情缠身,那她也就认栽了;但是如果房东不在,或者刚巧有什么事让他脱身不得,那可就不关她阿莲什么事喽,反正她把该带的话已经顺利带到,田大壮那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有所交待。
就不信她都“请不动”房东,田大壮真要是不服气,那就自己过来跑一趟呗,好家伙,把请客的地方安排在离她住的地方这么近,八成是担心房东到时不出现,好自己过来亲自喊的吧?
就冲着田大壮的这个安排,对于请房东之事,阿莲也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爱请就请,不请拉倒,是不是?而目前这种安排,显然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做法了,没有之一。
阿莲计议已定,安心等待约定的时间到来,因为田大壮晚上请她吃饭的地方离租住的地方很近,下了班后,她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眼看着离说好的吃饭时间还有一会,无所事事的阿莲觉得呆在屋子里很是无聊,事实上,她现在没有心情做任何事,脑子里想的全是晚上的场景,她索性站起身,从宿舍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