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当墨海将自己前面的俩张象牙牌九翻开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大喊了一声。
“这!!”账房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此人在牌九一道有如此之高的道行,至尊一出无论小姐再有多大的牌也不可能比得过至尊。
“丁三配二四真乃绝配!”赌坊内不知道谁兴奋的说着,看着墨海手中的俩张牌谁都显示出对于赌博结果的狂热。
“好牌!”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坐在墨海对面的沈蓉。
沈蓉看着墨海的牌面,香汗从额头上不住的向下淌着,手心的汗水已经将象牙的牌九润湿,让骨牌上散发着点点莹莹的光泽。
“姑娘!请开牌!”墨海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沈蓉,他手中的至尊是牌九中牌面最大的牌,所以不管沈蓉手中是什么牌,前面的俩张牌墨海已经占了上风。
沈蓉翻开了自己的俩张骨牌,赌坊内顿时又散发出海啸般的议论声。
“双天!”众赌徒又大喊了一声,似乎这样大的牌面同时出现在这生死赌局中真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这牌面有些怪,我对牌九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尊对双天这是我见过生死局中最怪的对牌!”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中年赌徒对身旁的一位老者说道。
身旁的老者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对那灰衣中年人道:“老小儿在赌坊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在生死赌约中见过如此大的牌面,不知那青年的第二对牌九牌面是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墨海抬起手对沈蓉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说不出的从容淡定。意思很清楚,请姑娘首先翻开第二对牌面。
沈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墨海从容的表情,心跳不自觉的快了起来。
嫩白的手掌翻开了后面的俩张骨牌。
“虎头对!”账房先生看着小姐手中的后俩张牌心略放了放,但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又看向墨海手中最后俩张未翻开的俩张骨牌,如若这后俩张牌小姐胜了还有机会,如果….
账房先生正想着,却看到墨海翻开了最后俩张骨牌。
“板凳对!”众赌徒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正在喝茶的墨海,就像是在看一个神仙出现在自己眼前。
“至尊……对双….天,第一句….庄家赢,板凳对…对…..虎头对,第二句还….是庄家赢!”小乞丐用自己十分生硬的话语对坐在身前的俩个人宣布了结果。
“姑娘承让了!”墨海对沈蓉拱了拱手微笑说道,随后便对身后俩个兴奋异常的趟子手使了个眼色,俩个趟子手会意的扶起已经被墨海打晕过去的凌凯向赌坊外走去。
账房先生看着一言不发,神情有些古怪的小姐,心道小姐就这么放走那个凌凯?
“想不到你还是个老手,是我看走了眼!”沈蓉此时的神情很古怪对于墨海他产生的浓厚的兴趣。
“墨某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并不是老手,姑娘冰雪聪明,我在众人眼前也不会刷一些小伎俩,所以这一句姑娘确实输在了运气之上。”墨海对沈蓉拱了拱手说道。
随即转过身对在场的人躬身一礼道:“此番生死赌约,小子确实赢了,但小子对姑娘和赌坊出言不逊还是有错在先在此向赌坊赔不是”边说着墨海从怀中掏出一叠大明宝钞紧走了俩步来到账房先生面前说道:“这是四百贯大明宝钞折合黄金一百两,请先生收好一是奉还舍弟借的赌债,二则是向赌坊和姑娘赔不是”这便是墨海给沈蓉造好的一个台阶让沈蓉能够从容的走下来。
看着墨海的动作听着墨海的话,沈蓉心中微微吃惊,面前的年轻人在一瞬间可以判若俩人,刚才的他强硬无比,和自己唇枪舌剑,怎么赢了一句却变的如此?
其实这便是墨海做人的原则,刚才愤怒,言语中寸步不让那是为了凌凯,刚才凌凯的命在沈蓉手中,如今墨海既已赢了沈蓉,那么凌凯的生死赌约便成了废纸,既然凌凯性命无忧,自己又为什么对赌坊穷追猛打个不停?
账房先生侧身看了一眼正在点头的沈蓉,收下了墨海递过来的大明宝钞。
“诸位,诸位,连番俩场生死赌局不知各位看够了没有,我想诸位此时都有些手痒难耐了,那么请诸位放心去赌,我们赌坊会送上茶水蜜饯,希望诸位玩的顺心”一个赌坊中有眼力见的堂倌对在场的众赌徒大声的喊着,说出的话实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的舒服。
片刻,骰钟的摇晃声,喊声,堂倌报结果的声音回荡在博乐赌坊之内。
墨海被赌坊的堂倌请到了一间摆设十分雅致的房间之内,房间内温暖如春,让人感到十分的惬意,片刻时间,沈蓉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上衣碧绿小袄,小袄上绣着孔雀的纹样显的栩栩如生,下身淡蓝色的罗裙,配上沈蓉本就秀丽的面庞让墨海的心不觉的一震,这片刻的功夫沈蓉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而且此时看去更加的雍容华贵。
“墨海见过小姐,啊不,见过塞夫人!”瞬间的停顿之后墨海起身向沈蓉恭敬一礼说道。
看着墨海起身恭敬施礼,沈蓉略点了点头,但当他听到塞夫人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的寒芒乍现看向墨海。
“不知你背后到底是什么牌面,本姑娘确实看不透你!”良久沈蓉并没让墨海起身,她款款的坐下看着墨海说道。
“如若背后没有牌面,你即已知道我的身份还敢闯我博乐赌坊?难道你就什么都不怕?”沈蓉并没有让墨海回话的意思接着说道,不怕什么?当然不言而喻,不怕锦衣卫,不怕沈家。
“墨某只是一个破走镖的,只是走的路多了碰巧耳闻了姑娘的事情,闯赌坊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夫人赎罪!”墨海依旧躬着身回道。
沈蓉盯着躬身的墨海,始终没有说话。当墨海刚进入赌坊的时候,她对墨海并不以为然,在自己眼里更并不值一提,但在赌坊中的所作所为让她确实有些看不透,此人功夫了得,能说会道,对于自己已经得罪的人还能够给人脸面给人以台阶下,这样的人如若在官场之中早就混的如鱼得水,怎么会一直埋在江湖之中?
“坐把!”沈蓉幽幽的说道。
这便是客气话了,可谁知墨海并没有任何推辞的坐了下去。
“不知夫人请我到底有何事?”墨海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其实他很清楚,镖局中早有人向他说过,少爷三天俩头被博乐赌坊雇来的赌徒引诱去赌坊。当然墨海也很清楚沈蓉的身份,自然便是锦衣卫的头子塞哈智的枕边人。他一直觉得凌凯的事,只是博乐赌坊觊觎凌家的钱财,但是今日到了赌坊他才想明白是为了什么。油纸信鸽要比官府的邮路要快,换个角度说油纸信鸽掌握在民间力量的手中这对大明朝廷是个威胁。但让墨海猜不透的便是这到底是赛哈智的意思还是朱老四的意思。
“信鸽!”沈蓉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对墨海说道。
墨海心中微乱,他想不到沈蓉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既然对方已经摆明,那么墨海也不再装糊涂。
“油纸信鸽是我们镖局收入的保障,怎能轻易丢给他人?再说了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墨海站起身对沈蓉拱了拱手说道。
沈蓉没有听懂保障俩个字的意思,但墨海话中的意思她已经明白:“只要你能说服凌老镖头主动让出油脂信鸽给沈家,此后你便是锦衣卫暗桩小旗!”沈蓉抿了抿朱唇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锦衣卫腰牌,但上面并没有刻任何字。
墨海心中冷笑,一个锦衣卫小旗就想换自己创造出来的油纸信鸽?赛哈智赛大人太小心眼。想到自己在前一世在书本上看到的雄才大略明成祖的所作所为,墨海宽了宽心神,还好这只是赛哈智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话霄伯一家都要遭殃。但想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墨海的心微寒。
如果换了平常人,锦衣卫的官职换取自己的财路,他当然会在赛大人的淫威之下选择加入锦衣卫。但墨海并不怕,事情说到现在再清楚不过。墨海侧脸看了一下房间右侧的窗户,似乎在出神。
一块玉佩被墨海从自己的衣衫中拿了出来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之上,玉佩莹莹温润,一个篆体的徐字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块玉佩自然是冯夫人给墨海的,是中山王徐达发给自己家嫡出的每一个徐氏血脉之人。拿出这块玉牌是墨海的缓兵之计,让锦衣卫不敢轻易动凌家,至少霄伯会暂时没事,自己需要时间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蓉看到玉佩脸色微变。
“难道夫人还不知道这玉佩代表着什么?”墨海轻轻笑说道说着墨海收起玉佩向门外走去,既然没得谈走就行,没得谈自然没话可说。
ps:牌九大小各地不同,如有争论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