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老人垮着一张脸,神色凝重,这通冥幽境的冥主疑心太重,自己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还说自己坚信不疑的传说是无稽之谈,于是转过头去,气愤的背对着两人。
清娴看他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灵昭一听倒是有些尴尬,便道:“云二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灵昭定当知无不言。”
“那你可知道为何幽泉要我性命?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他背后之人?”
灵昭一听抬起来眼睛,有些诧异:“云二小姐怀疑绝域雪山有人要你性命?这怎么可能?”
灵昭细想了一下才道:“上位者的事情,老头实在不知道了。”
清娴和凤君墨对视一眼,看灵昭的神色,的确是不知道了。
“那就叨扰了,告辞。”
清娴说着和凤君墨往外走去。
灵昭突然道:“云二小姐,你们是不是打算对凤后出手?”
前几日凤君墨派人来问了杜水盐案的事情,看来是要打算对凤后出手了。
清娴笑了笑:“灵昭老人真是见微知著。”
灵昭道:“我奉劝二位莫要动幽泉,二位也知道他会摄魂术,却不知道这摄魂术是术亦是咒,一重为术二重为咒,太子妃虽然破了术,却破不开摄魂咒。
此咒以幽泉精血为引,太子妃虽然不再受幽泉控制,可是性命却握在了他手里。”
清娴转过头来:“可有解?”
难怪幽泉当初拼着受伤也要来云府,原来是这样的打算,就算自己等人解开云清妙的摄魂咒,也不能动他。
真该死!
灵昭摇了摇头:“摄魂咒至死方破。”
此咒不仅伤人还伤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东西,当初他能从幽泉手下逃生,怕是因为他对云清妙用了摄魂咒,再加上他服了秘药,让他一半的内力都消失。
清娴眉头微皱,这幽泉是动不了了。
“娴娴不用担心,解不开此咒,就废了他的武功将此人抓起来。”
清娴点点头,和凤君墨一同离开了地牢。
厚重的铁门关上,地牢内再也没有一丝光线。
……
新年岁首,凤都发生了一件喜事。
太子妃云清妙为天凤诞下嫡长孙,凤帝停朝三日,庆祝这位皇长孙诞生。
年关刚过,凤都就又起了一件大事。
十年不响一次的青铜钟又被人敲响了。
上一次敲响这青铜钟的杜水灾民已经被斩首,罪魁祸首柳家也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而这一次敲响青铜钟的人恰恰是柳家被贬为官妓的嫡女——柳茹水。
柳茹水拿着各位官员与秦家私自沟通的信件以及如何栽赃柳家一家的信件亲自呈交凤帝。
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
好些官员吓破了胆,恨不得杀了柳茹水,柳茹水却被二殿下以保护证人之名关进了他私人牢房,没有人能下杀手。
“哎,你说柳茹水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若是属实,秦家怕是会落得和柳家一个下场。”
“何止啊,这皇后、太子怕都要换了。”
“啧啧,这要是真的,怕是当朝大官都要换血了。”
众人摇着头窃窃私语。
清娴和凤君墨牵手走在路上:“证据都在了,凤帝不会还因为懒得换太子而坏了天凤的根基吧。”
凤君墨笑道:“并不会,凤帝虽然优柔寡断,却不会养虎为患,我会让他看清楚某些人的嘴脸。”
他已经忍耐凤后很久了,从她要杀清娴那一刻起。
只是有了娴娴的介入,便不得不走正常人的途径,便拖了下来,否则皇后的首级早就被捧到娴娴面前了。
清娴:“朝廷风云本就变幻莫测,柳家也算是平反了,只是离开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凤君墨:“既然入了朝廷,便要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柳家回来,借着这阵平反之风,自然能扶摇直上。”
清娴淡淡的摇了摇:“福祸相依,只希望凤帝快点吧,这样云清妙身边便少了一丝危险。”
……
皇宫。
凤帝也想快点解决掉凤后的事情。
虽然他与凤后夫妻二十多年,但是家国大事,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楚的。
可是……
凤帝神色不愉的看着云腾殿内坐着不动的东玄帝。
“东玄帝,你东玄已经在我天凤逗留多日。”
东玄帝慢慢道:“天凤地广物博,地灵人杰,本帝实在想多多领略天凤的繁华气派。”
凤帝脸色一沉,每日跟着东玄帝扯皮,自己工作时间大大加重,连黑眼圈也是越来越重了。
“东玄帝,明人不说暗话,你再逗留我凤都,就不要怪我天凤先礼后兵。”
一看见东玄帝,他就想起云惜白,一想起云惜白他就想起自己那个英年早逝的亲哥哥。
一时间又是气又是叹,气的是云惜白的无情无义,叹的是自己哥哥明明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却栽在了云惜白的身上。
东玄帝沉默片刻,抬起头来:“要我走也可以,我想知道云清娴是不是我的女儿。”
凤帝冷下脸来,要他告诉东玄帝云清娴是他的女儿,就像要他承认云惜白给他敬爱的哥哥带了绿帽一样可气可恶可恨。
凤帝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东玄帝站起来道:“劳烦凤帝带我见云清娴一面,不管她认不认我,我都会离开凤都。”
……
云府。
清娴和凤君墨走进云府,却发现天子仪仗在云府摆开。
正厅里坐着两位帝王。
一屋子的仆从静默不已,唯有云清姗僵着一张脸站在正厅,那模样很是无措。
清娴看了凤君墨一眼,无声询问。
凤君墨朝着东玄帝的地方示意,清娴大概明白了。
拉着凤君墨来到正厅,云清姗一看自己二姐,僵着的脸露出得救的神色。
“二姐,你回来了。”
清娴点点头,放开牵着凤君墨的手行了个礼
“父皇。”
明明叫的是凤帝,坐在天凤帝身边的东玄帝却身体一震。
呆呆的看着云清娴,一时间汹涌的情绪弥漫心头。
“免礼。”
凤帝挥了挥手,看向云清娴,此女和云惜白有五分相似,可是性格的确不同。
她的性子像极了云大将军,有一番侠士肝胆,对爱人也是矢志不渝。
凤帝想着看着护犊子一样站在清娴身边的凤君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是男大不中留!
“来人,将东西端上来。”
宫仆端上一铜盆来,又倒着退了下去。
铜盆边上有一银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干嘛。
东玄帝站了起来,走到清娴和凤君墨的面前。
“清娴,你说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便断了我的念想。”
说着用银针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了进去。
清娴怔了怔,抿着嘴,她实在没想到东玄帝会来这一出。
“我、”
凤帝:“无事,王妃只管放一滴血就行了。”
清娴抬头看向凤帝,却在对方眼中看见你只管放心的神色。
清娴无奈,看这阵仗,今天自己不放血反而显得自己有问题了。
就算是又如何,反正自己就是云从海的女儿。
清娴拿起银针刺破手指。
那滴血落进铜盆里,朝着东玄帝的血而去,结果终是隔着一线,两血并不相容。
连忙一宫婢擦了清娴指尖的血迹。
清娴却抬起头来笑了笑:“东玄帝,执念已破,一路走好。”
看着清娴轻松的笑意,东玄帝只觉得心酸不已,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对他展开笑颜,却是因为被证明了不是自己的孩子。
东玄帝默默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颓废的站了起来,抬步走出去,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出了去。
清娴看了看那不相溶的血液,有些疑惑。
凤帝走过清娴身边:“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要变了。”
凤帝算是放下了对云清娴的成见,她和云惜白果然不同,不会被东玄帝所允诺的地位骗走。
凤帝像是出了一口气般大步走了出去,行走间都带着几分快意。
清娴摸不着头脑,看着凤君墨:“怎么回事儿?”
凤君墨笑道:“凤帝在水里做了手脚,不管是谁的血液都不会相容。因为前任凤帝的关系,他挺讨厌东玄帝。
这样也好,东玄帝估计今日就会离开凤都,再也不回来了。”
清娴嗯了一声,抱住凤君墨埋在他怀里。
……
离开凤都的路上。
一宫婢拿出一个袖珍小瓶递给东玄帝。
“陛下,这是云二小姐的血。”
她正是那位给清娴擦手的宫婢。
东玄帝将血倒出来,又将自己的血滴进去,血脉相容。
东玄帝的手抖了抖。
“是我的女儿啊。”
是他和惜白的孩子,他看见自己的孩子了,再也不用担心她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了,云大将军将她照顾的很好啊。
东玄帝鼻头一紧,双眼通红。
“真好、真好。”
宫婢看他如此,低声问道:“可需要迎接公主……”
东玄帝抬起手来阻止她:“不用,她想做云家二小姐,那就让她无忧无虑的做云家二小姐。”
宫婢应声说是,又问道:“那有悔殿下。”
东玄帝抬头看向远处:“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世上有些事情他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那时候他便会来东玄拿回那些可以让他有力量的东西。”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奴婢知道了。”
宫婢慢慢退开,一行人缓缓启程,离开了凤都。
……
椒房殿。
凤后被锁在椒房殿已经七日了,她神色焦躁不已。
明明已经了解的事情却被柳茹水抖了出来,这柳茹水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她背后分明有人!
凤后脸色阴沉,这背后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凤君墨和云清娴!
否则怎么解释云清妙一回来,当初的杜水盐案就被揭开了?
该死!
凤后气愤的扔掉手中的茶杯,杯子摔成四瓣,茶水流淌出来。
“嘎吱”
厚重的椒房殿殿门在七天之后,第一次敞开。
太子妃带着两个手提食盒的宫婢缓缓迈入宫中。
疾走几步,太子妃来到凤后身边:“母后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凤后一见太子妃,收了那狰狞了神色。
“皇上那边可传来消息了?”
太子妃摇了摇头。
“母后不要担心,会没事儿的。”
凤后有些生气,这太子妃跟她那愚蠢的妹妹一样,简直愚不可及。
“什么没事儿?!这都和你那个二姐……”
凤后突然闭了嘴,气愤的坐在椅子上。
太子妃连忙将食盒里的食物端了出来:“母后莫要生气了,先吃点东西吧。我也向几位朝中的大臣探听了消息,听闻那个叫柳茹水的还没有拿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来。”
凤后眼睛一转,没有什么证据,那就可以像当初杀了柳茹水的父亲一样,逼她自杀,自己和秦家自然就脱了干系。
凤后吩咐道:“让这两个宫女出去。”
太子妃听了,离开让跟着的两个宫女出去。
凤后定睛看着太子妃:“清妙,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啊?什么事?”
凤后看着太子妃懵懂无知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幽泉说此人还在掌控中,她是不敢用她的。
凤后又四下打量了一遍,门关的紧紧的,不会有人看见。
“快,把这封信交给秦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凤后写了一封信偷偷的塞进云清妙手里,动情的说道:“清妙啊,秦家和母后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太子妃有些害怕,连忙推诿
“不行,母后,父皇说了椒房殿不能传出去东西。而且如今秦府被看着严,我怕……”
没用的东西!
凤后眼神一暗:“没事儿,宫中有秦家人接应,宣武门侍卫长是秦家人。”
太子妃犹豫道:“可是、可是要是清妙被人发现。”
凤后见太子妃不停的推脱,倒是觉得太子妃的确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
只是这人,当真太没用了!
凤后薄怒道:“不会有事的,你难道宁愿看着我和秦家毁于一旦吗?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狠心!”
太子妃这才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喏喏道:“可、没有信物,这个紧急的时候,一封书信如何能取信于人?”
凤后取了一枚小章盖在信件上,那是她当初做秦家女儿时用的章,刻得是她的闺名。
“这侍卫长自小被秦家收养,他见了这印章就知道了,你不要怕,只管把东西给他。”
太子妃点点头,将信封收好:“母后,清妙知道了,您先吃点东西吧。我听外面伺候的宫女说,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凤后见太子妃应下,放了心,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了,太子妃看了看那空荡荡的碗,神色有些忧伤。
太子妃低头说道:“凤后娘娘,我昨日梦见娘亲了。”
凤后一听抬起眼来,瞪了眼坐在对面的太子妃,声气有些大:“你娘亲入土为安,你梦见她干嘛?”
太子妃继续道:“娘亲说她死的冤枉,要我为她报仇。”
“那你就去杀了云清娴!”
太子妃看了凤后一眼:“娘亲说她是被凤后您害死的。”
不轻不重的话回荡在宽阔的宫殿,犹如雷霆一般响彻在凤后心里。
凤后手中的碗一时摔在地上,脸色狰狞起来。
“对啊,她那么愚蠢,为了秦家牺牲她一条性命有什么可惜的。”
凤后说完心中一惊,自己怎么……
怎么会说出真话。
太子妃冷冷站了起来:“果然是你杀了我娘亲,我娘亲一心向着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凤后觉得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一心向着我?有什么用!你们可知道我在后宫之中的艰难!你们就是一群吸血的爬虫,见着我好了,不停的吸我身上的血。
你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怎么得来的!不就是因为我是皇后吗!”
太子妃握紧拳头,手心被掐的生疼,她没想到从小疼爱她的姑姑居然是如此看待她的。
“我当初怀着麟儿,是你的亲孙子,你为何要害死我母子。”
凤后掀开案几上的盘子:“为什么,你个贱人与那白幽泉有染,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太子妃冷笑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白太医有染,凤后倒是未卜先知。一个人若是黑了心,便觉得所有人都如同她一般肮脏了吗。
“白太医可是你送来给我看病的。”
凤后朝着太子妃打去,太子妃连忙往后躲了几步。
凤后已经进入癫狂的状态:“送你一个野男人,你就可以无耻下流,和男人同住一屋!贱人,你简直玷污了我秦家的血脉!”
太子妃笑道:“秦家?我生的可是凤家的血脉。”
“哪儿来的凤家,以后都是我秦家的,我才是这个天凤的主人!”
太子妃听着恶心,恨声道:“真可惜,你不是,从今之后,你只能是这凤都皇宫的囚徒,再也得不到任何自由,只能乞食为生,猪狗不如。”
“不!我是凤后、我是天凤之主!”
说着就要打凤后,太子妃连忙提着裙子往外跑。
边跑边喊:
“凤后疯了、来人啊。”
凤后在后面狂追不舍,太子妃跑出来麒麟殿,凤后被守在麒麟殿的护卫拦住。
“贱人!我才是未来的天凤之主,我要杀了你!”
凤后挣扎这,头发披散,神色狰狞。
一句天凤之主吓得椒房殿外所有宫人面无颜色。
太子妃一脸震惊的跌坐在地上:“快去请凤帝,娘娘疯了。”
宫婢太监连忙跑出去请凤帝,这位娘娘当真疯了,这话怎么都说得出口。
太子妃颔首,眼中闪过冷芒,看着手中的信件,开始的确没有致命的证据,可是这封信,足够将凤后和秦家连根拔起。
这样想着,泪水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为了权利,当真就连亲情都不顾及了吗?皇后害了自己娘亲,自己又害了皇后。
太子妃看着自己的手,脸色苍白,这双手是不是也会被权利染上鲜血。
为了保住自己和麟儿的地位,是不是也会变得和如今的凤后一个模样。
一个宫女过来,将大红色猩猩毡斗篷批到太子妃肩上。
“太子妃怎的哭了?”宫女借着低声道:“阁主让我转告太子妃,凤后是罪有应得,太子妃不是凤后,云家也不是秦家。”
太子妃默默点了点头,紧了紧领口。
“将这封信送给凤帝,就说我受了惊吓,卧病不起。”
“是。”
凤后的惩罚必定死路一条,太子妃敛了敛眉,神色很是冰凉,现在就只有白幽泉了。
杀了自己母亲的人,都得偿命。
……
天凤之主的传言很快传到了云府。
这一天,云府一家正坐在一块玩牌九。
“小姐,宫里来消息了。”
麻雀来到花厅,清娴挥退了丫头们。
“说。”
“凤后突然发疯,说要当天凤之主,当时太子妃恰好去探望她,不仅太子妃听了了,连椒房殿外所有的奴仆护卫都听见了。
凤帝大怒,给凤后赐了杯毒酒,太子也被免了太子之位。估计这消息过不了多久就要传遍整个凤都了。”
云清姗睁大眼睛放下手中的牌:“凤后这么大胆?这种话也敢说。”
紧接着又看向自己二姐和二姐夫:“二姐,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吧。”
云清叶扯了扯云清姗的袖子:“四姐姐,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以乱说话。”
清娴揉了揉小清叶的头:“还是小清叶懂事。”
她和凤君墨的确送了一瓶药水给云清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动手了,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而那瓶药水的作用就是激起一个人心中不平之气,让她癫狂的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过那药水的时效只有一天,不知道凤后明日苏醒过来,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清娴放下手中那张牌:“太子妃如今怎么样。”
麻雀道:“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
“那白幽泉可有动作?”
麻雀摇了摇头:“此人擅长易容,他也经常变换身份。如今伪装成宫婢,就在太子妃身边。”
清娴摸了摸象牙雕刻而成的牌,点了点头。
看来今晚她和凤君墨需要入宫一趟。
麻雀:“铜雀城那边传来了消息,是乔城主传给小姐的,说当初下毒的幕后指使已经问出来了,正是白幽泉。
而且他还查出就算治好了解千日眠的解药,也需要绝域雪山的冰霜果实为引子才能解开千日眠。”
清娴眉头一挑,一手敲打着桌面,难怪依依和冥神医做出的好几种解药,自己吃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他查出的,还是有人故意让他查出来。
既然绝域雪山当初隐于幕后,如今为何又要跳出来。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去绝域雪山一游?”
麻雀摇头:“不知”
凤君墨:“绝域雪山不安好心,我让人去找冰霜果实就行。”
清娴点点头,她可不想去什么绝域雪山晃悠。
“麻雀,有消息再来禀报。”
“是。”
麻雀退了下去。
清娴戳了戳牌:“好了,我们这次玩接龙,小者胜。”
云清姗连忙护住自己的牌:“不行,我都快赢了。”
清娴一巴掌拍向她的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看了我们的牌,还自己偷偷换了好几张。”
“切。”
云清姗推了牌,只得重新开始。
……
当夜,清娴和凤君墨偷偷潜入皇宫。
果然在云清妙身边抓住了易容的白幽泉,此时的白幽泉功力大减,自然逃脱不了。
在没有惊动云清妙的情况下,两人将白幽泉抓了出来投进了秘密监狱,毕竟白幽泉掌握着云清妙的生死,而云清妙恨透了白幽泉,怕是恨不得来个玉石俱焚。
清娴只得暂时想出这个计谋,等到有办法解开摄魂咒再说,若是解不开,就关白幽泉一辈子,直到云清妙死。
……
这一日。
清娴和凤君墨收拾了包裹,准备去北地游玩一番,顺便看看自己臭脾气的老父亲和兄弟们。
没想到还没有踏出云府的大门,便收到一封信件。
清娴将纸条递给凤君墨:“灵昭说他知道绝域雪山的事情。”
清娴有些疑惑,这灵昭被他们困在地牢,如何能得知他们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事情?
凤君墨看了看,对面前的墨二道:“带他过来。”
没过多久灵昭老人就被带了上来,长时间的关押,他倒是没有憔悴丝毫,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更仙风道骨了几分。
“两位这是要去绝域雪山。”
谄媚的一笑,让所谓的‘仙风道骨’碎成了渣渣。
清娴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我们可没有说过要去绝域雪山。”
灵昭老人一听,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看来我老人家来早了,时机未到啊。”
正说着,云清姗和有悔焦急的从外面跑进来。
“不好了,二姐,小清叶被人抢走了!”
清娴一愣:“什么时候。”
“方才我们一同上街的时候,我去买云蒸糕,然后小清叶就被一个白衣人抢走了。”
有悔连忙补充道:“我当时和小清叶站在一块,一瞬间小清叶就不见了,还留下了一个标记。”
有悔连忙把一块帕子递给清娴。
雪白的冰丝帕子透着一股凉意,上面边角是连绵的雪山。
灵昭插嘴道:“呦,这是绝域雪山干的。”
清娴看着灵昭的模样,疑惑道:“你早就知道?”
灵昭笑着回应:“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宫主知道。”
清娴看了他一眼:“那你可知道他们去往何去?”
灵昭摸着胡子笑了笑:“绝域雪山靠近天龙国,自然是往北方去了,走的定然是北门。”
清娴听了,和凤君墨一同追了出去。
灵昭摇了摇头:“多事之秋啊。”
说着便找了张凳子,一动不动的坐着。
此时,薛姨娘从外面跑了进来,寒冷的天气却跑出了一身的汗。
“二小姐、”
云清姗连忙扶住她:“姨娘,怎么了。”
薛姨娘慌张道:“我要见二小姐,四小姐,二小姐去哪儿了?清叶被抓走了!”
云清姗挠了挠头:“姨娘,二姐和姐夫去追清叶了,你不要担心。”
薛姨娘一听,没有说话,也找了个椅子,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娴一路向北行进,速度极快。
直到出城五十里才追上了那群绝域雪山的人,为首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正是昏迷了过去了小清叶。
“站住!”
清娴和凤君墨落在一行人面前。
那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袍,脸上带着半张银质面具。
男子轻笑一声,打量着二人:“一直听闻二位大名,今日有缘的见,真是幸会。”
清娴眉头微蹙:“将你手中的小孩放下。”
那男子轻轻一挥手,数十人朝着凤君墨袭去,却不攻击清娴。
“想要这小孩?那就要看云小姐有没有本事要回去了。”
男子脚下轻点,立刻朝着北方而去,清娴一看,追了上去。
“娴娴!”
凤君墨被那数十人困住,竟然一时难以脱身。
清娴轻功最佳,然而明显比不过那男子,无论如何追,清娴都追不上。
忽然,那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清娴定在原地,察觉出了危险,不敢贸然前进。
男子将小清叶提起来靠在树干上,漫步朝着清娴走来。
“第一次见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当真有些不礼貌。”
男子说着摘下面具,英俊的脸透露着一股妖邪之气。
清娴瞳孔一缩:“幽泉?!”
男子摇了摇手指,瞬间出现在清娴面前:“云小姐,我是幽泉的哥哥,你可以称呼我为幽池。”
男子亲昵的修长的手指抵住清娴的额头,清娴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几乎能感受到这只手的威力,只要轻轻一戳,她必定命丧当场,死亡的威胁,让清娴第一次赶到恐惧。
“果然像朱雀城主所说,你很美。只是,美丽的让人想要毁掉……”
幽池凑在清娴耳边低声说道,清娴往后撤了一步,一双眸子警惕的看着幽池。
“呵……”
幽池轻轻笑了一声,空中却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凤君墨踏空而来,一道凝结的气息朝着幽池心脏袭来。
幽池忽然抱起清娴,躲开凤君墨的攻击。
“这样坏脾气的相公,还是不要的好。”
说着低头亲吻了清娴的面颊,转瞬放开清娴,抱着小清叶离开。
“云小姐,期待我们在绝域雪山相见。”
幽池运起轻功离去,他的速度居然能和凤君墨相比,瞬间就消失不见。
凤君墨一脸阴沉的将清娴抱在怀里,搓揉着她的面颊。
“该死,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杀了他!”
清娴握住他的手:“君墨,我们先回去,灵昭肯定知道什么。”
……
清娴和凤君墨回来,却没想到薛姨娘也在院子里。
薛姨娘见两人回来了,连忙问道:“小清叶呢?”
清娴摇了摇头:“被人带走了。”
薛姨娘一听,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小清叶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对方居然还不放过她。”
清娴扶着她坐下,看了凤君墨一眼,两人都察觉出事情有古怪。
“姨娘,你慢点说,究竟怎么回事?”
姨娘将手中的信件交给清娴,连忙喘了几口气,神色焦急不已。
清娴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带小清叶回属于她的地方,背后白底黑印,是绝域雪山的标志。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薛姨娘终于喘过来气,哭声说道:“一定是那什么绝域雪山的人,一定是他们。”
清娴递过来一杯茶水:“薛姨娘,你说仔细点,这其中究竟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要抓小清叶。”
被清娴这样一说,薛姨娘才稍微冷静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还要从八年前说起,我家是书香门第,父亲退官隐居南陵。
我有个脾性不同的妹妹,她性情豪爽,喜好游侠,十五岁后便不顾我和爹爹的阻拦外出闯荡去了,从此不见踪迹。
多年之后,父亲去世,我的夫君也因病故去,我身旁没有亲眷,便又回到南陵的隐居之所打算在那里度过此生。
然而有一天,妹妹居然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清叶。
她告诉我有一群来自绝域雪山的人要害她孩子性命,于是将孩子托付给我,还给了我一封书信,说是什么朱雀城主给的,让我来云府找云大将军。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她便匆忙离开了。
我只得偷偷来到云家,幸好云大将军收留了我和小清叶。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直到今日……”
凤君墨:“当初那封信在哪儿?”
薛姨娘听了连忙从袖口拿出一封很旧的信纸:“就是这一封,我一直留着在,是一位叫做云惜白的姑娘写的。”
清娴听着云惜白三个字,神色一动,看向凤君墨手中的信纸。
“吾兄亲启:
兄长,妹安康,勿念。恨幼时不听吾兄之言,困于绝域雪山良久。然冰雪之下皆是白骨波涛,有人妄图以幼子血脉为引,练就邪功,今我救此子离开雪山,望兄搭救一二。
妹惜白字。”
“困于雪山。”
说明云惜白想要离开雪山却没有办法离开。
“灵昭。”凤君墨看向灵昭老人:“你的时机到了吗?”
清娴也抬眸看向灵昭:“灵昭老人,你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灵昭笑着摸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光滑的很,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石头。
“我们宫主说她想和云二小姐做一个交易。”
“用你这块破石头?”云清姗围着那块石头看了看。
“哈哈,这可不是破石头,这是一把钥匙。”
灵昭不知道按了哪里,那石头变化了一个模样,居然变成了齿状,云清姗轻呼一声。
凤君墨:“不要兜圈子了,直说。”
灵昭点头道:“此物是一把钥匙,他可以变换形状,打开绝域雪山的任何一扇门、密室、秘境。
老头我听闻,绝域雪山的邪术再几年前惜白小姐的干预下早就没了动静,而如今卷土重来,是有了血尊这为强大的依仗,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却是修习邪术。
云家的小小姐作为邪术的引子,可能增强其功力,想来小小姐不是阴童便是阳童,阴童是阴年阴月阴时生人,这样的孩子一般为男子所用,阳童乃是阳气鼎盛至极所生,一般为女子所用。
而且这样的小孩天资聪慧,与旁人不同,必定是严加看管的。这时候,云二小姐就需要一把钥匙才行了。
毕竟绝域雪山不比外面,云二小姐去了那里,也只能勉强算作高手。”
灵昭推测,云二小姐就算继承了宫主的血脉和命格,天资上嘉,如今最快也只能是碧波天书四阶巅峰,勉强算是入门罢了。
却不知道清娴早就在乾坤珠的帮助下进入了第五阶,第五阶和第四阶可算是云泥之别了。
这种暴露自己实力的事情,云清娴自然不会告诉他,只是问道:
“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灵昭笑了笑:“好说、好说,只需要云二小姐放一个人出来就好。”
“什么人?”
“被关在绝域雪山密牢里的女人。”
“她是碧海青天的探子?”
灵昭笑着点点头:“此女甚是重要,麻烦云二小姐了。”
说着将那黑石递了过去:“这石头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形态,这是图纸,小姐请看。”
清娴接过石头。
灵昭继续道:“对了,宫主还劳烦云二小姐将射日彤弓送给惜白小姐,也许能解开她多年的困境。”
说完,灵昭迅速的出了门去,今日跑的没影了。
清娴和凤君墨没有理他。
清娴看了凤君墨一眼:“怕是非得去绝域雪山一趟了。”
凤君墨笑道:“反正包裹已经收拾好了,娴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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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了,撒花,明天开启第二卷绝域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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