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出的诱惑很大,可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云灵风抚了抚鬓角,满不在意回应她,“只要你安好,功过如何我不在乎。”
原本只想试探他一下,没想到却把自己弄得尴尬下不来台。
温宁蕴红着脸,默默的垂下了头。
药味在口中莫名蔓延了一圈又回到舌尖喉咙,连吞的口水都是苦的。
温宁皱了皱眉,忽的眼前晃来他一只手,手上拿着个圆鼓鼓油纸包。
“药苦,吃这个。”
她犹豫的摘下来,一股香甜在鼻尖袅袅。
打开一看,竟然是她上次吃过的蜜饯。
那日城中风沙忽起,弄脏了食物。
他说丢了吧,下次再给她买。
没想到他果真就给她买了。
除了上次吃过的,里面还多了好几个种类。
她本来对这些甜食没有太大的驱逐,只是月牙天生喜爱,所以每次兜着来要给她尝,几次下来也就渐渐适应了那甜食味。
她捏了一颗大葡萄干丢进嘴里,甜味顺着舌尖流入,压住了苦味。
为他的细心道了声谢谢,冷不防地对上他眯起的眼。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像夜晚天空里的星星一样,闪耀着亮亮的光芒。
像是被他光芒烫着了脸,温宁局促的撇开视线,默默念起,“月牙最喜欢这些小东西了,在南渊国的时候,楚天去庙会的时候给她买过许多,可是半路遇上了王后安排的刺客,没能护下来,走时又仓促,更没时间去买,现在她早早回了大月,应该偷溜出去买了很多吃吧。”
说完手臂一热,云灵风不知何时已经挽住她的背。
手掌在她背后似宽慰般轻轻拍了拍。
他说,“等这边事一结束,我们就回大月。”
温宁,“嗯。”
………………
后面几天过得格外平静,楚潞身上的伤算是彻底好了。
只是他为人较懒,每天千方百计找借口趴在床上不落地。
为此身上没少长肉,也就几天时间温宁再开门时。
看到床上那一吨,心底是呜呼哀哉,此人毁矣。
面对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楚潞十分没有自知之明的优良传统,反而端着甜汤招呼她过去一起享用。
温宁看他愚钝的脑子已是油盐不进,听不懂说教,索性就放弃了,任由他在胖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云灵风那处整日出入军营,一面提防着楚天那两万乔装入城的南渊人,一面还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后续军队。
除此,更要腾出第三只手来招呼那些时不时游荡在府门前的北疆国刺客们,可谓是日理万机,分身无暇。
不过和他们紧张筹备,坐等鱼儿入网的紧锣密鼓节奏不一样的是,楚天那边并无太大波动。
据暗探回报的信息,说楚天这人这几日十分闲散,每日忙着在家养草,忙着乔装出去附近的小山林里面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这让温宁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无法断定他心中所想。
反倒是楚天针对北疆国的动作很受她待见,想起那日小树林被伏杀的场景,若非楚天还算有点人性,她小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她知道楚天这么做,无非也是面子上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次,总的要向对方讨点回报不是?
这么一想,温宁突然觉得自己当时的举手之劳,真是救对他了!
这日天气尚好,阳光明媚。
格桑花开遍了整个院子,十里之外都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而温宁胳膊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她随手折断了一枝不知名的树枝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嫩芽染在她手掌树枝上,平添了几分绿色的生气儿,又在她凌空、扫地、归雁、拂尘的一招一式中油油绽开。
舞完一套,温宁收起手,回眸间恰好看到云灵风就站在院门口,笑意浅浅地递过视线,一点点向她走近。
温宁把树枝放在石桌上,石桌上放着一壶茶,她顺手倒了两杯,给云灵风递去一盏。
“今天怎么来了?”他这几日忙于公事,很少回府。
就连送药都是让丫鬟送过来的,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的伤?”
“已经全好了。”温宁捧着茶,眯着眼看了下。
,刚才她舞剑的那套他都看到了,臂力恢弘一点也不像个带伤人能舞出的。
所以云灵风听完也就只能轻轻“嗯”了一声,转瞬说起正事来,“楚天要走了。”
温宁茶杯后的一双眼着实顿了一顿,抬起头望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他要走,意味着他要带着军队撤离塞北,打消他的对她的心思吗?
温宁一时间有些惶恐不安起来,按她对楚天的了解,他断然不是一个会半途而废的人。
突然从云灵风口中听到,说不诧异是不可能的。
云灵风看穿了她的顾虑,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轻声道,“他今早派人来传口信说要走了,我起初不信,派人前去打探,果不其然,今日塞北城门口涌出了大批人马出城,想必应该是他之前安插进来的乔装人士,所以他应该是真走了。”
温宁沉默饮茶。
楚天来的快,去的也快。
书信一一直留在云灵风手中,他没有拿这个把柄威胁楚天,也并无好大喜功乘机给南渊一锤重棒。
所以楚天这次撤兵,实在很没原由。
温宁就这个问题和云灵风孜孜不倦地探索了一上午,无果。
就在两人前脚才送上一口气时,后脚暗夜就带着月牙一起来了塞北。
当两个人站在门口时,温宁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缓过神来,反倒是月牙先惊叫了一声大人。
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她扑过来。
温宁虽早有预料,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她扑过来的力道冲的倒退了两步。
她有些庆幸,幸亏胳膊上的伤早好了,不然被她两只爪子捏的重力,不废都半折了。
温宁拍了拍月牙肩膀,看她梨花带雨挂着两行清泪从她胸膛抬起头来。
月牙,“大人,你瘦了。”
温宁掐了一把腰上的肉,本来是想掐给她看表示自己没瘦。
只是掐了好久被骨头硌得慌,没掐出来,只好放弃。
“这不等你来做好吃的给我补补麽?”她牵着月牙的手,引人进屋。
暗夜跟在云灵风身后,亦步其驱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