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转了转手臂,灵活地展示给他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多亏了他送的哪些药,才几天时间,伤口已经愈合了,接下来就等自然结疤。
“嗯,愈合后用这个擦伤口,避免留疤。”他从腰间掏出一直嫩黄色小瓶子,递到她手里。
温宁愣了愣,看了眼小瓶子。
她不是没受过伤,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在意的。
反倒是月牙总是在二辩喋喋不休给她涂伤口。
说留疤了不好看,一定要注意。
其实,每次她都总是笑笑。
女儿家留疤确实不好看,但是她不怕。
“在想什么呢?”
看她晃神微微翘起的嘴角,云灵风伸手替她抚顺了被风吹乱了的二千碎发,别到耳边后俯下脖子凑近问。
“没什么。”温宁一惊,退后了两步说道。
看到那软红的耳根,他突然心情大好。
“噗嗤”一声展开了柔软的扇面,单手摇晃着,扇穗随着一摇一晃地旋动。
日落西山,夜……降临了。
温宁回了院子,完全没有睡意。
推窗间看到云灵风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盒棋子,摆着院子外面。
“你还有这雅兴。”她低首浅笑,忍不住走了过去,坐到他对面。
夜凉如水,她身上披着一件绵薄的披风。
背脊挺直坐着,单手靠着石桌上,撑起下巴。
淡淡月光下,她长身玉立,青色光束描绘她的盈盈纤细的轮廓。
云灵风摆弄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视线掠过她好奇的脸庞,停在那粉嫩唇角上。
她的唇瓣粉粉嫩嫩,娇润可爱,如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桃花,散发着幽幽香气,等人来采撷。
看得他喉咙发紧,下腹生起一簇热流沿着脊椎上爬。
“在看什么?”温宁侧身往背后看了看,不确定他那射过来的目光到底停驻在哪里。
“没什么。”云灵风抽回神,哑然一笑,“听小夜说你棋艺不错,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大月第一神探的温大人开一局?”
他调侃的语气,手下已经摆好了棋子,把黑棋推到她面前。
“你先。”
棋盘规矩,黑棋先行。
他把这个抢占先机的机会让给她,是在低估她的能力,还是想把最好的让给她呢?
不管是哪个,温宁都接下手。
捻起一枚黑子,落入其中。
云灵风也不甘势下,穷追不舍。
她没接触过暗夜,暗夜却知道她习性,月牙这个大嘴巴,在心上人面前什么都交代了。
想想温宁也觉得好笑。
落下一子,不由自主扬起唇畔,说,“你家哪个木头好像挺招我丫鬟喜欢的。”
“是啊,你有心?”他贴着边沿放上一颗白子。
话里充满了暗示,不过温宁可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继续放下一子,遂摇了摇头,“有心无心不说,我只是好奇你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养出那么一块木头。”
云灵风收回手,微笑颔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连着两个人一起骂了啊。”
温宁黛眉惺忪,挡住白子的去路。
“我只是在担忧,我家丫鬟脾气可不好,还任性,小夜木讷能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吗?”
这可不是她自损月牙,凡事总是要先说清楚的。
何况这种感情大事。
云灵风撤回了一步,摊了摊手,无奈道,“小夜虽然木讷,但是责任感很重,一身好武功还能保护人,送给你是赚了。”
她拿起黑子,敲打着桌沿,费尽思量的样子问,“不过,木讷的人,是怎么套我丫鬟的话的?”
云灵风心一惊久久没有落棋子,徐徐扬起唇畔回答,“你猜?”
“我猜是那木头背后的主子吧,他可真是好本事,不仅能从我丫鬟嘴里套出话,还能从她手上骗走好东西。”
“那金蝶是我重金买的,怎么能说骗?”他低迷声线,温润嗓音溢出一句否认。
“噢?”终于承认他手上有金蝶了吧。
难怪他能找到那个小木屋。
一定是凭借金蝶的嗅觉,沿着迷香找到那里的。
“阿宁,我发誓,我拿金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绝对没有半点别的企图。”生怕她多想了,云灵风赶紧表明自己的初衷。
这点温宁当然相信他,可是她却不能认同他从月牙身上下手的手段。
“月牙是真心喜欢那根木头,我不希望小夜接触月牙只是受你指示,月牙不像我。”
温宁摸出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时彻底挡住了他的全部去路。
把他吃的死死的!
他输了,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反而追问道,“不像你什么?”
温宁敛眉,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
可说出来的话却拒人千里之外。
她说,“不像我,睚眦必报翻脸无情!”
他摊开手,扔回白子,白子准确无误落回棋盒。
一如他的心,起起落落到平静。
“你真应该多像你家丫鬟学习下。”
学习怎么温柔,学习怎么讨人喜欢,学习不再身带锐刺。
云灵风想了想,又飞快自我否决了这个建议。
如果她真的那么平易温柔讨人喜欢了。
那他还会喜欢吗?
未必吧……
有人说,爱情是对人不对性格的。
但如果这个人的性格已经被磨平了,那这个人就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人了,喜欢也就变质。
还有人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可如果其中一个先喜欢上对方,那这个人就输了。
他注定会在这一场不公平的爱情里,付出全部精力去爱另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
……………………
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温宁抹上哪嫩黄色瓶子里面的药物后,肩膀上连最后一道疤都退去了。
肌肤光滑透亮,比原本的还要嫩滑。
她紧了紧衣领,迅速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去开门。
“说罢,你大清早找我什么事?”
一早上就在门口敲敲打打的,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可这一开门又看他抱着袋瓜子“卡兹卡兹”嗑的满嘴欢,和前一刻紧急要拍碎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楚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起床可真够人等的,要不是我这记性好,估计这会儿都忘了找你啥事了。”
温宁一挑眉,他这记性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