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雪听着晏期疏略略担心的语气就连忙摇头，随后想起他不在身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才有开口，说道：“为难算不上，感觉吧，就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我看孟哥和琴姐他们都挺淡定的，反倒是我有些沉不住气，给顶了两句回去。”
“那没关系。”晏期疏听着韩朔雪的语气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了才放下心来，随后又笑道：“周崇山本就是个长辈，更是商界里面的前辈，你这年纪小，压不住气顶嘴才正常，如果一直沉着应对，反倒会让他提高警惕。”
还有这样的说法？
韩朔雪了悟。
说起来，她也确实没有怎么和这些商界的人打过交道，真正见识过的也只是韩家和沈家，以及晏期疏……他们的手段展现在她面前的……亦或者说，她所看到的那些表现，都还只是九牛一毛。
她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韩朔雪想起之前晏期疏一直让她来公司的事情，现在忽而觉得有些幸运……如果这段时间，她一开始没有跟着沈衷罄在沈氏学习，现在也没有在ai里面工作，今天就这么去见了周崇山，还指不准儿会是什么丢人反应。
现在听着晏期疏这么安慰，她心里就舒了一口气。
之后，又有些为难，说道：“莫离，我好像还做了一点儿不太好的事情。”
这语气？
怎么听着有些委屈巴巴？
晏期疏挑眉，笑问：“什么事？”
韩朔雪讷讷道：“周崇山……可能要跟你正面杠了。”
“……”
晏期疏静了一瞬。
韩朔雪有些担心，忙问：“你生气了啊？”
“……傻子。”晏期疏笑出了声，说道：“他本来就是来跟我正面杠的。”
“……”
韩朔雪静了静，说道：“但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
“求仁得仁。”晏期疏高深莫测地来了句，说道：“就看他到底想要什么了……h市的商界大佬多得是，周崇山想要挤进来，没点儿能信服人的本事可不行。”
说完，他又嗤笑一声，说道：“如果，只是为了h市的地盘，那才有些意思。”
“……我怎么听着你话里的意思……”韩朔雪有些黑线，说道：“总觉得你听跃跃欲试的啊！”
晏期疏挑眉，诧异：“哟，这都被你发现了……”
韩朔雪：“……”
韩朔雪无语，末了又问：“你有没有把握啊？周崇山那都是老油条了，你是很厉害，但是……周崇山能把kzero弄进全球前五百强，也不是简单的料，你不要把事情说得那么容易啊！”
“……我没说容易啊。”晏期疏认真道：“我只是在说我的看法。”
“……”
韩朔雪无语，晏期疏却忽然笑问：“对我没信心？”
“也不是。”
韩朔雪抠着衣服的下摆，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晏期疏却不以为然。
“……”
韩朔雪无言以对。
晏期疏的话里话外都像是透着满不在乎，但又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韩朔雪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会让自己失败……即便是这般漫不经心。
一想到此，她便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我明白啊。”
说完又道：“只是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罢了……晏家那边，肯定不会让你好受的，现在又来了个kzero，你要多上些心啊！”
“……”
这回是轮到晏期疏沉默无语了。
老实说，他都没怎么把这么多的破事儿放在心上……没必要，也没心思。
他有自信，而他的自信是会源自于他的实力。
这无可厚非，他相信自己，过去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的成功，都是他的自信。
现在，不管是他准备对付的晏家，还是准备对付他的kzero，其实他都有把握。
他要的不是时间，只是机会……而机会，于他而言，向来是随时存在。
而他，也很擅长把握机会。
他几乎什么都不缺。
这也是他一直都自信满满的缘故。
但现在，听着韩朔雪的话，他心里忽然就有些软了。
怎么说呢……关心他，帮助他的人其实不少，他爷爷，他表哥，还有好友，唐代孟昆仑这些，都是和他走得近的人。
他们每个人都说过，亦或是表现出来过……对于他的行事作风，多多少少有些跟不上节奏。
但却都在支持他。
也有如韩朔雪一般，担心他，怕他失手的，可是说到底，大约因为不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旁人说得再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吧。
对于男人而言，自信，永远摆在了第一位。
晏期疏想了许久，也想了许多。
电话一直接通，韩朔雪没有挂断。
晏期疏那到面前来看了看时间，最后重新送去耳边，同时轻声数道：“朔雪，我一直想知道……你在怕什么？”
“我……”
“我明白你的担心。”晏期疏听出韩朔雪话里的踟蹰，笑了笑，说道：“我也很高兴你能为我担心，你说的话我会记得，行事前我会仔细思考这么做究竟对否，这样的合作方案能否给我带来有效的利润……”
晏期疏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之后笑道：“我就算详细自己，也不会盲目的刚愎自用，我想要的是实打实的成功，而不是光靠着yy而换来的感觉……”
“……”
“朔雪，你做事也很认真，也很仔细，甚至比我还要细心……我自认自己在细节方面做的不错，但在你面前却还是要自愧不如，你想过没有，你其实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我……”韩朔雪有些愣住。
晏期疏却又继续笑道：“但是你总是瞻前顾后，同时……心里也在恐惧什么。”
韩朔雪一时无言，最后静了片刻，只喃喃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晏期疏哭笑不得：“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错。”
韩朔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的确没什么错。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但总觉得不道歉，有些过意不去。
仿佛知道她心里想法是的，晏期疏忽然笑问：“是说给自己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