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雕塑没了,聂甄没有再出现,金先生和施夏销声匿迹,就连太和也不知去向,我在学校外的宾馆又待了几天,一点收获都没有,家里不停的打电话催我回去,我便买了车票,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往,这才上了一年大学居然就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人生。
或许是看风景看累了,我的眼皮耷拉下来,有些困了。
旁边坐着的大叔一直在玩手机,对面坐着的大妈和应该是她女儿的小女孩正在看平板电脑里的电视剧。我把包放到贴近车身的地方,趴到小桌子上准备睡一会儿。
一缕发丝从我的脸上滑过,似曾相识的味道。
我抬头看去,看到一袭白衣飘过。
江沁汵?
“小汵,是你吗?”
我问了句,听见空中传来一句:“独行,是我……”
真是江沁汵,但她不是已经好了吗?
“咻”的一声,旁边一阵清风过后,我转脸看去,江沁汵穿着白色长裙坐在我的旁边。
“独行,想我了吗?”
她的笑容甜美,仿佛是我和她还在一起的样子。
这是我做的梦吧,在梦里我不需要那么掩饰吧,我说:“我想你了。”
“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来看你了。”
我说:“你还好吗?”
“好啊!”她站起身转了个圈,这时我才看到车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俏皮的扯着裙子的边缘问:“是不是发现我比以前更好看了?”
我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真的假的?”她又坐下来,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车厢顶,说:“独行,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不过你的桃花运真的是很旺盛啊,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美女围着你,都比我漂亮,所以我不知道吃了多少醋。”
“你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是我太不自信了。”说到这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不过,都过去了,不是吗。”
都过去了吗?
“独行,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我现在在的地方离你好远啊,我克服了很多很多的困难才来到你的身边,真的好累。”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她忽然站起身,一下钻到了车窗外,跟着车子前进的速度一起飞,因为速度太快,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她把脸靠近车窗,大声的说:“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
施夏已经离开我了,连你也要离开我。
可就算我不想让你们离开,我又有什么资格把你们留下。
“独行,你听见了吗?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心如刀割,却还是对着车窗挤出一个笑容,说:“如果有一天你穿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我会闭口不提曾经的疯狂;如果有一天我穿上西装成为别人的新郎,你依旧是我最初的梦想。”
她的笑容和天边的夕阳一样灿烂,她说:“我就知道你会祝福我的,那么,未来的日子,没有了我,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独行,忘了我吧,就像我也要忘了你一样。”
我答应你,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答应。
“哐啷!”
一声巨响,我身子一沉,惊醒过来,看到坐在对面的小姑娘笑着看我,说:“大哥哥,你也太煽情了吧。”
我莫名的起身:“怎么了?”
“你哭啦!”小姑娘递过一张纸巾,我抬起手背一擦,发现我满脸是泪,赶紧接过纸巾擦干净,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
小姑娘凑近我:“哥哥,小汵是谁啊?”
“是……”
“你女朋友吧,你刚才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我难为情的冲她笑了下,看向窗外。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几下,拿出来一看,是张源打来的。
“盛独行,你回家了没?”
“在路上。”
“你今天才回家啊,潘老师说没收到你的消息,所以让我问问。你没事就好。”
“放心吧,我没事。”
“噢,那……”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出来的样子。
我说:“出什么事了吗?”
“你听说江沁汵的事了吗?”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问:“她怎么了?”
“她去国外了,据说前阵子一直昏迷,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昨天醒了,她的家长打了电话给潘老师,说她以后不回来了,她家里人会来给她办手续的。”
“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啥啊,潘老师跟我说,江沁汵失忆了,上大学之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幸好只忘了这一年的事情,其他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唉,同学一年,以后她在国外上学也不回来了,还怪想她的。”
我的心又开始疼,刀绞一般。
刚才的梦是真的,她是真的来向我告别了。
她连忘情丹都不用吃,就这么轻易的把我和她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喂,盛独行?你还在听吗?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想你俩分分合合的,你对她肯定还有感情,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你看,我曾经不是也喜欢她么,我都放开了。凛南大学这么邪门,以后咱们能不能毕业都不知道呢,她能在国外好好过日子,咱们应该祝福她对吧。”
是啊,应该祝福她。
小汵,不管怎样,你在我的心里的那个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我答应你,我可以忘了你,但也希望你能答应我,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一切如常。
爹没跟我提过雕塑的事,但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经常有人请他去做法事,有时候一天都见不上一面。
我心情不好,哪也不想去,更不想过问爹的事,每天躲在屋里研读大爷爷的书,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好了许多,视力、听觉、嗅觉和触觉都灵敏不少,我想这可能还是和金先生咬我的那一口有关。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学校还没通知我们去上课。
我有些待不下去了,打了个电话给黄文卿,问他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