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窦后崩逝玄武门,天象异常,关于两道天雷百姓众说纷纭,太子德不配位,前朝妖妃祸国……高祖历经此事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与次子秦王一番深谈后,未在追究玉带一事,只是将那张妃发配太庙,李世民圈禁秦王府。
东宫被天雷所毁,太子暂住太极殿偏殿,这一日太子侍奉高祖服完汤药,便听得兵部急报:云州守将骠骑将军翟忠,其夫人单晓雪听旨后早产血崩身亡,翟忠抗旨不归,软禁驸马柴绍,云州闭门据关,似有谋反之举。高祖只觉头痛不已,吩咐太子传旨群臣明日早朝议事。
太子告退,高祖半靠半卧龙床之上,看似闭目养神,心中却在细细思量,东宫单天长行刺还未查明,又出了玉带之事,今日云州再起事端,件件事环环相扣,高祖睁眼,一丝思绪闪过惊得自己一身冷汗,千载历史轮回皇家骨肉难有亲情,喃喃道:“建成、世民、元吉,果真也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家丑难言!家丑难言!呵呵呵~~~~”
太子出宫直奔齐王府邸,却见李元吉正与府中歌姬饮酒作乐,已经醉成鬼样儿了,怒不可遏,当下将府中歌姬全部杖杀,齐王更是被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母后孝期寻欢饮酒,李元吉你枉为人子!”
齐王醉眼朦胧,看着太子嘟囔道:“大哥哪来这么大火气,母后去了,我李元吉心里难道痛快!不过是借酒浇愁~~~~”说着举杯又要饮。
太子见状把齐王拖到院中,命侍从打起井水直接泼到齐王身上,连泼了四五桶,齐王冻得嘴唇发紫,全身瑟瑟发抖,太子方才喊停,走到齐王跟前:“醒了没有!”
齐王声音发颤:“大哥,元吉错了。”
太子对侍从道:“伺候齐王沐浴更衣。”看着齐王又道:“收拾妥当书房议事!”
两刻钟后,齐王府书房,太子道:“这是今日兵部急报,三弟有何看法?”
齐王看罢不以为然:“不过是翟忠抗旨,派兵拿下回京问罪便是了。”
太子拍案而起:“云州易守难攻,如今放眼朝堂何人有拿下翟忠的本事?有本事的那几位有哪个会去?如今朝堂局势微妙,原先的瓦岗旧将难保不会再反!早就和你说过那些个武将只能拉拢……”
“够了!”齐王喝道:“大哥既然已有决断,何必再问元吉!拉拢拉拢!也没见大哥拉拢到哪个能人!此番魏征投靠不还是我的本事!”
太子气急顺手抄起案上笔架砸向齐王:“李元吉!别以为本宫不知你背后的动作!南阳一战假造本宫通敌、妄想与西突厥联姻却被罗焕截了胡、前几日单天长一事,若不是你鲁莽行事,本宫何至于上演刺杀戏码,太极殿再现刺客定然又是你的手笔;只知道一味用强,你可曾想过若是逼得罗成、翟忠与西突厥联手,吾大唐能有几分胜算?李元吉!记住储君皇位不是你能肖想的!”
齐王嗤笑道:“大哥为嫡长子继位名正言顺,二哥靠着军功在朝与大哥分庭抗礼,同为嫡子吾李元吉只能是你李建成的陪衬,皇位吾为何做不得!”
看着齐王歇斯底里,太子反到冷静下来,盯着齐王道:“为何做不得?你天资不足难担大任!”趁着齐王愣神的功夫,太子又道:“打着东宫旗号私通敌寇苏定方,三弟,这也是你做的吧?”
齐王再愣,太子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孰不知秦琼、罗成早已知晓,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想一击即中,若非本宫在秦王府有暗线,知晓了世民早朝布局,提前演了出刺杀的戏码,搅乱局势,此刻被圈禁的就是三弟。”
齐王听得冷汗直流,赶忙下跪道:“大哥,元吉知错!”
太子长叹一声,扶起齐王:“元吉,前事不提,今后不可再鲁莽行事。”
齐王应下,太子唤来魏征一同商谈云州之事。
此刻燕王府书房内,燕王罗成双眉紧锁,明日便是圣旨最后期限,秦王圈禁,表哥旧伤复发,罗焕有伤在身,翟忠抗旨,府外八千羽林军严守,罗成细看长安城布防图,还是下了强行出城的决心,吩咐罗焕夜半子时暗送盈盈出府,卯时开城门守卫最为松懈,趁机北门离城,线娘出入自由带罗通、罗仁,西门出城,于灵感寺汇合,直赴燕云十六洲;燕云十八骑留城,劫法场。
子时许,罗焕匆匆闯进书房:“爹!二娘悬梁自尽了!!!”
罗成大惊,起身之时只觉眼前一黑,罗焕赶忙搀扶,罗成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已经在盈盈房中。线娘已泪流满面,见罗成到来,带着府中众人退出了房门。
熟悉的面容带着一丝浅笑似在熟睡,依旧是一身紫衣,发髻之上定情发簪仍在,伊人已去阴阳两隔。往事再现脑海:北平王府初见,不谙世事的少女,时常闯祸,瓦岗起义,二贤庄灭门,一路走来褪了天真,多了沉稳,洛阳定情,战乱失散,并州重逢,苦尽甘来……罗成看着盈盈泪如雨下,目光扫过书案时一怔,丹书铁券旁另有书信一封。罗成看罢,轻抚盈盈脸庞,缓缓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保天长无恙。”
次日早朝,群臣上殿,就云州局势又是一番争论,一派主罚,翟忠此举已等同谋逆,断不能轻纵,应即刻出兵攻下云州拿翟忠回京定罪;一派主安,云州为大唐边防要塞,不可轻易开战,且翟忠此时并未明反,应加以安抚。两派大臣僵持不下。
高祖问道:“太子如何看此事?”
太子上前道:“父皇,儿臣主安。”
此时殿前侍卫急报:“皇上,燕王与勇安公主持丹书铁券,自燕王府邸一路跪行至宫门,求免单天长一死。”
齐王上前道:“父皇,若儿臣未记错,今日该是单氏一族问斩,及翟让与燕王休妻之日,父皇先前的确赐有丹书铁券于单氏一族,只是若论法而言,丹书铁券不护谋逆大罪。”
太子道:“父皇,母后仙逝,天象示警,百姓惶恐,此时若大赦天下顺天意,安民心。单天长虽是谋逆大罪,大赦天下亦可免其一死,降为流放。”
高祖展眉,胜感欣慰。
鲁国公看向徐茂功,低声道:“太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徐茂功回了个眼神——天知道~~~~
魏征进言:“皇上,太子所言甚是,如今单晓雪血崩身亡,单盈盈畏罪自尽,逝者已矣,皇上不如再给这二人一份殊荣,安抚骠骑将军与燕王。”
高祖颔首:“依卿所言,追封单盈盈、单晓雪为大唐二品诰命夫人,太穆皇后仙逝,天象生异,今大赦天下,以安民心。单天长免死,降为流放。”
群臣高呼:“皇上圣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太子再相逼武将辞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