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庄变成狼之后心理多少会有些自卑与压抑,现在可好了自己从泠樱这里看到了寻找已久的救命稻草,等药配置好之后以后见到清庄后给了他就万事大吉了!可相比夏清庄,杨轩连现在更在意的则是已经加入对立的组织并且改名换姓为斐晟黔的胜一秦,以后万一遇到二季他们不但不能分享快乐还要用谎言隐瞒。
怎么?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现在你也知道斐晟黔就是胜一秦了,所以呢还高兴吗?现在你们是敌人了就算曾经的感情再好你们也会破裂,而且你也务必想清楚了我的那句话消灭一个敌人留住的朋友才更多。轩连,胜一秦都快让你昏了头脑了!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吃的苦了吗有些人可是在等待着变强大的你呢!想明白啊啊!
每当噬满怀不悦的训斥声从心底响起时,杨轩连都为自己刚刚不久所做的事或是决定感到追悔莫及,明明那时还觉得喜悦以为堵在心中的难事就此迎刃而解。可回头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如果胜一秦继续以斐晟黔的身份与自己作对,现在虽然还算是友好可要是到了以后,见到二季他们就彻底兜不住了。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毕竟现在挽回已经晚了。
因为噬的事情杨轩连谁都没有提起,所以每当这时他总要违背良心编个瞎话糊弄过去。可现在杨轩连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单单是他不想再让大家担心而是泠樱这孩子的眼神让杨轩连想起了她——雪藕。为什么?为什么这普普通通的一次保护狼王墓室的行动,都能从认识不久的人身上看到曾经他们的影子!这算是在惩罚自己当初那个任性错误的决定吗?难不成以后还会遇到和怨栽祭司很像的人吗!
“唔…其他的我都还有存货,除了生长在爸爸墓室里的阴阳三叶花我用完了。”染井泠樱刚刚说完话,就搀扶住杨轩连瑟瑟发抖的手臂焦急不安地劝说道:“轩连叔叔您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先回去歇息吧,就像乱步叔叔说的一样墓室待在这跑不了的。”杨轩连没有答话而是用青筋突兀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双眼,细微的指缝间还不断渗透出刺眼的金光,与此同时噬的声音也逐渐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
轩连这么长时间来,你受的累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虽然没办法和你见面但只要你明白我在你心里就足够了。或许这次之后你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不论今后如何你都要记住做选择就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噬的话音落下后杨轩连猛然觉得心如刀绞,虽然自己的脑海瞬间就变得空白但却能依稀看到个模糊的身影在冲自己微微笑着,既熟悉又陌生。杨轩连此时唯一清楚的是,这个身影这个笑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看到第二次了。
支撑起杨轩连身体的噬小心翼翼地挪下满是汗珠的手掌,那双明眸彻底暴露在大家面前。眼睛变成——金色的了!看到此景的大家都不禁瞳孔缩小倒吸几口凉气。还没等被吓得瞠目结舌面面相窥的大家反应过来,杨轩连的深褐色短发就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逐渐变白变长,直至拖到地上才缓慢停止。两颗绑着红白绳的硕大金铃铛垂在点缀着六角梅的和服宽袖上,十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伸展着。
“向烛师父?”结泉麻衣走到噬身边,不敢置信地用手捂着撑大的嘴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脸颊冷汗涔涔的噬,试探似地轻声询问道:“轩连难道你就是向烛师父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您都不回来看看?”说着说着结泉麻衣就有些情绪激动,看样子分分钟就快掉眼泪了。这可把本来就心烦意乱头痛欲裂的噬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新洲乱步即使为自己解围,只不过他那看似温柔的目光中却闪着利刃般的犀利。
“麻衣,你认错人了。向烛师父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轩连啊,况且轩连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是他自愿的。”新洲乱步伸手搀扶住眼角通红,不断哽咽的结泉麻衣扭过身不再去看满脸纠结愧疚的噬。
轩连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是他自愿的,这话分明就是再对自己说啊!
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新洲乱步毕竟说的也是大实话,自己擅自做这个决定根本没征求过轩连的同意。或许有时候多多少少随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至少是在我离开前,为了你为了对我来说如同全部的你任性倔强一次也好啊。原谅我,轩连。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消灭一个敌人留住的朋友才会更多。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墓室吧。可别耽误了正事,毕竟斐晟黔那家伙肯定也不会让我们白白捡个漏。”安抚完结泉麻衣后新洲乱步便扭身似柔声似威严地向大家提醒道,说完话后他抬步绕到墓碑后面弯腰从地上捡起些樱花花瓣,小心翼翼地在树干上拼出个ソメイヨシノ(染井吉野)的字样。随后墓碑就泛着点点淡粉的光芒逐渐陷进底下,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数节笔直向下布满灰尘的石阶。
决策米从口袋里拿出狼眼手电纷纷递给大家,当触碰到噬的掌心时决策米不由地愣了愣。噬的掌心虽然很灼热但却透着几丝凉到心底的感觉,等决策米再抬眼看向他时自己的心顿时定格在了零下冰点。只见噬俊美无暇的脸上挂着笑容,这般平静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让决策米感到杨轩连的半点亲切,而是很陌生很陌生的感觉让人不忍移开目光,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突然泛起股股酸楚的波浪。
“轩连叔叔啊,我是该这么称呼您吧?”决策米嬉皮笑脸地从嘴里蹦出了这么句让大家匪夷所思的话语。还没等檀天阳撅着嘴巴不悦地质问,就被决策米的摸头杀给整了个七荤八素,头顶冒白烟脸颊浮绯红。大家见连檀天阳都红果果地光速沦陷了,自己原本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也就此打消了。有时乐观家伙的反常更该多多注意,因为他们擅长用阳光灿烂的笑容遮掩心中的困苦,就像察斗今当初那样。
踩上石阶后不论是打头阵的噬还是末尾的安水玲等人都打开狼眼手电,八束淡黄的光柱直线向下聚集在了石阶最底层上的那扇贴满颜色不一的许愿签的木门上。
走在最前面的噬故意放慢脚步,待到安水玲缓缓走到自己身边后他才红着脸很是胆怯地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她的指尖时安水玲却突然拉过了噬的手,还抬头笑眯眯地冲完全愣住的噬绽放拈花微笑。这让原本就心中有愧的噬更觉得过意不去了,安水玲说不定早就察觉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所爱的那个轩连。但这短暂的温柔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原来被人爱着是件很幸福的事啊。
结泉麻衣走到木门前,伸手轻轻用指尖擦过每张许愿签的表面没过几秒她的就戛然而止,微颤的指尖久久压在张写着东野向烛的许愿签上。新洲乱步顿时心如刀绞,他轻步来到黯然神伤的结泉麻衣身旁小心翼翼地拽下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麻衣。师父他答应过我们就一定不会反悔。况且染井吉野狼王他,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否者许愿签怎么会一年比一年多呢?会实现的,只要愿意等。”
新洲、麻衣为师希望能与你们生死相依,永生永世绝不离弃分别。
“对了,泠樱你说的那种阴阳三叶花长什么样子啊?”决策米边伸手推开门边扭头询问眼冒桃花的染井泠樱,自己说不收后宫这句话应该没其他意思吧?天阳的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啊,果然呐长得帅是我的错可动不动就吃醋就是你的错了啊!
“啊,阴阳三叶花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的,花蕊是黑白两种颜色花瓣都是浅灰的很薄很薄,还有花茎都缠着两三条很轻的锁链。”见檀天阳瞬间摆出副要撕了自己的愤恨模样,染井泠樱也识相地收敛起猖狂的桃狐和**般的眼神,很认真地说。
染井泠樱的话音落后决策米也缓缓推开了木门,刹那间股股浓郁的樱花香味扑面而来还微带些许尘土的干涩。决策米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但还是让揪心的咳嗽声从指缝间钻出。k见状连忙掏出把迷你风扇连忙按下按钮,随着叶片的快速旋转樱花和尘土的味道都被风吹的逐渐开始变淡。但决策米的咳嗽却愈演愈烈,情急之下k只好拿出个东西塞到决策米的掌心里,往嘴里喷了几下后这才缓缓恢复。
是哮喘吗?决策米竟然也跟察斗今似得就知道死撑硬抗,苦着自己伤的别人。
噬和决策米擦肩而过率先向前走去,就当安水玲也好奇地跟上去时噬却突然伸平双臂将她拦了下来。还没等安水玲询问缘由她的双眼瞬间撑得又圆又大,那刺眼的猩红瞬间将她原本的好奇心击垮成了担忧不安的碎末,噬护着安水玲的手臂被不知从哪飞来的三枝樱花形状的飞刃刺中,鲜血直流很是严重。
“轩连,你…”安水玲欲言又止,她虽然很清楚杨轩连作为丈夫保护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他的眼神让人觉得很是心疼,就像是不久后即将离去的眼神似得。不知是起疑还是怎的,安水玲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噬的和服袖子,就算血滴在了手背上也不松开。这反倒让噬觉得不知所措,自己很快就要…走了啊!
“我帮你包扎下吧。”结泉麻衣正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绷带,可当看到安水玲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时仿佛也看透了她的心似得。“水玲,要不你帮轩连包扎吧?顺便也把自己手上的血擦擦。”把绷带递给安水玲后,结泉麻衣小心翼翼地伸头看向木门里面顿时被惊地瞠目结舌,大家也纷纷走近这一看也被吓得差点气没喘上来。
虽说狼王墓室和人类的墓室是截然不同的结构风格,但多少也会有相似之处。可染井吉野的墓室彻彻底底地刷新了大家对狼王墓室的认知。
只见木门后面是个完全封闭而且非常宽阔的六边形石砖房间,大家面前还横放着三块宽厚不一的钢板而上面还铺着一大块撒满花瓣的粉紫薄纱,低头向下看不仅黑洞洞的还咝咝冒着冷风。完全没有缝隙的墙壁上画满了樱花从盛开到枯萎的图画,而且都是用鲜红瘆人的笔刷所勾勒的。
安水玲就帮噬包扎完了伤口后就退到了旁边,噬既没有说话也没去看她而是走上了中间的那块钢板上。不知为何大家都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反而还很庆幸他肯这么做。原本开始躲避噬的安水玲,此时那浸满泪水的眼睛也流露出了些许的感激。
噬刚走到半就止住步子缓缓蹲下身,伸手看了看指尖那锋利修长的指甲二话不说就在薄纱上面划出了个口子。一朵带着水珠的鲜花赫然出现在噬的视线中,黑白两色的花蕊很薄的浅灰花瓣,有些弯曲的茎上缠绕着两条锁链——是阴阳三叶花!就在大家欣喜若狂的时候,噬的眉头却突然紧皱在了一起他伸手拿起钢板上的阴阳三叶花,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会后突然发现纯白的那半花蕊上有很小的黑乌鸦图案。
果然那家伙已经埋伏好了吗?幸亏提前跟轩连欢乐过来,不然就麻烦了。噬庆幸地拍拍胸口后脸色变阴,很是嫌弃地将手里的阴阳三叶花甩了下去。就当噬因为闻到从大家身上飘出的火药味想要解释的时候,自己的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随后就又听见结泉麻衣等人的惊声尖叫。
“轩连你的后背上怎么长出了黑色的翅膀啊?”
“您刚才就该听我们的回家才对啊!现在可怎么办呐?”
“这翅膀看着好熟悉啊!是尸鸟轩连你撑着点啊啊!!”
大爷的还是发现的太晚了!噬紧握拳头正要往钢板上愤恨砸去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腕部。与此同时噬突然感到心如刀绞,杨轩连极力反抗的呐喊声久久回荡在他空白的脑海中。几秒钟后噬的金色双眸和纯白长发都逐渐出现了杨轩连的痕迹,噬用手紧紧抓着变色的头发不肯放手:不行,不行千万别变回来啊!
可不论噬怎么极力请求,到最后杨轩连的执念还是冲破了他最后的希望。噬的意识也逐渐萎缩殆尽,隐约间他仿佛听到杨轩连斩钉截铁地对谁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秦,自欺欺人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杀我就罢了,如果你敢害大家我绝不会手软!”虽然不确定杨轩连是不是这么说的,但噬感到很是欣慰看了自己真的太小看轩连了,他自己的决定在自己看来或许是错的,但最后得到的却是最正确的结果。
“无涯亭,你还真是能耐的感装成一秦耍我?”杨轩连很是嫌弃地甩开无涯亭的手,愤愤不平地大声吼道,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
无涯亭双手抱胸扭头看了看两边,突然扯出个没好事的坏笑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能让夏清庄恢复的阴阳三叶花啊?”没等不知如何是好的杨轩连回答他,无涯亭就蹲下身伸手掀开两边的薄纱两朵阴阳三叶花赫然出现。
染井泠樱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她哪能容忍无涯亭这个尸鸟的走狗在自己爸爸的墓室里胡乱撒野。就当染井泠樱刚挪动一小步,从口袋里掏出樱花飞刃准备把无涯亭捅成马蜂窝的时候,无涯亭突然脸色冷淡他不仅以飞快的动作打掉了染井泠樱的樱花飞刃,还伸手掐住她的脖颈砰地顶在了关住的木门上。
“无涯亭,你想杀人冲我来别伤了孩子!”杨轩连还没走到无涯亭身旁就被后背那双漆黑的羽翼死死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且就连原本清晰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翅膀好像是在吸自己的血似得,杨轩连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惨白如纸的手掌,他甚至能看到一条条的血流正顺着手臂滑到背后。
“轩连!你怎么了啊啊啊?”安水玲疾步跑到杨轩连身旁,奋力扶起他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询问道。
“水玲,噬是对的我真的太逞强了。”杨轩连扇动毫无血色的嘴唇,伸手死死扯着背后的黑色羽翼有气无力的恳求道:“帮…帮我把这对翅膀砍下了,快。”杨轩连的话音刚落就引来无涯亭两三声的嗤笑,他扭头看向奄奄一息快要命丧于此的杨轩连故意提醒道:“就算你把翅膀砍掉了也没用,黑翼诅咒是根本就无法解除!”
“不可能你少胡言乱语了!轩连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的!”安水玲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声怒吼道。此时她眼眶中滴落的泪水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愤怒,“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混蛋都和轩连过不去?凭什么啊啊啊!!!!”就在安水玲快要失去理智想以暴力终结一切的时候,杨轩连却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准确来说不是杨轩连应该是…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