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薛灵芸从钦原手中拿过骨刀,再次将手放到刀身上时,刀身不仅没有像刚才一样抖动,就连那股力量也莫名的消失了。
“咦,不动了?”
钦原奇怪的挠头看着骨刀,薛灵芸蹙眉,目光久久在骨刀和石钧鹏身上流转。
“对了,会不会是因为血的缘故?”
薛灵芸也是如此猜测,在钦原说出这个可能后,立刻将自己的手指在刀锋上划了一下!
顿时涌出的鲜血让薛灵芸尽数都摸在了骨刀上,然后和钦原都瞪大眼睛等待着血液的消失。
良久后,钦原垂涎的口水都快滴落到地面了,但是刀身上的血液,却并没有任何被吸收的迹象!?
“大人,这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灵芸阴沉的脸没有回答,钦原所疑惑的也正是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拿着骨刀反复研究了数次,在钦原不注意的时候薛灵芸又狠狠在他肉最多的臀部划了一刀。
在钦原控诉的眼睛中,长长的血线依然留在刀锋之上,看来鬼怪的血也不行……
意识到这一点,薛灵芸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冷笑,“呵,因果轮回,看来一切早已经是老天注定了!”
“术师大人,你……你什么意思!”
钦原其实想说的是,你刚才的笑好恐怖啊!但看着薛灵芸握着妖刀一脸狡诈的模样,钦原在嘴里转了转,还是没敢说出来。
薛灵芸没有解释,拿着刀直接走到了被寄生的石钧鹏身边。
刚才被钦原砍了几百刀的石钧鹏,现在看起来除了精神被折磨的万分憔悴浑浑噩噩外,完好的身体根本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损伤。
“对于你这种卑鄙的人,果然是好东西啊……”
轻轻的抚过黑桑花粗壮的根茎时,薛灵芸看到这根茎竟然自己扭动着就要往刀锋上靠近,等待着血液来滋养自己。
“石钧鹏,现在该是你自己来偿还那些血债的时候了!”
薛灵芸安抚着手边的扭动的黑桑花,眼中银芒闪现,手起刀落之中,骨刀已经整个的被薛灵芸埋入到了石钧鹏的身体之中。
“啊!”
撕心裂肺的惨呼听起来已经不像人声,倒像是这午夜交错摩擦发出的瘆人的吱嘎之声。
慢慢的声音不减反增,黑桑花的根茎中,骨刀猩红的光芒再次慢慢闪耀了起来。
那是刀中渐渐复苏的上千怨灵的嘶吼,在争抢的吞噬着罪魁祸首的怨恨之声。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石钧鹏已经痛的没有任何力量来喊叫,只能颤抖的身体,仍由黑桑花不断修复着自己的身躯,再被撕裂,再修复……
这样的残忍的场景就连身为鬼怪的巫角和钦原都不忍直视。
薛灵芸皱着眉头,她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但石钧鹏此时的痛,还是让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身体,因为这样的痛苦,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芸,不用怕,一切都将要过去了,所以,不要怕!”
熟悉的话语加上肩膀上突然传来的温暖,薛灵芸一惊,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白千珩。
在他垂眸看向自己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惜,熟悉的让她觉得恐怖而又恶心。
薛灵芸表情瞬间冷沉了下来,毫不犹豫的一把将揽着自己肩膀的白千珩从自己身边推开。
“芸,你……”
白千珩没有想到薛灵芸对自己的靠近反映会如此之大,愕然的呆愣在原地,望着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的薛灵芸。
白千珩,休想再用你的虚情假意来骗我。
嘴角蠕动了两下,薛灵芸看着夜色下突然面色微白,带着几分憔悴的白千珩,最终还是没忍心将这句话说出口。
“对不起,只不过我更愿意看你没心没肺瞎胡闹的样子,能让我更自在点!抱歉,我先回去休息了!”
丢下白千珩,薛灵芸再次看了眼疼的不断抽搐的石钧鹏后,才来到钦原和巫角的身边。
“你们……”
“这里暂时也没有好玩的了,巫角说要先将酆凝送到魑昊那里,所以我家大人就全都交给你了!”
钦原快速的将他们的计划说完,才又看向巫角,在他轻轻点了点头后,才轻舒了口气,总算的表达清楚了。
“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人的骚扰的!”
薛灵芸定定的看着巫角,表情上充满了认真,希望巫角能相信自己。
话语略滞,薛灵芸又突然开口,“对了,如果你们再回到这里没有找到我,那可能我已经去安宁了!”
巫角皱了皱眉,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默然的轻轻点头,一手拉着酆凝,和钦原一起跃入了黑暗之中。
短短一天两夜的时间,从超度洪林桥外的怨灵,再到大战患鬼,苍暝昏迷,今天所经历过的一切,薛灵芸只想让自己倒在床上狠狠大睡个几天,才能让紧绷的心神舒缓下来。
和紫云廷先后回到房间,隔着门缝薛灵芸还是没有忍住的看了眼外面那道苍凉而寂寥的身影。
白千珩,你和白转千之间,到底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天刚蒙蒙亮,薛灵芸就被西苑的里躁动的人声给乱醒。
平日里这都保府的下人还都是很守规矩的,但今日不知为何,仿佛全都保府的人都聚集到了西苑的庭院中,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昨夜发生的一切加上沉睡被乱醒的愤怒,薛灵芸赤红着双眼盯着房门,难得的扯着嗓子好好的将一肚子的怨气释放了出来。
“是不是觉得这院子没有主人可以管着你们了,居然没大没小的全都聚到这里扰乱本姑娘的休息!孔二平,你个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