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从昨夜睡到现在。
天气突然的变冷,得了重感冒。
下了碗面吃,但咳嗽得厉害,口干巴巴的,便味如嚼土,毫无胃口了。
站在阳台上看了下去,街道静悄悄的,静得我有些难受。
没有麻将声,没有小孩的啼哭声,甚至连猫叫声也没有了。
连人的悲欢不相通也没有了。
知道吗?
深圳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开始变得像座死城。
人越来越少了。
这段日子,大部分时间往外跑,在别人忙着过年的时间,我在忙着找工作。
这个时间,工作并不好找。
几个月前,盘了间餐馆做,生意越做越冷淡,最后,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自己也算心服口服,月前便也就关门大吉了。
这算是我第二次创业失败,回想上一次,距离现在,已经大概至少有五年了。
当时的境况依然难受,但我的父亲仍在,也算是有个归处,失败的打击便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现在境况变得有些难受,店面关了,租房处房租还拖了两个月的房租,后天到期,大概会被赶出去。
愿赌服输,做错要认,挨打要站稳。
身上已经只剩两百多块,东西买了不少,便等房东来把东西抵给他了。
电脑,手机……
房东算是还不错的人,我已经拖了一个月房租,加上这个月就是两个月,也不能白住他的,毕竟人家也要养家。
只是有些茫然,出去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境况相比年头,并无区别。
我的父亲得了癌症,被病魔折磨了小半年,终于在去年春节后去世,我当时已经是殉葬费都拿不出。
我很感激我的父老乡亲,当时他们帮了我不少。
真是两个昏沉沉的春节。
现在还记得,正月十五以后,自己身上带着500多块来到深圳。
当时碰到一个年纪很小的年轻人,应该二十岁不足,穿着一般,只是说话有些流里流气,我很不喜欢。
但当时他与我一样在高速路口等车。
左下无聊,便也就聊了几句。
上了车,到乘务员过来收费,车已经跑出很远了。
那年轻人却连150块车费都没有,便问我能不能借他,他说他是去找他父亲的,到时便将钱还我。
我当时身上就剩300多块,几乎关系到我能不能活下去,有些犹豫。
只是当时心中感伤,见外面黑漆漆的,实在不忍他这样被丢下车,便答应了下来。
他满口道谢,加了我的微信,信誓旦旦说一到就还我。
结果,就在我一觉睡醒,发现他把我微信拉黑了。
我当时很愕然,很愤怒。
我觉得他要是没有,跟我说一声就行,这样做实在伤人。
后来,我曾经在我网上认识的朋友面前埋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
他却说是我太单纯了。
我愕然,没有反驳。
想起崔健的歌词∶不是我不明白,只是世界变得太快。
这事到现在仍然让我耿耿于怀。
开年,我本着脏活累活都不怕的心理准备,所以工作很好找,两百多块就这样挨了两个月,渐渐稳定下来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突然申请到网贷,盘下店面。
我想我的性格是激进的。
我不想欠别人钱,只想着快点还了。
太冒险的结果,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手机天天被人催债,征信估计黑了,白费了一年努力,打回原形。
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所以,这篇小说,实在是没办法写下去了,只能等以后,或许再来继续了。
总得说一声,很抱歉。
外面下起了雨,好冷,手有些僵。
想起前天站在美宜佳面前避雨时,见到高速路上的车流开始密集,人们开始回年了。
想起小时候。
在老家,奶奶这时候已经开始忙碌着清洗被褥用具,撣拂蛛网灰垢,杀鸡宰鸭,规划着年时该做哪些粿板。
这气氛总该热烈到除夕。
除夕夜最为热闹,请神拜神,早已搭好的戏台子,带着浓烈地方特色的潮剧,很受老人喜欢。
而青年们该是在各类大小赌档前徘徊,偶有三两声炮仗声传来,是孩童在顽劣了。
十二点一过,也不知是谁开了头点燃了鞭炮,紧接着便是家家户户也传来了鞭炮声,轰隆隆的包围着整个世界。
这便是祝福或称为开门炮,这祝福声多半会持续很久很久。
很怀念小时候,然后突然很想家,很想念亲人。
可他们早已与我不在一个世界,像我这样一个孤儿,大概以后只能想念了。
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