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回到小楼,饶是云笑离也蒙了,方梓庭仰面倒在地上,屋内摆设整齐,程蒙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唯一不见的唯有那个不知其名的小厮。
这是找回来一个又丢了一个吗?
被抓来的大夫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样子,总归不是好事。
“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那你荒什么?”宫妍雅怒叱,云笑离皱眉,“先不说这个,你们两个把程蒙和阿庭搬到榻上,快点。”
眼前的这三个人都需要照看,那就尽量集中在一起。虽然让花倾诺同两个男子睡一个屋他也不高兴,可谁让他们人手不足呢?云笑离舍不得花倾诺睡榻,榻小又不够舒适,所以只好委屈程蒙和方梓庭在榻上挤一挤咯。
宫妍雅不满,嘴上又不敢说,她的离哥哥连让花倾诺同方梓庭同在一张床上呆片刻都不愿意,抱着人不肯撒手,让他们两个老弱妇孺动手搬动两个大男人。
老大夫算是老人,她是女子,可不就是老弱妇孺吗?
老大夫战战兢兢,倒是很配合,可惜他太害怕了,也不算很有力气,于是努力了半天,程蒙都差点摔到地上去还是没完成云笑离交给他的第一个吩咐。
宫妍雅不想配合,于是慢吞吞地去动地上的方梓庭,云笑离也不催他们,等程蒙离了床,他就迅速将花倾诺安置到床上,动作干脆利落又不失温柔。
床上有别人的味道,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小榻拉近,同床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这样方便人两边看顾。
伸手夺了程蒙放在榻的一侧,又将方梓庭也放上来,表情看不出喜怒,好似没发现宫妍雅的敷衍。
手心有粘腻的触感,云笑离后知后觉注意到屋内淡淡的血腥味,将人安置好后,果然见手上一片殷红。
这时候也顾不上旁的,“先给他看看,他脑后有伤。”
宫妍雅心里咯噔一下,若是方梓庭好好的,她最大的过错也就是消极怠工而已,可如今方梓庭出事,她就变成恶意捣乱了。
不敢正眼去瞧云笑离,一双杏眸忐忑乱转,虽然知道云笑离未必会注意到她,可她就是忍不住一阵心虚。
该死的,该死的方梓庭,不愧是花倾诺的朋友,一样地会给她找麻烦。
大夫好在比较敬业,虽然面上还有害怕的表情,可已经镇定多了,诊脉的手也不抖,眼神透出职业性的专注。
他摸了摸方梓庭的后脑勺,“不怕,这位公子虽然体虚,之前又受心火反复煎熬,可最主要的昏迷原因就是他脑后的伤,没流多少血,只不过伤在脑袋这种要命的地方,估计是内里受到震荡了,让他安静躺着,我给他包扎好,再煎上几服药人也就清醒了。”
他想伸手去看躺在旁边的程蒙,云笑离一把将他抓过来丢到床边,意思是先看花倾诺。
大夫许是情绪镇定了几分,胆子也恢复了几分,见状撇撇嘴,嘴巴嗫嚅着想说什么,最后重重一叹,老老实实给花倾诺诊起脉来。
“这位姑娘没什么大事,她就是太久没进食,饿晕的。”医之一道,望闻问切,云笑离这么紧张花倾诺,他自然不敢怠慢。先前他就仔细瞧过了,这姑娘就是饿的,偏偏这位公子紧张得不行。
这多半是他的心上人,大夫内心默默吐槽。
云笑离并不领情,“只是饿晕?刚才难道你没看到她摔到地上,撞到头了吗?”
说摔到地上是夸张,毕竟他将人拉住了,可撞到头是事实,虽然他已经检查过没有外伤,可谁知道这么撞过之后,内里怎么样呢?
大夫想说,我没看到,在竹园,他光顾着躲起来瑟瑟发抖了,哪里顾得上看热闹?可他不敢说,他胆儿本来就不肥,如今更是把嘴巴闭得实实地。
既然云笑离这么说了,他就配合他,老老实实给花倾诺检查起来。
检查半天,他也疑惑了,“奇怪呀。”
“怎么样?”云笑离面色紧张,如临大敌。
大夫摸摸下巴,“这位姑娘虽然是头上有磕伤,可看脉象,她真的只是太饿了而已,至于头上的伤,那是连药都不用吃,有上好的外伤药敷上就能好。”
宫妍雅在云笑离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翻白眼,祸害遗千年,怎么不干脆让她摔死或者摔啥?
云笑离心头微松,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多谢大夫,既然您不来也来了,不如也帮我剩下的那位朋友再看看吧。”
大夫腹诽,原来这还是朋友呢,待遇根本就是路人。
那人他之前看过,看起来像是魇住了,更多的他看不出来,只能承认自己医术有限。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细细又看了一回,摇头,“这位公子的病情我实在看不出来,不过,脉象嘛,比之前平稳有力了许多,老夫判断,他这是慢慢在好转。”
这也算连番打击之下的好消息,云笑离终究不是冷血动物,脸色好了些,这时候他想起来宫妍雅了,“你跟我去一趟大宅。”
说完偏头又对大夫道,“这里麻烦先生先照看,我去将管家找来,您将药方写一写,我带过去,让管家回来的时候一并带过来。”
宫妍雅嘴巴张开又闭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云笑离要将她带在身边,难过的是,他竟然叫她宫小姐,这么疏离客气……
她猛然想起,他好似从未对她亲切称呼过,哪怕是像云璟浛一般喊她一声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