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的话让两人大吃一惊。
徐子桓怎么会无缘无故出了车祸,慕云瑾没有动手,也没有其他人想动手,他怎么受的伤……
“他出车祸,意味着我们能够更加轻易地拿到他的血,也就意味着你的行动能不能进行的更加顺利。”
余笙的思维很清晰,现在只需要一份报告。
徐子桓坐上总馆长的位置后,必然会向最高管理层进攻。
余笙绝不允许一个狡猾的敌人成为她的顶头上司。
林尘这个时候却提出,“徐子桓此次车祸伤的很重,面目全非,根据医生判断,需要进行医学修容才能恢复。”
……出个车祸还能面目全非,这个几率也太小了吧。
林尘看余笙表露出了疑问,赶紧解释,“这次车祸是有车从前方撞击,蓄意谋杀,不加掩饰。当时徐先生因为一些原因自己开车,所以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当然,始作俑者已经当场死亡,也是面目全非。”
“先不用管,取血吧。”
慕云瑾对这一场车祸很感兴趣,但首先还是要拿到血。
这些事可以慢慢查,不用太着急。
慕云瑾一出声,林尘便赶紧去加班了。
剩下余笙歪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怎么,你有想法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新官上任就敢玩这种把戏,这个人不简单啊。”
余笙猜来猜去,锁定的人物一个又一个的被她推翻。
慕云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让她不要过度思虑,先好好休息。
“祸害遗千年,徐子桓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等他恢复意识,自然就能寻着他的调查方向黄雀在后了。”
“嗯,我清楚。”
余笙让人去照顾阮莞,然后和慕云瑾回到卧室。
这个晚上,飞雪不停,整个帝都陷入了冰寒季节。
……
余笙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喉咙痒了,端起水杯便喝了起来。
她等人,所以留下慕云瑾自己在卧室休息。
有人敲了门,余笙也没回头看,那人就进来了。
“小姐,您把我塞到长河天那里所为何事?”
一进来,沉筠就询问这件事。
太突然了,没有半点防备。
沉筠经历了放假和换人,身心疲惫,极为不习惯。
他不明白余笙想怎么样,不和他提一下就把他塞给了长河天。
沉筠是知道余笙和长河天有合作,但为什么牺牲的人是他?
“沉筠,你跟了我几年了?”
“三年。”
不多不少,整整三年,算起来,沉筠其实不算是新人。
只是近几个月在底层终于被余笙挖掘出来,才被称为新人。
余笙把水杯放下,转身直盯着沉筠。
“我想栽培你,我也很喜欢你,但你最近让我失望了。”
沉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挖出来了,他……怎么就让小姐失望了?
“潜伏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不如,你给我透个信?”
沉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想要反驳,却被顶着后脑勺的硬物给生生止住了动作。
余笙没理会,自顾自地说着,“我给你的都是重要且不复杂的任务,但你似乎没有一次是做到完美的,无论是让你跟踪谁,到最后一定是无疾而终。在我挖掘你的时候,你的水平可不是这样垃圾。”
“很明显你为了获得我信任想来一步逐渐提升的手段。你别这样看我……我手里有你出卖我的证据。沉筠,也幸好我没真的提拔你,不然,后悔莫及。”
selena是慕云瑾的人,这已经让她觉得不爽了。
但好在现在是夫妻了,这点不爽倒没什么了,最多就是膈应那段经历而已。
但是沉筠……他真是藏得深啊。
若不是归阜的那一句,身边人才是毒草,她不会再有这种怀疑身边人的心。
沉筠算不上是身边人,但也快了。
不过沉筠还是没沉住气,才将他塞给长河天,他就忍不住了。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徐子桓的人。”
告诉他他要去长河天手下时,沉筠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是今天晚上徐子桓的车祸事件,竟然能让沉筠主动找她。
余笙也猜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筠失笑,感觉到顶着后脑勺的枪用力了,便收了笑容。
“小姐觉得我找你,是因为我着急那条狗?”
余笙半眯着眼睛,没想到沉筠会这样形容徐子桓。
一条狗……口气真是猖狂。
沉筠松了口气,好像执行了任务之后的放松。
“小姐一定是查到了那份报告是我做的,才肯定我是叛徒吧。”
有关余笙吸毒的血液检查报告,是沉筠弄出来的。
而归阜和徐子桓,的确只是利用了这个情报而已,并没有下手,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下手。
余笙忽然上前,她接过阿三递过来的枪,上膛,对准沉筠的脑袋。
“你是谁的人?”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彻底暴露,是因为我的主人,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主人啊……他就是让徐子桓被下病危通知书的人呢。”
随后,他死的悄无声息。
并非死于枪杀,而是毒药。
“归阜……也是中毒身亡。”
慕云瑾的声音忽然出现,余笙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微皱了眉头,余笙把枪交给阿三,让他收好。
“你怎么醒了?”
慕云瑾让阿三找人把尸体解决了,然后走到余笙面前,把披肩披在她身上。
“口渴了。”
想起床喝杯水的时候看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走过来的时候沉筠已经倒地。
慕云瑾说的事,余笙也意识到了。
归阜也是中毒死去的。
“让人查一查这两人的毒是不是一样的,不过我想他们都是一伙的……”
余笙有点头疼,让慕云瑾帮她揉一揉脑袋,总算舒坦了一点。
“本来以为徐子桓就是终极boss,结果来了个我根本不知道存在的人,事情有点复杂了。”
烧脑情节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余笙又推翻了好几个人选。
“云瑾,你有什么想法。”
慕云瑾没有回答,反而是抱住了余笙。
他轻声道,“只有证据才能让我安心。”
也就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余笙觉得也是,证据才是王道。
处理了一个叛徒,引出了那么多事,余笙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来了。
“云瑾,抱我回去睡觉吧,我好累。”
慕云瑾听话,抱起余笙,又想办法把披肩再裹紧余笙一点。
“呀,我的老公力气真大,不需要我让人给你煮补品了。”
余笙觉得气氛有点凝重,便开了个小玩笑。
结果慕云瑾煞有其事地答道,“不行,我得补补了。”
“补哪里?”
“肾。”
哦……慕云瑾你这是想打架哦,再补一下她的腰就真的不用要了。
不过被慕云瑾一闹,余笙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这条路不好走啊……”
余笙感叹着,打着哈欠的她眼角有几滴眼泪挂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慕云瑾把她放在床上,搂着她的腰,又帮她把杯子盖好。
“一起走,就不怕不好走。”
余笙眨了眨双眼,眼泪掉了下来。
慕云瑾凑前把泪水吻掉,两人闭眼睡了过去。
……
徐子桓车祸后四天,慕云瑾拿到了他的检验报告。
上面清楚的表明了,徐子桓并没有染上毒瘾,甚至没有半点毒品残留的情况。
“可我……闻过他抽烟时的烟味,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海洛因。”
余笙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毕竟那玩意自己也碰过,虽然是混着酒的。
但他的烟味很自然的勾住了她的毒瘾,不是海洛因还能是什么。
“大概吧……”
但报告明显不会骗人,这是田医生鉴定过的,由林尘带过来的血。
这两人都是慕云瑾的忠实搭档,不会作假。
有一种可能,就是徐子桓一直以来的行为,都是在演戏。
余笙脑洞大开,“你说,医院里躺着的徐子桓,会不会不是徐子桓啊?”
随后又自己否认,“异想天开了,除了徐子桓还能有谁,那张脸就算毁了,血缘可毁不了。”
慕云瑾也点了点头。
这个想法的确有过,但很快出了对比图,最后还是得到是徐子桓的结果。
倾向于演戏的余笙决定暂时放下徐子桓的事情,把田医生给她的阮莞的报告拿了出来。
“新型药物,很凶残,能够让一个人承受巨大的痛苦直到死去。”
所以阮莞才会想要自杀,因为痛。
这种做法的残忍,让余笙进一步地认识到了徐子桓温柔下的残酷。
这个男人,亏她之前还和他合作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欣赏之情。
慕云瑾认真看了上面的内容,觉得徐子桓不可思议。
“这种新型药物,他是怎么拿到手的?”
“我的人并没有反馈,应该是暗地交易。”
余笙在徐子桓那边安插的人告诉她,最近并没有研究药物的风声。
慕云瑾的人也查不到这种药的任何信息。
“国内查不到,国外总查的到……徐子桓的公司就在国外。”
阮氏的大部分企业也是如此。
所以这才造成他们对徐子桓和阮莞的不了解。
“新型药物就交给检察院的人查吧,总统阁下。”
已经是检察院的直属上司了,自然不能浪费任何资源。
慕云瑾点头,想抽走资料低头亲一下余笙,却被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咳咳,你们注意一点,我这个客人才刚到呢。”
田医生拿着手里的报告遮住了脸,弄得余笙不好意思了。
“田叔叔赶紧坐下喝茶,喝茶。”
余笙难得喊田医生为田叔叔,田医生就不矫情了,赶紧把事情搞定。
“这是归阜和沉筠体内毒药的对此,的确是同一种毒药,但这种毒药……有点普遍,并不能判断两者之间有组织关系。”
慕云瑾听到田医生的判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林尘去研究报告了。
“田医生,最近真是让您太忙了。”
“没事,我一把岁数了依旧有一颗努力上进的心。”
……呵呵,你喜欢就好。
余笙看着眼前的“老顽童”搞定工作之后拉着慕云瑾的手说着什么,觉得挺有趣的。
“最近余笙的身体好多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什么想法?
余笙数了数,自己还有好久才算是真正戒掉海洛因,怎么田医生就问起想法来了。
田医生向余笙眨了眨眼睛,笑道,“笨,戒毒两个月,再补一补身体你就跟以前差不多了。”
身体结构被破坏了,但休整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这样了。
“什么想法啊?”余笙还是不太明白。
“就小孩啊,余笙你脑袋瓜被人敲了,怎么就没听懂我的意思呢?”
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田医生这几天遇到了挚友,人家已经有孙子了。他连儿子都没生出来。
想要小孩子玩一玩,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慕云瑾和余笙。
余笙和慕云瑾都不禁笑了,这个问题他们还说过呢,也只是说过。
现在这种时候,不适合多一个家庭成员。
“孩子总会有的,田医生不用太着急了。”
“我哪里着急了,不应该是你们着急吗?”
田医生气鼓鼓地收拾东西走人,他才不要留在这里喂狗粮还被他们笑太心急了。
余笙看着田医生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住又笑出了声音。
“田医生这是受刺激了……”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事情也绊着人,现在的确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慕云瑾自己解释了一通,余笙听了又听,伸了个懒腰让慕云瑾赶紧去工作。
“待会儿要开会,我很快就得过去了。”
总统日理万机可不是说笑的,而慕云瑾空闲的时间又被分给了余笙和其他暗自调查,没有认真的注意过。
余笙是不会说什么累了就歇一歇这种话的。
歇了,就不是慕云瑾了。
“注意身体,我有点困了,先回去睡觉。”
大白天的犯困,这是余笙戒毒以来的常事。
和慕云瑾再腻歪了一会儿,余笙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上楼。
而林尘忽然回来,脚步有些乱。
他气喘吁吁,“先生,夫人,徐子桓醒了。”
醒了,意味着慕云瑾将增加一份工作——慰问大使馆总馆长。